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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幼麟傳》第147章 用人之道
  帳內眾人對沙摩柯的恭敬感到十分驚訝。

  須知關羽治理荊州時,大漢與武陵蠻人並無十分多的接觸,大抵秉持著河水不犯井水的態度。

  眾人皆以為,蠻人願意襄助,不過是看在金珠饋贈的份上而已。

  若沙摩柯表現的桀驁不遜一些,反倒容易令人接受;不想他竟然表現得這般恭敬,顯然是真心臣服。

  劉備是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性格,一時吃不住準,面上隱約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沙摩柯雖是蠻人,但既然能夠當上各部首領,又豈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見狀忙解釋道:

  “吳人殘忍陰險,臣是真心服從大王……”

  薑維在邊上聽了好久,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武陵蠻舉族來投,溯本追源,還是由於東吳對待邊民的政策造成的。

  長江以南、揚州、荊州、交州一帶,漢人以外的邊民大致分“山越”、“武陵蠻”、“南越”三類。

  因為江南人口稀少,恐難以對抗人口稠密的北方,孫權統事之後,主要是征服深險地帶的山越以擴大人口部伍,采取“強者為兵,羸者補戶”的政策,即身體強壯著為兵,身體羸弱者為民。

  征討山越最出名的便是陸遜,他曾明確指出討伐山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擴充軍隊。僅他一人即從山越獲得精兵數萬人。

  如與其他將領賀齊、韓當、蔣欽、凌統、朱桓等所獲兵數合計,至少超過十余萬;至於用以補戶的羸者自然更多。

  這就是孫吳所以能在江南立國、卻越發強勢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在歷史上,越人、蠻人時戰時合,關系錯綜複雜,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均非漢人。兩族人在面對漢人的侵擾時,立場態度便會趨向於一致。

  武陵蠻眼見越人被滅國滅族者不計其數,不免產生物傷其類的感覺,對東吳的掠奪政策益發厭惡。

  而關羽鎮荊州時,一心對付北方曹魏,對蠻越的態度大抵是井水不犯河水。

  此時,東吳的兵鋒已經抵近武陵郡,若是蜀漢勢力徹底退出,那麽本族豈非也要面臨山越那般悲慘厄運?

  兩相一比較,孰好孰壞自然一目了然,選擇投靠哪一方,自然也是顯而易見。

  沙摩柯雖然不是特別精通漢語,好在有文布在邊上翻譯解釋,一番比劃下來,劉備這才疑心盡去。

  他大喜之下,親自起身將沙摩柯扶起,笑道:“難得沙卿有這一份心。這一番你我兩方同仇敵愾,定能叫孫權好好吃些苦頭去!”

  這時,法正從帷幕之下走出,緩緩問道:“敢問沙將軍,貴軍集合還需多少時日?”

  見提到正事,沙摩柯精神一震,朗聲答道:“三五日內便可聚攏。”

  “五溪大軍裝備戰力,比之我軍如何?”

  沙摩柯聞言,眉頭微微有些一皺。來時沿路,他已經見識過漢軍的裝甲器械,精光耀眼,冷氣森然,漢人鍛造武器盔甲的手藝,自然不是蠻人可以企及的。

  但他也不願弱了氣勢,略一思忖,便拍著胸脯道:“裝備雖不及貴軍精良,但我族勇士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人人皆可以一當百,悍不畏死!”

  法正微微點頭,朝著劉備道:“主公,如今陸遜龜縮不出,正面戰場難以突破。臣以為,大軍一邊抓緊督造攻城器,一邊可以遣一部五溪蠻軍為先鋒,翻山繞至荊南諸郡,先行接應當地誓死不降的忠勇將士。”

  關羽接道:“不錯,

有消息傳來,零陵北部都尉習珍、習宏兄弟,原本偽降吳賊,聞得主公大軍到來,即刻舉七縣之眾反吳。雖履受吳賊侵攻,但兄弟二人率領所部數百人登山自守,誓死不降,似這等忠勇義士,我等不可不救!”  劉備頷首道:“不錯,雲長言之有理。”

  他頓了頓,轉向沙摩柯,問道:“沙卿,孤命你領本部人馬,接應習珍、習宏兄弟,你可願意?”

  沙摩柯抱拳朗聲道:“這有何難?十日之內,必將他們安全帶到主公帳前!”

  面對沙摩柯的信心滿滿,劉備大大地誇讚了一番,又對法正道:“這幾日便讓將士們稍事歇息,待到十日後大軍齊備,攻城器械準備周詳後,再與陸遜一決勝負!”

