從表面上來看,巴爾是非常“仁慈”的給了它的仆人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但實際上,這道新的命令幾乎相當於將四個傳奇邪契者徹底釘死在了冰凍高地上。
巴爾把那把進入世界之石要塞大門的“鑰匙”留在了他們的地盤某處,卻又偏偏不把具體位置告訴他們,這顯然已經表示,這位破壞之王對他們已經不信任了。
再則,現在地獄大軍新敗,蟲群和人類的聯合部隊正乘勝追擊步步緊逼,整個冰凍高地上的惡魔軍團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蟲群的戰鬥力四個邪契者都親眼見識過了,他們根本就不認為單憑他們麾下那幫雜魚地獄投影就能擋住蟲群如同潮水般的空地一體攻勢。
而且從目前來講,就算先祖聖像已經無法在動用第二次了,由於卡夏等人的抵達,她們在高端戰力上也已經落入了下風。
盡管他們已經得到了情報,恰西與基德兩人一個沒有飛行能力一個則還未接觸到原初雛形,對他們的威脅並不算太大。
但他們兩人畢竟也是傳奇強者,沒人牽製的話地獄投影軍團的防線恐怕根本就不堪一擊。
在此等劣勢下,之前他們還能考慮撤進冰河裡利用地形來同蟲群打遊擊戰,但現在,巴爾一道命令,卻將他們逼到了不得不死守冰凍高地的地步上。
魔神明確的命令他們立刻開始舉行魔土轉化儀式並且就在這裡召喚它的分身。
之前由於地獄大軍的主力盡數集結於冰凍高地上,所以從這一路上的野蠻人村莊中抓到的祭品也都被集中關押於此。
所以論到祭品的數量這裡到的確是十分充足。
但問題是,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底氣能夠保證魔土召喚儀式和地獄傳送門構建儀式的完全安全,至於那把所謂的“鑰匙”,他們心中更是半分底氣都沒有。
但事到如今沒有辦法,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隻能是拚了老命了罷,能多活一刻就賺一刻,萬一最後運氣好,真的活下來了呢?
想到這裡,馬文揉了揉依舊在陣痛的太陽穴,忍著渾身酸麻無力的感覺向著帳篷外惡魔督軍們的所在地走去。
......
於此同時,在冰凍高地的地下,一片被大量的藍色冰塊完全覆蓋的冰河內,身穿藍色綢袍的尼拉塞克正指引著一隊手提雙斧,渾身骨骼粗大無比,頭上還戴著牛角骨盔的骷髏抬著一個完全由白骨製成的籠子在被冰凍的地下河流上快速行進著。
他神色極度緊張,持著暗金短杖的右手不斷的將武器指向冰河內各個陰暗的角落,仿佛生怕那裡會突然跳出一頭怪獸來襲擊他一樣。
此時此刻,尼拉塞克心中的後悔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給徹底吞沒了。
就在他製服安亞並將她帶到自己的神殿後不久,他就聽到了人類軍團和蟲族部隊聯手大勝地獄先鋒的捷報。
起初他根本不相信,認為這是誇爾凱克在試圖掩蓋前線戰敗的醜聞。
可當他帶著安亞從亞瑞特群山中的一條密道中穿過血腥丘陵時,他才發現,整個血腥丘陵上已經沒有幾個惡魔了――這片區域又重新回到了人類的控制之下。
直到這時,尼拉塞克才知道,之前被他視為荒謬傳聞的捷報竟然是真的!
而他,卻因為錯信了一頭可怕的惡魔,而將自己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此時此刻後悔卻也已經無用了,大錯已經鑄成,他已經不再是職業者的一員,而是一名邪契者。
況且......
尼拉塞克回頭看了一眼被骷髏們抬在肩上的骨牢,眼中露出了不可抑製的悔恨之色。
安亞是絕對不會原諒他了。
這一點他能從女孩兒眼中的露出的仇恨和悲哀之色上看出來。
想必在她心目中,從前那個“塞拉叔叔”已經死了吧!
呵......
尼拉塞克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臉上便重新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也罷,那就將錯就錯吧!
他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除非他願意回去受死,接受“叛徒”的稱謂和族人永無止境的唾棄,否則他隻能就這樣,一條路走到黑。
而且,尼拉塞克心中還是有那麽一點僥幸的。
他覺得誇爾凱克和那個死靈法師的仆從能贏下血腥丘陵上的這一場僅僅隻是運氣好而已,他從與巴爾的意識接觸中知曉了魔神真正的恐怖,他不認為現在的哈洛加斯擁有對抗這種恐怖的力量。
而且,血腥丘陵上的部隊隻是惡魔大軍的前鋒而已,在冰凍高地上,還盤踞著數以十萬百萬計的惡魔主力部隊。
這樣的數量是誇爾凱克和那個所謂的“魔王克星”能夠戰勝的嗎?
不!這不可能!
等到他們失敗了,等到他們將要把族人帶入萬劫不複之地時自己在回去,以拯救者的身份回到部族,保留下部族的火種......
那時候,自己才是整個部落的英雄!
想到這裡,尼拉塞克再一次說服了自己,他抖擻精神,帶著被囚禁在骨牢中的安亞繼續前進。
很快,他來到了一座位於冰凍河流中央的小島上。
他看到小島中央有一個特殊的符文祭壇,便指揮著骷髏們將囚禁著安亞的牢籠放到了祭壇上。
嘭!
骨牢散開,安亞的身影跌坐在地。
她渾身布滿了慘烈的傷痕,臉上也有一條橫跨整張臉的傷疤。
安亞跌坐在祭壇上,渾身無力的背靠著祭壇的石梯,一句話也不說的盯著尼拉塞克,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靜靜的看著他。
尼拉塞克沉默的走道她面前,伸出蒼白枯槁的手想要觸摸安亞的臉頰,卻被安亞使盡渾身力氣拚命的躲開了。
她被下了強力的衰老詛咒,現在渾身上下除了眼珠之外,其他地方想動一下都得拚盡全力。
“安亞...別這樣看著我,塞拉叔叔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不明白,部落正面臨著覆滅的危機,為了保護我們的部族,我隻能這樣做......
我知道你不會懂的,不過這沒關系,你很快就會明白了,而且我也不會忘記跟族人述說你的功績的......”
尼拉塞克費盡了口舌去渲染自己的無奈和忍辱負重。
但安亞隻是靜靜的躺在祭壇上,依然用那種厭惡的神色看著他。
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了,自己退下祭壇,咬著牙猛的一揮手,祭壇上升起一股白霜,將安亞整個包裹在了裡面。
“原諒我,安亞,塞拉叔叔...是迫不得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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