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的名字叫做“地形測繪:西北群山”,是一個黃銅級的地圖繪製任務。
這種任務在任務公告板上有不少,是一連串的系列任務。
發布這種任務的一般都是小鎮的官方,雇請擅長測繪地圖的人員來幫助他們探明周圍的環境,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一般來說,這種任務是非常不受職業者們歡迎的。
因為一來地形測繪任務耗時非常長,報酬卻很少,像是薛華看到的這個任務,報酬就隻有區區50點戰功,看上去不算少,到相比於其消耗的時間來說,這點報酬簡直就是坑了大爹了。
而且這個測繪任務的要求是以黑角鎮為起點,輻射至整個西北地區的一整片山脈都必須納入測繪范圍,這個耗時就非常要命了,有時候甚至要消耗個把月的時間。
而且最重要的是,測繪地圖需要有一定的專業知識,雖然在你接取任務後,可以憑借任務胸章去鎮中心的小鎮管理處領取一個地形測繪球來幫助你完成任務,但如何更好的使用這個測繪球,這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了。
所以測繪任務一般很少有人會去接,以至於到現在為止,黑角鎮連附近的地形都沒有完全探明。
不過薛華倒是覺得這個任務十分的不錯,監察王蟲之前發現的那群守在礦車隊附近的職業者就藏在西北方向的無名山脈裡,他正好可以借著做這個任務的機會去探查一番,看看這群家夥到底在玩些什麽花樣。
而且有測繪任務的胸章在身,如果對方真的是職業者這邊布置的什麽誘餌的話,他也有理由能講,不至於被別人當成心懷歹意的家夥對待。
而至於真正的探索地圖嘛,這種事情對於蟲群來說是個事兒嗎?
早在他進入黑角鎮之前,監察王蟲就已經把西北地區的那片山脈給探測的一清二楚了。
想及此處,薛華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功勳牌向著任務序列上輕輕一靠,一枚黃銅胸章就出現在了他手中。
接取到這個任務後,薛華迅速趕往鎮中央的管理處,在工作人員略有些怪異的目光中領取了一枚拳頭大的測繪球,然後就直接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黑角鎮,向著西北方的山脈地區趕去。
......
與此同時,在西北部群山的另一面,兩名身穿黑色鬥篷的邪契者也在迅速向著山脈內側趕去。
他們兩一路風餐露宿,絲毫不敢有半點懈怠,隻想盡量快的將那支已經到手的礦車隊徹底吃到嘴裡。
對於他們來說,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前線魔君的計劃可不會因為他們後方的失誤而延遲,如果因為他們後面出了問題而影響到正面的戰局的話,到時候那個後果,可真不是他們這群人能吃得起的。
“霍恩,你說如果我們能在魔君殿下的計劃發動之前完成任務嗎?”
負責黑角鎮這一邊的杜克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
“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即使缺失一支車隊,計劃也必須按時發動,這是沒得商量的事情。”
霍恩冷冰冰的一邊回答著,腳下也一直沒有半點停頓。
杜克第二次掠奪礦車隊的失敗對於他們的計劃而言是個較大的打擊,為了這次計劃,他們幾乎動員了潛伏在職業者腹地的所有能夠動用的資源,去為真正奪取礦車隊的翼魔部隊打掩護,並且還把礦車隊的掠奪分布到了三座小鎮周邊。
而且還不光如此。
為了不引起職業者的懷疑,他們幾乎窮盡了手段去製造煙幕,炮製其他吸引注意力的事件,甚至還為此搭上了一個潛伏在後方好久的小型沉淪魔分身部落。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護他們真正的企圖――掠奪運輸燈塔水晶的礦車隊。
為了這個計劃,他們準備了將近小半年的時間,非常小心的將掠奪礦車隊的地點和區間間隔開來,好不容易才攢齊了如今的五隻礦車隊。
在魔君殿下的計劃臨近發動之前,他們對於自己被委派的任務能否成功還感到信心滿滿,結果這個信心就在前不久隨著一次失敗的掠奪行動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坦白來說,他們並不是不能接受失敗,甚至之前在其他小鎮掠奪礦車隊時也曾遭遇過失敗,但絕不能是在這個時候!
所以首領將手頭最精銳的一支翼魔小隊調配給了杜克,為的就是希望他能一舉將計劃最後的要素補齊。
可結果......
一想起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後果,霍恩就心底一陣發涼,同時也越發不想理會身後那個蠢貨了。
幸好,這家夥還沒有蠢到家,出面襲擊車隊的隻是翼魔群,他好歹沒有把自己暴露出來,否則,一旦再讓職業者一方知道他們的後方已經出現了邪契者帶領的惡魔群,那他們的任務恐怕就徹底完了!
想到這裡,霍恩歎了口氣,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隊友,在心中往他身上貼上了“能夠出賣的豬隊友”的標簽。
失敗的苦果,必須要有人來承擔,五支車隊的話,就有一個漏洞必須要填。
既然這個漏洞出自杜克之手...那就,讓他用命來填吧!
......
在黑角鎮更北方的前線,一座通體由漆黑巨石壘砌而成的巨大堡壘聳立在一片寒風蕭瑟的廣闊平原上。
漆黑的暮色映襯著堡壘同樣漆黑的外牆,使它看上去像是一頭匍匐在黑夜裡的恐怖巨獸一樣可怕。
在堡壘外圍的高牆之上,一座指揮帳之內,窄小的空間中透出昏黃的燈光,顯然帳中的人並未入眠。
一名滿頭銀發,胡須拉渣,身披和他頭髮同樣顏色的羽毛鬥篷的中年男人坐在桌案前,手中拿著一疊信件正默默的看著。
他一邊閱讀一邊用左手食指揉弄著下巴上的胡茬,眼中閃著時而迷惑,時而通透的光。
良久,他將手中的那疊信件中抽出幾張,又從物品欄中拿出一疊羊皮紙,放在桌案上,皺著眉頭開始做起了對比。
一邊對比著,他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慢慢變得越來越冷。
直到數分鍾過後,銀發男子豁然從桌邊站起,神色陰晴不定的變換了一下,然後整個身軀突然直接消失在了帳篷裡!
一陣凜冽的風從帳簾外湧入,桌案上的燭火經受不住這等摧殘,搖曳了兩下後直接熄滅了。
隻有它知道,這張桌案的主人,為了那些信件,到底在這間小小的指揮帳裡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