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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帝唐》第389章:成樂投效
按照老蘇家的家譜上說的,黃帝的九世孫封於蘇。自此,蘇姓在現今的河北臨漳縣發祥。

 蘇秦縱橫六國時,為蘇氏宗族第一個興盛時期進入漢代,以跟隨衛青征戰匈奴的蘇建和其子蘇武為開端,蘇氏進入第二個興盛期。

 蘇建的後人定居武功,成為了蘇姓的總源頭。

 在唐朝之前,蘇姓分為武功蘇氏、趙郡蘇氏、襄陽蘇氏、武疆蘇氏和洛陽蘇氏,以及蘇烈的祖先蘇青為始祖的武邑蘇氏。

 蘇世長和蘇烈雖然同為蘇建的第十七世孫,但他們的世系比較遠。按族譜往上推導的話,他們共同的祖先是曹魏和西晉時期的蘇愉。蘇愉是蘇建的第七世孫,

 倆人的世系雖然比較遠,但按照這時的風氣,他們是一家人。所以,西遊的蘇烈借住於蘇世長家中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殷清風沒弄明白一點:舊唐書上說,李世民在乾掉劉黑闥和高雅賢後,蘇哥不仕唐而回老家隱居。

 他記得李世民當時說:“他出身武邑蘇氏,於去歲末至武功蘇氏蘇世長家中做客。”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少,讓他無法判斷蘇哥此行的目的是求官、是參加蘇氏祭祖還是遊山玩水。

 從蘇哥後來的事跡來看,他在貞觀四年是正四品下的左衛中郎將,在永徽六年征戰高麗後才升遷至從三品的右屯衛將軍。這兩級的升遷,他足足等了二十五年。

 如果他是個一心求官的人,又怎麽可能耐得住寂寞而枯等二十五年?

 顯慶四年禦吐蕃拓西域、顯慶五年滅百濟討高麗、龍朔三年禦吐蕃、乾封二年病逝前線

 從顯慶四年開始,前後年的時間裡,蘇哥東征西討就沒得閑。不是在前線上作戰,就是在奔赴前線的路上,甚至就是死也是死在前線上。

 如果說,這樣的人會是官兒迷,那殷清風巴不得每個武將都是官兒迷!

 如果舊唐書上記載是真的,那不願仕唐的蘇哥來關中做什麽?

 從東宮出來,殷清風就讓殷良拿他的謁貼去蘇世長府上,敲定拜訪蘇哥的時間。

 在自家府門前下車後,殷清風看到一個意外的人在等他。

 “河南長孫笑拜見淮陽侯。”

 等殷清風一露面,長孫笑就迎上去行禮。

 居住在洛陽的家族,郡望是河南而不是洛陽。同樣,定居在長安的家族,郡望是雍州而不是長安。但堂號可以是洛陽,可以是京兆。

 “成樂兄這是”

 “淮陽侯可否容笑進內稟報。”

 殷清風盯著彎腰不起的長孫笑。

 彼此地位不等,又無交情的,像長孫笑這樣攔在主人門前的行為,在古代算是很沒禮貌的了。

 殷清風不是古人,也就不會反感長孫笑,“你在這等著傳喚吧。”

 他這些年雖然交際不多,也算弄清楚了如何面對這時的權貴人物。要麽笑臉相迎,要麽冰冷高傲。不冷不淡的,只會讓對方以為還有機會。

 他昨天對長孫笑就犯了這樣的錯誤。結果,對方今天就找上門兒來了。

 殷清風丟下長孫笑,伴著月眉五人往裡走。

 走到門口,一個家將低聲道:“少郎君,這人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他又朝門側邊的街道努努嘴兒,“那邊的馬車裡應該還有人沒下車。”

 殷清風一琢磨就明白,車裡應該是長孫笑說的胡女。

 西漢時的西域諸國,發展到隋唐時,已經有了很多的變化,曾經的三十六國,大多消散在歷史長河裡。

 玉門關與敦煌西邊第一個小國是高昌國,都城在吐魯番。此外還有,喀什地區西北部的疏勒國、塔裡木盆地南緣的於闐國、天山南麓焉耆盆地腹心的焉耆國,以及更西邊的昭武九國等。

 這些小國和波斯、阿富汗、b半島上的女人,在n的嘴裡統稱為胡女、胡姬。

 殷清風不稀罕n眼裡稀奇的胡女,但極品的胡女在唐朝的確是最拿得出手的高檔禮物。

 他對那家將說,“過兩刻鍾再帶他進來。”

 進到門裡後,襄城就忍不住說道:“呀咱府上以後也有胡姬了啊”

 繁星立刻製止她,“郡主,你說錯了。”

 襄城不解的說道:“沒有呀這人明顯就是要把胡姬獻給殷清風哥哥的啊”

 繁星說道:“是獻給你的清風哥哥沒錯,但不是“咱府上”,而是你清風哥哥的府上,你還沒嫁給你的清風哥哥呢”

 說完,她就向前跑去。

 “繁星姐姐你壞”

 被捉弄的襄城追了上去。

 月眉一邊看著姐妹們嬉鬧,一邊對殷清風說道:“郎君,那長孫笑的來意明顯,你是準備回絕還是”

 雖然殷清風昨天從宴席回來後,隻簡略的提了一嘴長孫笑。但今天長孫笑的舉動這麽明顯,月眉等人不用猜也知道他來的目的。

 魚娘說道:“魚娘到很想收下那幾個胡女,就怕壞了郎君的打算。”

 妮子說道:“那郎君是怎麽打算的呢?”

