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把趙敏恨得牙根癢癢。她覺得明天要上朝自辯,自家官人應該早早睡覺養好精神。可誰知李不棄鬧著要和趙敏、杏兒大被同眠,不然就不睡覺。趙敏拗不過他,生怕他真的不睡,隻好遂了他的心意。兩世為人,頭一次3*P,感覺很新鮮,結果李不棄就折騰到半夜。兩個女人生怕耽誤了他上朝都沒敢睡死,支棱著耳朵聽著更漏聲一直到早晨。
早晨看著趙敏咬牙切齒的樣子,李不棄心裡暗笑。若不是利用這次集會,說不定什麽時候才能把這事兒作成了。趙敏哪兒都好,就是太矜持。這一點兒上還是杏兒好,怎麽樣都行。腦子裡一片昨晚的旖旎風光,他又把腦袋在杏兒豐滿的胸脯上拱了拱。慌得杏兒抱住他的頭:“官人別動,又弄亂了,今天可是要上朝呢。”
李不棄呵呵一笑:“有什麽要緊?哪個月都要見官家幾回,都是熟人了。”
趙敏氣得用手輕輕打了他一下:“快別鬧了。官人好好把這事兒應付過去,別叫家裡人都跟著擔心。”
李不棄豪氣乾雲地拉著趙敏的小手說:“放心吧姐姐。今天我定要讓那些挑起這事兒的人後悔莫及。”
激動了,就要站起來,杏兒忙按住他:“還沒扎好呢,再等等。”
唉,這束發確實是挺好看的,可是太費工夫了。李不棄實在有點兒煩了,琢磨哪天剪成短發。不過剪短發放在大宋是很重大的事情,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所以現在還得忍著。
在待漏院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上朝時候,李不棄因為官兒小,排在了末尾。今日大臣們得知李不棄給叫來了,就算有事情也都不約而同的打算推到明天再說,都不願意錯過今天這場大戲。宰相賈昌朝在問過諸人沒有要緊事要啟奏之後就去垂拱殿請示皇帝,不一會兒出來宣布近日彈劾李不棄的罪名都屬子虛烏有,至於李不棄要購買車床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下旨諸臣不得再議論。
哦?李不棄納悶兒了,怎麽皇帝這次竟然硬氣了一次呢?不過這事兒不能算完。
等著看戲的人沒看上戲都有些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可是接下來立馬一個關於李不棄的消息又引爆了官場的論壇——李不棄在散朝之後直接上了四個折子。
散衙後平日中樞的書吏們吃酒的腳店裡人特別多,今天都眼巴巴的看著門口。等一個中年書吏走進來立刻好多人迎上去:“哥哥可親眼見了李不棄的奏折了?真的請官家給我們這些作小吏的發薪水?”
那中年書吏就說“那是自然。李大官人說吏人、書辦的職司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能乾的,沒有隻給官發薪水,不給吏發薪水的道理。”
書吏們都是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還是李大官人體恤下屬。”
卻也有人說:“天下數十萬作吏的,若是發薪水不知要多少錢。現在左藏庫、右藏庫都能跑馬,哪有錢給咱們發薪水啊。李大官人這奏折也就是望梅止渴。”
但是立刻有人反駁說:“自從三司拿了李大官人製白糖的法子,每年可是多收幾百萬貫呢,再加上玻璃的稅收,李大官人在胄案剩下的錢,也差不多了吧?”
一個戶部的小吏立刻說道:“那又如何?現在還是入不敷出啊。”
也有人說:“總好過從沒有人想起我等。自開國以來,好像還沒人提過給我們這些小吏發俸祿吧?”
“是啊,是啊。這就要感謝李大官人的恩情了。”
“咳!我卻以為這是李大官人給三司使上眼藥呢。這事兒指定辦不辦得成,三司使都要坐蠟。他反對,就得罪了天下的吏人,他同意卻又往哪裡找這麽大一筆錢去?”
一開始那中年書吏此時又說:“你可別說這話。李大官人在另一份奏折裡可是給出了來錢的法子。”
“什麽法子?”
“修路、促貿易和發展海貿!貿易和海貿弄好了,自然稅收得多,就有錢了。”
“啊,這倒是個法子。只是一時恐難見效。另外兩個奏折寫得什麽?”
中年書吏笑道:“有一個折子可就真是和三司的官過不去了。他要求把軍器監從三司剝離。”
立刻有人笑道:“這事兒三司使肯定不答應。”
一個老書吏問:“李大官人的理由是什麽?”
“李大官人說軍器生產是很專業的事,三司就沒有懂的,讓三司管著光花冤枉錢了。”
老書吏笑道:“這件事還真說不定能讓李大官人辦成。”
旁邊立刻有人問:“三司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要改卻難。”
老書吏搖頭:“你們卻沒有想三司把持財權,宰相們深受牽製之苦。所以無論是誰作宰相,只怕都會利用這個機會削弱三司呢。李大官人上書理由必然充分。這次官家明顯是傾向李大官人,說不定還要擔心三司使和劉禦史在軍器作坊的事上使陰招,所以麽,此事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啊,原來如此。薑還是老的辣。此事只有呂伯才看得明白。”立刻有人誇讚道。
眾人議論了一回,就有人問:“那最後一本奏章說得什麽?”
“最後一件事說得卻不是政事,只是清源書院的最新研究成果。說是調查了京畿幾十起建築、人畜遭雷擊之事,發現一個共同點。那些遭了雷擊的建築、樹木和人畜都是相比周圍最高的一個物事,因此推斷雷擊並非上天本意降災於誰,只是什麽東西湊巧是周圍最高的物事就會招雷。 ”
“喔?這樣啊?也有道理啊。想那遭了雷火的玉清昭應宮,還有城北的佛塔,可不都是那裡最高的?”
“可是從來都說遭雷劈是天罰,難道錯了?”
“咳咳!慎言。他剛才說的是玉清昭應宮。”
“哦。”剛才質疑的人閉嘴了。玉清昭應宮是宋真宗修建的道觀,用來存放祥瑞和“天書”的地方,前些年被雷擊中燒毀了。說雷擊是天罰,豈不是說老天在罰現在的趙官家他老爹嗎?
一個聲音咦了一聲:“李大官人此時為此事單獨寫封奏章太小題大做了吧?可是有什麽目的?”
剛才那個老書吏一拍桌子:“哎呀,你不說老夫還真沒想到。”
眾人忙問:“怎麽了?”
老書吏很享受這種被人眼巴巴看著的感覺,他捋著胡子慢悠悠地說:“前些時候清源書院可是研究出來我大宋好多天災並非是因為官家不修德行致上天降罰,而是砍樹太多引起的。相公以下諸位官人大多以為此乃信口開河,至今仍在爭論。可是現在若是從古至今都被當做天罰的雷擊也是有緣故的,那麽,呵呵。”
旁邊一個人立刻接口道:“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打臉啊。”
老書吏問:“打臉?什麽意思?”
那人說:“這是從胄案傳出來的,說是李大官人的口頭禪。大概就是羞辱的意思。”
“呵呵,這個比喻倒是恰當。這幾年各地天災不斷,那些官人們總愛上書把官家說成是昏君,若清源書院這兩項研究都對了,那可真是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