  同一日,荊州江陵城,原關羽前將軍府,吳候的臨時行轅。

  孫權身著華服,腰懸寶劍,高坐正堂,睥睨傲視,志得意滿。

  自那日他與呂蒙二人在建業定計襲取荊州後,孫權便對荊州的局勢格外上心。

  呂蒙出征後,他便親自坐鎮長江中遊的武昌城。

  得到呂蒙襲取江陵的消息傳來,他便再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親領三萬中軍,並召集沿路將領,集合水陸大軍七萬,浩浩湯湯,踏江而上,直奔江陵城。

  孫權到達江陵城已經有十余日。初到的頭幾日,他幾乎隻做了一件事情——勸降原荊州治中從事潘濬。

  呂蒙奪取荊州不久,大部分原屬蜀漢的將吏紛紛歸順投降,唯有治中從事潘濬稱病不見,不肯歸降。

  潘濬是荊州名士,素有才智,與領內各方勢力的關系都稱得上良好。

  關羽北伐,馬良隨軍參讚,荊州後方的事務實際上是由他負責掌管的。

  此人若肯歸降,對於穩定新得的荊州局勢可謂十分有用;東吳也可利用他之前的身份,迅速建立起新的荊州政權。

  故而孫權很著實想用潘濬這個人。

  只是劉備、關羽待潘濬不薄,潘濬稱病不見,顯然也存了忠臣不事二主之心。

  孫權思慮再三,派人到他家中,用床把他抬了回來。

  潘濬朝著床躺著不願起來,淚流滿面,悲哀哽咽不能自己。

  孫權親自坐在榻旁,握著他的雙手,舉了古時楚文王、楚武王手下,兩位名叫觀丁父、彭仲爽俘虜出身的楚地先賢為例安慰,並讓左右親隨拿毛巾為他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一方諸侯如此折節以待,這份禮遇,比之劉皇叔三顧茅廬,也不遑多讓了。

  潘濬再是鐵打的心腸,還是軟了下來,終於下地拜謝,俯首稱臣。

  心病既去,潘濬一不做,二不休,不僅將荊州軍事、人事部署毫無保留地告訴孫權,還獻上了足以穩定局勢的第一策——聯絡荊州大地上的世家豪族,以為吳候驅用。

  據其言曰:“襄陽至宜城間數十裡被稱為‘冠蓋裡’,有兩千石以上官員者數十家定居於此,其中最有名者七家:龐、黃、蔡、蒯、馬、習、楊。”

  根據潘濬的介紹,赤壁之戰前後,這七家勢力已經被曹操、劉備分刮乾淨,大抵龐、馬、習、楊投靠劉備;蔡、蒯歸了曹操;黃家保持中立;而黃氏正是吳候最先應當著力爭取之豪門世家。

  除此之外,他還羅列七大世家之外、當地一些中等規模的豪族,並指出這也是吳候應當積極爭取的目標。

  孫權仔細聽罷,疑問道:“關羽治理荊州日久,勢力根深蒂固,世家豪族只怕難以遽服於孤。”

  潘濬回道:“孟子曰: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一國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乎四海。”

  “而罪臣觀君侯之治,重小人,輕君子,可謂背道而馳矣。但凡賦稅之征,大戶居其重;而民間但有訴訟糾紛,其判決多偏向小民。經年累月,荊州世家豪族對君侯多有怨言。”

  “主公只需向諸世家賣恩示好, 罪臣願居間遊走,如此,半月之內,南郡之地可傳檄而定矣!”

  孫權撫掌大笑:“孤聞承明(潘濬字)之言,如撥雲見日耳!”

  算是投桃報李,孫權立即任命潘濬為治中,將荊州一切事物全部交由他處理,以示完全的信服。

  潘濬也不負孫權所望,出力奔走,數日之後,吳候行轅門庭若市,往來皆是拜訪孫權的世家豪門。

  南郡初定,但稍遠的武陵、零陵依舊叛亂跌出。

  蜀漢的武陵從事樊伷響應漢中王號召,鼓動當地人在武陵起事,聲勢頗大。

  孫權部下建議至少要一萬人馬才足夠征討。孫權當場未決,而是前去詢問潘濬。

  潘濬卻道:“樊伷本南陽人,昔嘗為州人設宴,及至日中,食尚未準備周全。故臣觀此人頗能弄唇吻,而實無辯論之才。請以五千兵擒之!”

  孫權大笑而納其言,拜其為輔軍中郎將,並領兵五千。

  結果果如潘濬所言,五千大軍日夜兼程,克日果斬平之。

  孫權坐鎮江陵的十余日內,在帶路黨潘濬的盡心協助下,世家豪族歸心,荊州南郡、武陵、零陵三郡日漸平定,除了零星叛亂之外,再無任何勢力可以動搖東吳在當地的統治。

  內患基本已經消除。

  由是,孫權的目光開始轉移到劉備,曹操身上。

  此時,他的案上正靜靜放著陸遜自猇亭所傳來的戰報。

  陸遜信中所言,蜀軍開始督造重型攻城器械,一旦製成,恐本部萬余兵馬難敵,請吳候派遣一萬援軍,以備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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