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李不棄因為宿醉頭疼欲裂。
昨天給兒子辦滿月酒,正好趕上李家香水鋪子的那座用青磚、石頭、水泥造的三層小樓封頂竣工,李不棄於是大擺筵宴。雖然朝中勳貴大臣因為忌諱李家三皇子到的人不多,但越是這樣李不棄就越是要辦得熱鬧,整整擺了三十桌酒席。李不棄這個當爹的一桌一桌喝下來,雖然說最後還是自己走回的後院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好容易眼前的景物不重影了,李不棄就看到趙敏抱著孩子衝他笑,便問:“你笑得那麽曖昧作什麽?”
就看到給他擦臉的杏兒一臉驚訝,張英娘一臉鄙視,馬上感覺是有事情,忙問:“怎麽了?”
杏兒忍不住問:“官人不記得昨晚和誰睡得了?”
“和誰睡得?”李不棄不由得一激靈。
好些事情不大對勁兒啊!他還記得當時是在門口看到一個女人以為是張英娘,就順手拉過來進了書房了。杏兒這些天都在趙敏屋裡寸步不離,張英娘昨晚去和鄭恩派來的人接頭了,看這表情昨天自己拉的人不是他啊?那是誰?
趙敏看著李不棄傻愣愣的樣子嗤得一笑:“官人真不記得了?”
“不是英娘?”
“不是我。我今天早上才回來的。”
“那是誰?”
“是英惠。”
“啊?真的?”
“真的。”
“那昨晚……”李不棄看看身上衣服。
“昨晚官人倒是沒作什麽,倒頭就睡了呢。不過英惠讓你摟了一晚。這事兒傳出去,英惠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官人必須要給英惠一個交代啊。”
“啊……”李不棄覺得更頭疼了。
趙敏看看窗外說:“官人,趕緊起床吧。早上剛得了消息,明大官人故去了,趕緊去明家走一遭吧。好歹是同僚一場,不管他活著的時候待官人如何,既然已經故去,官人不去祭拜沒得讓人說閑話。”
哦,明鎬死了啊!李不棄不由苦笑:這下自己的惡名肯定更加昭彰了。
明鎬大概在貝州時著急上火,回京時又窩著火,回京不久就癰疽發背,臥病不起。這下馬上有人聯系到李不棄以前的事跡,說李不棄克上官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現在明鎬直接過去了,李不棄這個“上官災星”的帽子是戴定了,估計以後絕對是人見人怕。
昨天李不棄就料定今天無法上朝和辦公,已經請了假,所以胡亂吃了些早飯,換了素服就往明鎬府上吊唁。在明鎬府上遇到了文彥博,兩人剛剛出來,就看到一匹快馬沿著大街小跑過來。文彥博的隨從連忙把人攔住,那人說了幾句就跳下馬跑過來向文彥博稟報:“文參政,陛下請你火速進宮,出大事了。”
文彥博忙問:“什麽大事?”
“昨日河決澶州商胡口,無法封堵,大水淹沒下遊州縣。”
“嘶!”文彥博和李不棄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自古以來黃河決口可不是鬧著玩的,李不棄隻記得在北宋事情黃河曾經改道,難道就是這一次麽?他不敢確定,不過這倒是個機會,可以辦些大事。
文彥博對李不棄說:“如此,老夫就馬上進宮了。”
李不棄忙說:“大災之後常有大亂,下官也立刻去警察司待命。雖然警察司只是草創,但還是希望能幫上忙。”
文彥博對於李不棄這個態度還是很讚賞,連連說了幾個“好”,然後就上馬直奔大內。
李不棄到了警察司,很快河北的消息就一個接一個傳來。從地方官府的文書來看黃河自澶州決口之後大水就向北直奔大名府,然後向東北直衝下去,下遊大片地區成為澤國,這次事兒可是大了。不過現在李不棄只有軍器監和警察司的職務,暫時都和救災無關。李不棄也只能向剛剛通過考試,正在培訓中的官員們下達命令,讓他們隨時待命準備參加救災,並且告訴他們這將是他們考核的重要內容。對此包拯也非常支持。但是現在朝堂上正在一片爭論,沒有命令下來,就只能等待了。
晚上回到家裡,李不棄先把張英娘叫到書房:“這次黃河決口不同以往,只怕是要改道了。這是大宋立國之後首次,這麽好的機會咱們必定要利用一下。你立刻讓四郎哥哥造兩條謠言。一條就說黃河決口是因為朝廷重臣不容剩哥兒,逼官家把他趕出宮,動搖了國本,所以天怒人怨,降罰於大宋。”
“第二,就說是太祖立國之時,只有崇文,未嘗抑武,然數十年來朝廷崇文抑武,造成陰盛陽衰,致陰陽不調,故而才有黃河改道,這是提醒官家改弦更張。”
張英娘問:“官人不是說要好好教導剩兒,讓他按照你的法子重塑大宋嗎?若是官家信了這謠言,把他接回宮去該怎麽辦?”
李不棄呵呵笑起來:“你還是太天真了。那麽多人都上書才把剩兒趕出宮來,他們難道不怕剩兒將來作了皇帝秋後算帳?這些人拚了命也定然要阻止剩兒回宮的。他們既然有能力把剩兒弄出宮,就有能力阻止剩兒回宮。你放心吧,我只是再給他們拉一拉仇恨,和為剩兒以後爭奪帝位做一下輿論準備。”
張英娘看著李不棄自信滿滿,便問:“那麽這事兒要往大裡鬧?”
“是啊,鬧得越大越好。我還真好奇那些人會用什麽法子。”
“官人, 要不要拿出些錢來救災?”
“為什麽?”
“這下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賣兒賣女的不知凡幾。官人有得是錢,拿出些來救災也是積德的事。”
李不棄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時候是趙官家收買人心的專場表演。象你家官人這樣的地位,現在去搶趙官家的風頭,那是嫌死得慢啊。”
“那麽官人就不管了?”
“這個可以管。但是不能主動。如果有人,比如說清源書院的人情真意切地要求你家官人出點兒血,你家官人一定會從善如流的。那樣你家官人只是不得以出了點兒錢買個名聲,趙官家的風頭卻是別人搶的,帳不能算到你家官人頭上。”
“唉,還有這麽多彎彎繞啊。”
“可不是嘛。伴君如伴虎啊。尤其是趙官家這種小心眼。”
“哦,對了。剩兒似乎在學堂不開心呢。”
“嗯?怎麽回事?”
“牛滿說剩兒什麽都不會,所以好多學生笑話他。”
“喔。這事兒正常。剩兒不會的東西確實太多。一會兒我去和他聊一聊。”
PS:感謝**豈是池中物的指點。還有被搶的石頭疙瘩指出望遠鏡的錯誤,再次真誠道歉,寫順手了。但是碰壁認為在大宋象作工藝品一樣磨出個鏡片來還是可能的,在博物館看到古代的水晶工藝品實在是太精細了,一些能工巧匠的本事不是可以用常理推測的。至於倭鐵,那就是故弄玄虛的。和日本做買賣總要有買有賣,可是實在沒什麽可買啊。日本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