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尖銳而又撕心裂肺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宅院。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究竟是誰,在小侯爺的寢室裡大呼小叫,活的不耐煩了嗎?”
“……”
鬧哄哄的聲音隨即響起,幾個侍衛面色不善的盯著剛才那名侍女,要是一會小侯爺怪罪下來,非得好好責罰她一番不可。
那侍女用手顫抖的指著房間的大床,牙齒咯咯直打哆嗦,“小,小侯爺死了……”
“什麽?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昨夜在門口守了整整一夜,根本沒有見到有人闖進去,小侯爺怎……麽會……”
那兩名值夜的侍衛闖進臥室內,見到渾身赤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小侯爺,頓時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天要塌了!”
另一個侍衛看到司空倫身上橫七豎八的鞭痕,還有他臉上空洞的眼眶,一雙眼睛竟是被人活生生的挖走。鮮血順著眼眶流淌到床上,染得各處血跡斑斑。
忽然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好熟悉,就在數天前,也發生過一模一樣的事情。只不過那時候躺在這張床上,被虐殺的是一個女孩子。
可笑的是,昨天晚上聽到那猛烈呼嘯的鞭打聲,自己還和另一個侍衛打賭,這個新玩具能堅持多久被小侯爺玩壞?
沒想到事實恰恰相反,出事的反倒是小侯爺。這下子,所有跟隨小侯爺來西寧的侍衛,等回去時,一個個下場都將非常淒慘。
侍衛長面色鐵青看著床上司空倫的屍體,從牙縫中惡狠狠的蹦出一個一個的字,“搜!一個人都不許放過。”
“另外,將今天給小侯爺抓人回來的那兩個家夥給我綁過來,好好審問。”
“派一個人去報官,這事我們隱瞞不下去。若是找不到殺害小侯爺的凶手,我們所有人都得償命。”
一時間,整個院子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
……
采兒面無表情地看著亂成一團的院子,很想微笑一下,表示自己的心情很開心。但是作為一名生化人,她發現自己還沒有學會開心應該用什麽表情來表示。
采兒輕車熟路穿梭在西寧府的各個大街小巷,對於一名生化人來說,過目不忘是最基本的技能。凡是她看過一眼的東西,走過一條的路,她都很深深的印在腦海中。
“從司空倫的宅院到知州府上,必定要經過東九巷,在這個時間點,路過東九巷的人會很少。司空倫的侍衛半個小時能將消息傳遞給許博瀚,那麽從他出發騎馬到達東九巷,一共需要四十五分鍾時間。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布下陷阱。”
采兒大腦高速運轉,瘋狂推演著即將可能出現的情況。若是許博瀚一個人來的話,她自然不用擔心,甚至連陷阱都不用布置。
但是很明顯,出了司空倫這起命案後,許博瀚又如何敢一個人出行呢?其實若錯開這個時間,采兒會有更好的機會抓走許博瀚。
不過那樣對她來說,起到的震撼力就會少很多。她現在就是想讓許博瀚後面的人知道,輕易招惹自家主人,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同時她這樣高調的行動,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轉移許修平的注意力,讓他不至於去懷疑到蘇子恆身上,好讓自家主人有足夠時間發展。
目前對蘇子恆來說,最缺的就是時間。一旦蘇子恆將基地空間裡面的東西消化完畢哪怕是小小一部分,到時候別說是許修平,
就是夏帝他也絲毫不懼。 天下之大,一國之君不能掌握的地方太多。蘇子恆到時候只要轉移到三不管地帶,或上山為王,找一處易守難攻之地,關上門便可以自由自在。
只是山上為王,和躲入基地空間沒什麽差別,若非逼不得已,蘇子恆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
采兒靜靜的埋伏在東九巷拐角處的一棵高大的樹上,透過茂密的樹枝,仔細觀察著巷子的來人。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東九巷的寧靜。
“來了!”采兒低下頭看了眼手腕上手表的時間,距離她布置下埋伏,正好過了四十三分鍾時間。
采兒抬起頭,盯著為首的那名騎士,那不是別人,正是許博瀚。
“駕!”許博瀚揮動手中的馬鞭,狠狠的甩在馬臀上,還不忘回頭對身後的巡捕喊道:“你們幾個給我加快點速度。”
采兒待許博瀚騎馬跑到近前,手上輕輕一拽,一根絆馬索憑空出現在許博瀚面前。
只聽“唏律律”一聲,那匹飛馳的駿馬連同許博瀚一起摔了出去。尤其是騎在馬背上的許博瀚,更是如同騰雲駕霧般,飛向了半空中,然後啪嘰掉在地上,動彈不得。
“籲!”
捕頭汪振海急忙拉住了馬,大聲喝道:“有埋伏,兄弟們小心。”
“刷!刷!刷!”
一根根絆馬索彈射起來,將汪振海和許博瀚兩人切割開來。若不是蘇子恆早有交待,不許多造殺孽,此時出現在汪振海等巡捕面前的就不是絆馬索,而是數不清的飛蝗箭矢。
采兒手上一抖,一面網兜朝許博瀚罩了過去, 將他束縛在網內。隨即她靈巧的翻身從樹叢中縱身躍下,扯著那面網兜,朝對面巷子疾奔而去。
“放下許公子!”
汪振海大急,拔出腰間隨身攜帶的雁翎刀,朝那些絆馬索砍去。等他破除眼前障礙時,采兒早已抓住許博瀚躍上了房頂,飄然而去。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許公子?”
汪振海鍥而不舍的追了下去,由不得他不盡心盡力。否則讓知州許修平得知,當著他們眾多巡捕的面,讓人將自己的兒子擄走,到時候汪振海等人估計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哪怕到時候許博瀚沒事,汪振海等人輕則也會丟了官職;萬一許博瀚橫遭不測,汪振海等人恐怕也會跟著陪葬。
西寧知州許修平,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偌大的西寧府,因為得罪他而家破人亡的也絕不在少數。
采兒回轉過頭,冷冷看著汪振海道:“汪捕頭,你看我是誰?”
王振濤定睛一看,頓時“啊”的一聲低呼出聲,神情一陣恍惚,連面前突襲而至的一塊瓦片也沒注意到。
“砰”得一下擊中他的胸口,打的他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從屋頂上掉落地上。
“大哥,你怎麽樣了?”薛老四急忙從後面趕了上來,扶起汪振海焦急問道。
“是她,回來索命了。”汪振海喃喃自語道。
“大哥,是誰啊?我們還追不追了?”
汪振海失神道:“怎麽追?人怎麽可能追的上鬼。”
他怎麽也沒想到,將許博瀚擄走的人,竟然幾天去已經死去的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