 殷清風也頭疼,他沒想到長孫笑會像狗皮膏藥似的就糊了上來。“等下見了再說吧,我沒想到他會直接找上門來。”

 妮子想到今早的對話,心中的警惕心更強烈了。她把魚娘拉到一邊,“趁郎君召見那人,咱們趕緊把郎君說的那些和姐妹們說說。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少了。”

 長孫笑望著關閉的府門,心中充滿了無奈和不甘。

 他對殷清風這樣的權貴生不出半點的怨恨,要說有怨恨也是怨恨他族中的長輩。

 現在殷清風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如果能攀上他,他眼下的困境可解,他的以後就算不是青雲直上,最少不會淪落為人見人笑的破落子。

 昨日他回去已經和雨兒商議好了,不管這淮陽侯提出什麽條件,只要能將他收做門下,他都會應下。

 他猶記得的雨兒那句話,若是淮陽侯不肯,妾身願以身侍他。

 他痛恨族人的狠毒,竟然把他逼迫到以妻子的身體去換取他的前程。

 但他更擔心錯過這一次後,就再難找到願意提攜他,或更好提攜他的權貴了。

 所以,為了他的前程,為了妻子的期待,哪怕讓他等待再久,只要淮陽侯肯見他,他不會有絲毫怨意的。他相信,等淮陽侯見了這四個胡女,一定會給他一個機會的。

 就在他的身體快要僵硬的時候,側門打開了,國公府的一個家將喊道:“進來吧。”

 天籟之音讓長孫笑緊了緊雙拳,他的機會來了!

 走進殷清風的書房裡,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這屋裡的溫度,讓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春天一般。

 他快速瞄了眼左右兩邊的火爐,緊緊的咬住牙齒。

 一定!今日一定不能錯過這個貴人!我長孫笑以後也要住在這樣溫暖的房間裡!

 “坐吧,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和煦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讓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前方的人,又快速的低下頭。

 “笑,敬謝淮陽侯恩賜。”

 在昨日,眼前這少年的一言一行,哪怕是隨意敷衍他的那些舉止,都不帶有一絲煙火氣,仿佛天生就是貴胄之人。

 在觀察的同時,他心中將他準備巴結的那些權貴與這少年比較,最終,他選擇這個年輕的權貴。

 同樣是高傲,眼前這人讓他感覺的是漫不經心和滿不在意,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給他一種羞辱的感覺。

 在這個少年權貴面前,他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顱,而不會有半絲的抗拒與不滿。

 所以,哪怕付出再多,在離開背後那道門之前,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承諾。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殷清風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淮陽侯不以笑冒昧,笑卻惶恐萬分。”

 殷清風只是淡然的看著他。

 長孫笑更緊張了,“笑之先父先母與三位兄長,皆亡故與前隋漢王楊諒之叛亂中,隻留下出嫁的長姐與寄於族中籬下的笑。

 笑出身之長孫家族,雖為顯赫大族,卻無顯赫之德行。

 幼年與少年的笑,淒涼淒慘。及去歲笑已滿二十一歲時,族人勉強以元氏庶女許以笑,並以少許錢財將笑逐出族中祖屋。”

 他抬起頭,有些猙獰的說道:“他們霸佔了先父留下的錢財與房屋。”

 見殷清風不為所動,長孫笑淒然跪倒在地,“笑今日求拜淮陽侯,不敢有奢念,只求淮陽侯允許笑附淮陽侯之尾翼,讓笑免遭他人恥笑。”

 說完,他磕頭,長跪。

 長孫家族現在已經不是北朝與前隋的顯赫家族,也還不是貞觀朝時頂級的外戚家族,但殷清風都不關心這些。

 不同於他強行收留許敬宗一族和勉為其難收留的韋氏一支,長孫笑只是一個人,對他來說用處並不大。

 他志不在朝堂上,也不在軍隊裡,如果長孫笑像呂才、馬周或徐承德那樣有一技之長,或許他會考慮。

 “你,擅長什麽。”

 長孫笑立刻抬頭,“笑勉強讀過幾卷書。笑雖不容於族人,但熟知城中每座府邸的權貴笑為典客署掌客,對西域諸國多少有些了解。”

 典客是秦朝的九卿之一,也就是後來的鴻臚寺卿。署掌客雖然只是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正九品上小官兒,但這是殷清風唯一肯讓長孫笑進門的原因。

 “你這署掌客官職太問你西域諸國的國情,你未必知道,那你說說,如果你販賣貨物去西域,你會帶什麽去?”

