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中的靈玉燈發出柔和的光芒,方冰瑩和火舞蝶衣不斷的完善著他們“合縱”計劃。
他們決定暫時先以紅蓮宗的名義行事,因為現階段來說,大乾和紅蓮宗的利益在很多方向上是一致的。
大乾想要一個穩定的,或者說是四分五裂的嶺南,來給司馬皇后一個穩定朝政的時間。而紅蓮宗,只是不想被雪蓮教步步緊逼,侵害他們的利益。
他們想要給紅蓮宗爭取的這兩個盟友看似是無奈之舉,其實別有深意。
公輸家族,以器械、工匠之道稱雄。在千年之前,他們相助五色神教給初生的大乾造成了很大的麻煩。甚至他們在五色神教即將敗退嶺南的時候,還製造出了戰爭神器“麒麟”,想要憑借此種神器翻盤。
攻城掠地,無堅不摧,麒麟一出,千裡焦土。
後來墨門中人被鍾神秀說服,為了天下蒼生出面阻止公輸家族。
墨門不僅研究出了克制“麒麟”的辦法,還與公輸家族進行了匠師之間的賭戰。三戰三勝,逼得公輸家族發下誓言,世代不得踏入中原之地一步。
此後,墨門還幫助鍾神秀建立了絕天關,以一座天鑒擋住了嶺南回歸中原的腳步,以期這樣就可以實現長治久安。
如果在嶺南,誰能夠製造出打破絕天關大殺器,那非公輸家族莫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而公輸家族就是利其器的不二人選。
所以它對於雪蓮教那種野心勃勃覬覦大乾的勢力來說,非常的重要。
敵人越想要得到的,就越不能夠讓他們得到。所以公輸家族就成了火舞蝶衣她們結盟的首選。就算是不能夠與他們結盟。他們也要想辦法,把公輸家族與雪蓮教的關系搞僵。不能讓乾系如此大的勢力倒向雪蓮教那一邊。
關於這一點,她們還是有些底氣的。畢竟她們的背後站著的是大乾!
至於另一個準備談的盟友瀚海宗,那是因為瀚海宗有著獨步嶺南的造船術。
因為絕天關天鑒的存在,所以現在嶺南之人如果要前往大乾的話,往往從齊國出海,走海路前往。
可是海路不是那麽好走的,因為大海之中,充滿的太多的變數。
海中不僅有著怒濤暗流,有時還要面對暴風龍卷,而且在海洋深處,還有著一些凶獸、妖獸之類,要想橫穿海洋異常的艱難,除非有著專業而詳實的海路航線。
這些年瀚海宗,仗著自身的造船術,經常和東海區域的修行者們進行貿易。積累了大量的海圖,和航海經驗。
雖然嶺南還沒有通過海路大規模入侵大乾的記錄,但是如今的這個情況,不得不防啊!
如此,他們準備結盟的這兩家,都是精挑細選的。
當然,雪蓮教不會不明白這兩個勢力的重要性,所以這一次結盟的過程很有可能受到他們的阻撓破壞。
但是她們絲毫不懼,論底蘊就算是嶺南的所有勢力加起來都不如大乾,更何況一個雪蓮教。
甚至她們都不用真正的結盟,只要想辦法拖住雪蓮教的腳步就可以了。
兩人商議完了正事,火舞蝶衣又開始給西貝宗主方冰瑩講解一些在宗門之中冒充宗主的注意事項。
比如說萬事以保命為首,處理事務的方式一定要低調保守,一旦事有不諧,哪怕是在紅蓮宗中,也要第一時間跑路。
萬一有疑難之事不好處理,就扔給長老們自己解決,自己詐稱閉關研究秘術,然後溜出去隨便浪就是了。
反正原本的宗主就是這個樣子的。
越是如此這般,就越像是真正的宗主。
等到再次講解了一下溫宗主的生活習慣,火舞蝶衣對著方冰瑩問道:“宗主的那兩門招牌小神通您熟悉的怎麽樣了?”
“已經完全掌握了!”方冰瑩點頭說道:“可惜,這具身體元神消逝太久了,身體本身又殘破不堪,需要大回天丹才完全修補完好。這樣一來,我能夠從身體中提取到的信息太少了。”
“就算是用了《滴天髓闡微》中佔星秘術,我也是僅僅根據殘留信息推演出了這兩種小神通秘術來。聽說你們宗主有上萬種秘術,真是可惜,可惜啊!”
“上萬種只是別人她平時的表現的猜測罷了”火舞搖了搖頭說道:“可能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不過她掌握的秘術多不勝數就是了。只是人家明明掌握了很多保命秘術,你偏偏繼承了“落星指”和“天視地聽”這種侵略性較強的秘術,可見性格決定命運啊!”
