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汝新,他是十四年前自費美國的留學生,畢業後在德州儀器工作十年,在美國蓋過十座芯片工廠。
尹志,闖蕩矽谷十年,先後任職於英特爾、泛林應用,被王海軍從美國挖了過來,回國後主導神思的中微半導體業務,在介質蝕刻機方面擁有世界一流的水平。
以前華南廣是神思集團當之無愧的技術帶頭人,但短短三年,他的技術水平已經不再是第一位了,張汝新和尹志成為了神思集團兩個頂梁柱,他們更年輕,具有與時俱進的認識和不斷學習的能力,這一點要比華南廣強。
可是華南廣沒有任何的嫉妒,反而大膽放權,讓兩人衝到了前面,自己甘願充當綠葉。
就如華南廣自己所說的那樣:我的夢想是把國家的芯片搞起來,不是為了那些虛名,只要國家真正製造出芯片來,我就是去當門衛也高興。
如今“伏羲二號”封測完成,華南廣的夙願終於實現,這位六十歲的老者老淚縱橫,據王海軍說成功的那個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又哭又笑像個孩子,真是從內心裡高興,為自己高興,為神思高興,更為國家高興。
當然,第二天華南廣一樣精神抖擻鬥志昂揚,他知道這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伏羲二號”要安裝在神思最新一代電腦上投放市場,接受市場的考驗。
考驗不會一帆風順,一定會經歷種種波折,關鍵還是在於磨合,沒錯,芯片也是需要磨合的,不斷的改變以適應市場的需求。
劉琅是神思集團的董事長,王海軍是總經理,華南廣則是總工程師,不過劉琅完全放權給王海軍,讓他負責所有事情,至於說劉琅自己,給錢就行了。
以前王海軍在中芯科技負責光刻機項目時也掛著個項目經理的名頭,但那時王海軍只有技術權限,沒有管理權限,在用人和企業發展方面沒有自主權,現在他是神思集團總經理,劉琅企業的人事和財權都交給了他,劉琅隻提出宏觀的發展方向。
王海軍在擁有了絕對權力後徹底釋放出自己的潛能,兩年多時間裡帶領著神思集團開拓疆域,管理能力不亞於白為任和“馬爸爸”這樣的頂尖企業家。
“劉總,我有一個想法,就是下一步像在島國設立一家神思半導體研究所。”
王海軍每次見到劉琅總是提出一些新的想法,而劉琅也總是答應他。
“在島國設立研究所?為什麽?說來聽聽!”
“我當年從島國留學,那還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當時島國的半導體產業真是發達,幾乎佔據了世界半壁江山,但是這些年因為金融危機和美國人的壓製大不如前。
我去年回去了一趟,見了我當年的導師,他給了我一組數據,從九零開始年到九七年,島國半導體佔全球市場份額從百分之四十九跌至百分之二十,從鼎盛時期獨霸全球十大半導體公司中六個席位,到去年只有東芝、三洋半導體兩家,但是可千萬別小看島國的半導體企業,他們放棄的是半導體中下遊的產業,而上遊產業依舊強勢不減。
生產半導體芯片需要十九種必備材料,其中多數均有極高技術壁壘,而島國在矽晶圓、合成半導體晶圓、光罩等十四種重要材料方面具有非常大的優勢,同時也佔據著世界半導體市場三成左右的份額。
對了,跟我們合作的有機矽供應商是信越化學,這家成立於一九二零年代,從三九年就開始生產矽產品,最早研製成功了最尖端的300mm矽片,並實現了SOI矽片的量產,去年我也拜訪了這家企業,技術強大的讓人窒息。
還有在製作集成電路的過程中要利用光蝕刻技術將圖形複製到晶圓上,著就要用到光掩膜版。
而現在全球最大的光罩生產商同樣來自島國,它就是凸版印刷株式會社。
還有使得光刻工藝得以實現選擇性刻蝕的關鍵材料光刻膠,目前島國合成橡膠公司JSR是全球最大的光刻膠生產商。
另外他們在電子束描畫設備、塗布、顯影設備、清洗設備、氧化爐、減壓CVD設備等重要前端半導體設備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愈加強大。
在後端半導體設備,島國的劃片機和成型器也是世界頂級, 我們距離對方差距依舊很大。”
“王大哥呀!看來你不僅僅是個管理人才,還是一位戰略分析師,沒錯,我掌握的資料和你得到的大同小異,不過我是聘請專家來做這件事,而你完全是靠自己分析,真是讓人欽佩。”
“劉總您開玩笑了,我和您比不了,只能更加努力的追上您的腳步,而在島國設立研究院就是一步重要之舉,我聽我的導師說島國內半導體企業的產業工人大量失業,這些工人其實是有很高水平的,只是因為大環境不好才丟掉了工作,我們完全可以招聘一些工人過來。
而且島國的技術並不差,可以和他們多多交流,學到更先進的技術,這也是咱們最終的目的。”
劉琅非常讚同王海軍的建議,技術不能固步自封,需要不斷的學習,尤其是向擁有先進技術的國家學習,比如前世的國為公司,在加拿大和美國都設計了研究院,招收當地的技術人員,可能有人會說那些發達國家會同意將技術送給其他國家嗎?
如果是這樣說那就太小瞧市場經濟的規律了,人才的第一需求是得到改善生活以及得到自我價值的肯定,只要給他們高薪,九成以上的人才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就如現在的國為公司中有十幾名外國人,這些人的年薪多達十萬美金,比在自己國內的收入多出三成以上,這就是他們的選擇。
高質量的生活永遠是大部分人才的第一追求,不是誰都能像錢雪森、熊懷志他們這幫先輩們那樣不計個人得失,像他們這樣的人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