 長孫笑壓住心中歡喜,謹慎的說道:“胡人來我大唐主要購進的是絲帛。

 一匹駱駝大約負重四石,十匹就為四十石十匹絲帛則為一石,十匹駱駝可背負四百匹。

 笑曾計算過,帶十匹載貨的駱駝和攜帶乾糧和清水的駱駝去高昌,再從高昌帶蒲桃酒和胡姬回來,若順利的話,可換成三十到四十倍的絲帛。”

 長孫笑越說,眼中的光彩越多,“若是去更遠的昭武九國,收益再倍之。

 一匹絲帛以五貫計,收益在六萬貫到萬貫之間,

 一年可往返長安與昭武九國一次、往返長安與高昌則可兩年三次。”

 哦?

 長孫笑的回答,出乎了殷清風的預料。

 這孩子嘴上功夫這麽溜,看樣子是個有心人啊。

 “你剛才提到高昌,你對高昌知道多少?”

 “北魏大軍圍攻姑臧後,沮渠蒙遜建立的北涼滅亡。第二年,北涼殘留在高昌的勢力被柔然滅亡,立北涼人闞伯周為高昌王,此為高昌建國之始。

 在闞氏高昌後,又有張孟明建立的張氏高昌、馬儒建立的馬氏高昌以及麴嘉建立的麴氏高昌。

 大業五年,高昌王麴伯雅至大興城朝貢,並在大業九年出兵協助隋朝攻打高麗。

 麴氏高昌以漢人、以漢家典籍為主,百姓以胡語和漢語並存。習俗則是披發左衽。”

 殷清風越聽越驚奇。

 長孫笑說的這些,若是記載到史書裡,也要大唐的政治局勢安穩了,才會有一幫閑人去關注。就長孫笑這芝麻小官兒,竟然娓娓道來,絕對是下功夫。

 長孫笑繼續說道:“麴伯雅的生母為突厥達頭可汗之女。麴乾固死後,突厥為控制麴伯雅,令其以突厥習俗娶其母為妻。

 出身涼州西平麴氏的麴伯雅自幼受漢家典籍熏陶,被逼無奈之下隻得忍辱服從。

 大業五年,隋帝楊廣巡視西域,麴伯雅帶領西域率西域二十七國國王在張掖郡跪地迎接中原來的帝王。楊廣對麴伯雅的臣服極為高興,把宇文氏女冊封為華容公主,賜婚給了麴伯雅,並賜封他為左光祿大夫、車師太守。

 從中原返回高昌後,下令進行革新:“先者以國處邊荒,境連猛狄。同人無咎,披發左衽。今大隋統禦,宇宙平一。普天率土,莫不齊向。孤既沐浴和風,庶均大化,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辮削衽。”

 麴伯雅的革新遭到國內的抵製和突厥的反對,麴伯雅被迫出走。他本想向隋朝求援,但隋朝此時已經自顧不暇。

 麴伯雅在隱忍四年後,在武德二年平定政變,再次登上王位。”

 “啪啪啪”

 殷清風鼓掌道:“精彩!難得!”

 長孫笑漲紅了臉,期待的看著殷清風。

 “起來吧。”

 不管這長孫笑用不用,這份心就值得給予一定的尊重。

 長孫笑心中更歡喜了。

 “你來求我庇佑你,那你打算是繼續在鴻臚寺裡任職,還是有其他想法。”

 長孫笑抱拳,小心的說道:“請淮陽侯示下。”

 “若你為將,如何攻打高昌?”

 長孫笑猶豫了許久,道:“麴伯雅雖然命國人解辮削衽,但依然受突厥的壓榨。想要進攻高昌,或先滅突厥一部,或以高昌為餌痛擊突厥。”

 殷清風再次衷心的鼓掌,“你可願去皇家軍事學院?”

 長孫笑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這笑願意!”

 他還想下跪,殷清風伸手阻攔。

 “這事我不好直接出面,你想要進學院就自己去找那些博士。至於你能找到誰,誰能讓你進門,那是你的事。

 如果有人召見了,你就把剛才我最後的問題和你的回答,對那人說起。明白了嗎?”

 殷清風雖然不好直接出面, 但可以讓長孫笑拿著自己的謁貼去敲門。他讓長孫笑自己去找門路,無非也是一種考驗。

 “那些胡女你就帶回去吧。去拜訪的時候,正好當做禮物。”

 殷清風從書桌裡拿出一張存折放到桌子上,再推到長孫笑面前,“至於你說的什麽附尾翼,以你目前的官職是遠遠不夠的。等哪天你成為了四品的將軍,再來找我吧。”

 長孫笑激動的快說不出話了。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的想象當中,殷清風最多就是看在他進獻了胡女,會給他些錢財後,允許他對外宣稱他受淮陽侯的庇佑也或許會找人說項,將他的職位往上提一兩級。

 但絕沒想到會問起他如何征討高昌,更沒想到會指點他去軍事學院學習。

 這一次,他發自內心的給殷清風跪下,“笑定不負淮陽侯再造之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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