“這也很好啊!”方冰瑩有些滿意的說道:“落星指潛力無窮,我覺的配合我的佔星秘術,完全可以擺脫天視地聽偵查距離的限制,精確控制落點,實現超超超超遠距離打擊。”
“等我再研究一段時間,到時候在洞府這裡布置一個配合落星指使用的落星大陣。那時我給公主你一個星辰道標,公主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把道標標記在敵人的身上。我就能夠通過落星大陣,給你進行萬裡跨國支援了。”
“天外飛星!”方冰瑩有些興奮的說道:“不出三個月,公主又能增加一個底牌了。”
聽到方冰瑩的話,火舞蝶衣也興奮的很。畢竟這種底牌誰都不會嫌多。
可是一會兒後,她的情緒又低沉下來,喃喃地說道:“底牌再多,終究是外物,自身修為才是根本。可恨我的修行速度太慢了,那西門曉得都已經結出金丹了。”
“要是我有金丹期修為,溫宗主故去後,甚至直接就能夠光明正大的競爭宗主之位。哪裡還需要老師如此犯險冒充。”
“公主何必妄自菲薄”方冰瑩勸道:“那西門曉得比你大上十幾歲,晉升金丹又有什麽稀奇。在我大乾,能夠有這樣的成就的多矣。就是他也是前往了大乾,才有得這樣的機緣。”
“我大幹才是修行聖地,公主還是盡快把嶺南這邊的事務結束,前往大乾的好,那個時候以您的身份,還有天份,要晉升金丹,只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我修習的可是所謂道家妖術,身份又是如此敏感,前往大乾真的沒有問題麽?”
“這有什麽?”聽到公主的擔憂,方冰瑩笑著解釋道:“現在早已不比大乾開國初期,如今世家大族之中,暗中修習道家武學的人不在少數。就是他們儒家和兵家內部,恐怕也不是那麽的乾淨。畢竟長生的誘惑,誰能夠抵擋的住?”
“只要不在明面上施展,以您公主的身份,誰還敢強行檢查不成?”方冰瑩微微笑著說道:“再說,我大乾司天監可是當年太宗皇帝欽點可以修習道法的部門,到時候我給公主在那裡安排一個職司,公主完全可以光明正在的修習道門秘術。”
聽到這裡,火舞蝶衣有些惆悵的說道:“我年幼之時就離開大乾,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別說是大乾,就是對母后的印象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要不是有老師以神魂伴隨著身邊耳提面命,誰還當我是所謂的公主?恐怕就算是回去,也會有著諸多的不適應吧。”
“相比起大乾來說,倒是回到紅蓮宗,我就感覺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
“這裡的長老們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裡的!”
方冰瑩看到公主這個樣子,不由有些無奈。她隻好安慰道:“如今皇后主政大乾,時隔多年那邊或許有新的變化也說不定,我們慢慢適應就是。再說我們現在也沒有做什麽損害紅蓮宗利益的事情啊,我們是在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的啊!”
等到火舞蝶衣的情緒被漸漸安撫下來的時候。方冰瑩默默的掐算了一下時間,突然皺了一下眉頭。
“怎麽了,老師?”火舞蝶衣疑惑的問道。
“時間到了!”方冰瑩指著外面說道:“我們該出發,和長老會那幫長老們議事了。”
然後她歎了口氣說道:“紅蓮宗的宗主也不好當啊,要是能夠和其他勢力一般宗主專斷就好了,非要搞什麽民主?”
火舞蝶衣安慰她道:“這也不錯啊,宗主的投票加權能夠一票頂十票呢。到時候再有一些長老支持,只要是對紅蓮宗有益的提議,應該很容易通過的。”
然而方冰瑩的神色並沒有稍解,而是面色更加糾結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麽,只要您一提到投票兩個字,……不太好的反應!”
“不好?”火舞蝶衣有些不解:“怎麽個不好法啊?這些天遇到投票表決的事情不是很正常麽?所有的決議都是大比例票數通過的啊。”
她有些自豪的抬起頭:“我們紅蓮宗很團結的好不好!”
方冰瑩沒有再說話,眉頭卻皺的更緊。
她豁然明白,公主說到了關鍵的點上。
就是團結!
按照她在大乾官場的經驗。別說是紅蓮宗這麽大的宗門,哪怕是一個平民百姓的五口之家,也不可能沒有爭端。
紅蓮宗中爭端當然存在,可是在她觀察中,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圍內,絲毫不影響大局。
按照她的分析,這種所謂的民主制度,應該是一盤散沙,各方面的利益體爭個不可開交才對。
可是他們偏偏每次都能夠很和諧的達成利益平衡。
當然,要是宗主能夠有相應手腕居中調節,或許也能夠勉強實現這一點。
可是她現在就是宗主,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無形的左右著紅蓮宗的一切,讓長老會不知不覺中就團結了起來。
團結的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