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和以前沒有太大區別,該在人都在。
只是和他離開之前相比的話,別院內的氣氛簡直可以用慘淡來形容,最讓離開疑惑的是,別院的門框上面,竟然不知道被什麽人貼上了兩個大紅色的‘喜’字。
“別院裡有人要出閣?”李空腦子一懵,然後邁腿朝著內部走去。
可就在李空快要走到正堂的時候,來福忽然從旁邊竄了出來,低聲道:“大少爺,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翠竹就沒了!”
轟~
李空隻感覺腦門兒一漲,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一片,單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來福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面前,咬牙低吼:“什麽意思?”
來福被李空身上的氣勢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很清楚,李空不會傷害他,所以便吞了口唾沫道:“你離開之後,正房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說給翠竹說了門親事,似乎是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所以那邊的動作很快,十天前便已經將那邊的聘禮送了過來,一同送來的還有門口的兩個大‘喜’字貼,並且訂好了後天就是迎親的時間。”
“好啊,好得很!這是將我這裡當成她們王家的屠宰場了,好!好!好啊!”李空這次是徹底怒了。
雖然他一直將翠竹摒棄在自己的門房之外,但那並非是他不疼愛翠竹,而是在他迎娶長樂之前,並不打算和任何女人有關系,更何況,翠竹的年紀確實小了一點兒。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整個長安誰不知道翠竹是他李空的人?
可王氏如今的做法算什麽?打臉嗎?還特麽的是用鞋梆子抽的那種,無論前世今生,李空都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況且,孔子也說過: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因此,這一次李空決定不再對王氏放縱,既然想玩兒,那就玩兒的大一點兒!
來福察覺到李空的怒氣,直接將頭低了下去,道:“少爺,正房給翠竹說的親事是鄭氏偏房的,叫鄭謙。”
“鄭氏?哼!”李空冷哼一聲,丟開來福便朝著翠竹的房間走去,雖說報仇不隔夜,但如今他最想做的卻是去安慰翠竹,這個為自己忙前忙後數年之久的小丫頭,要是萬一這丫頭想不開,李空絕對會悔恨一輩子。
昏暗的房間裡,翠竹垂頭散發的坐在軟塌上,整個人好似完全失去了精氣神,軟遝遝的,雙目無神,臉色蒼白,臉上依稀可以看到早已乾涸的淚痕,小嘴兒一張一合之間吐出一道道氣聲,像是呢喃自語,但更像是絕望遺言。
看著這個和先前精力無限完全脫離的小丫頭,李空的心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地錘了一下,眼眶一紅,而後快步走到翠竹面前,抓著她的肩膀,道:“翠竹?少爺我回來了。”
“少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翠竹原本那渾濁的雙眼瞬間一亮,抬頭看著面前的李空,只是多日的迷惘和哭泣,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以至於她有點兒懵。
費力的抬起一隻手,想要去觸碰李空的臉,嘴裡總算的有了聲音:“真的是少爺嗎?不是吧?少爺現在還在遼東呢,怎麽會回來?翠竹啊翠竹,你就是一個小丫鬟,少爺天人之資,豈是你能攀附的?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我……”
話音未落,李空便一把抓住了翠竹的手,將那隻蒼白毫無血色且帶著冰涼的手狠狠地印在了自己的臉上,同時沉聲開口:“翠竹,給少爺我醒過來,看清楚,少爺我回來了,看清楚!”
李空心好痛,很痛,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他知道翠竹喜歡自己,但卻沒想到她的感情竟然會深沉到如此程度。
本來李空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從未想過要守著一個李麗質過一輩子,畢竟這是一個三妻四妾盛行的時代,來到這裡還壓製內心最深處的野望,那絕壁是傻逼一樣的行為。
所以原本還想著拖一拖的心在翠竹如此深情的攻擊下徹底敗退消亡。
手上的疼痛讓翠竹清醒了不少,眼前的影像也不再模糊,當她看清楚李空的樣貌之後,多日來的委屈和痛苦頓時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轟然崩塌,一聲淒厲的哭喊之音從房間內瞬間傳出,覆蓋了大半個英國公府。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後院正廂房內,一個雍容華貴,看上去不過三十余歲的婦人正一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 www.uukanshu.net 在她的面前,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
婦人正是李勣的正房,如今的英國夫人王氏,她面前的管家是國公府的內院管事,也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人,這些年一直被她視為心腹,幾乎所有的私事眼前這個中年人都了若指掌。
若非李勣始終沒有對李月娥有過放棄之心,讓王氏不敢輕舉妄動的話,或許李勣的腦袋上會多出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也說不準。
“你說的是真的?那李空真的回來了?”
“夫人,小的親眼所見,豈能有假?看來這次我們必須得收手了,要不然惹怒了那個滾刀肉,夫人的地位或許難保,畢竟那個小雜種現在可是在李世民那裡掛了號的受寵。”
這句話如果傳出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一個小小的管事,竟然敢直呼李世民的名字,並且語氣中沒有絲毫敬重的感覺,這得多大的膽子?
可王氏卻毫不在意,而是雙眼一眯,冷聲道:“收手?收不了了,鄭氏那邊的聘禮我們都收了,而且這件事情在世家門閥當中也傳開了,雖然鄭謙不是鄭氏嫡系,但卻是如今鄭氏最為優秀的年輕人,頗受鄭老太爺的喜愛,若是我們突然悔婚,必然會讓鄭王兩家的關系出現裂痕,絕對不行。”
“可是夫人,如今李空的能耐可是不小,而且還是李世民最疼愛的女兒李麗質未來的夫君,現在大唐兵鋒正盛,得罪李世民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大唐兵鋒正盛?那就讓她盛不了。”王氏猙獰著臉,一絲冷笑在她的臉上漸漸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