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風扯動韁繩,跟在殷良的馬後邊從側門出了府邸。
等一到大街上,白雪就不安的想跑起來,殷清風只能稍微勒緊韁繩,並且安慰她,“妞兒,不著急,已經出來了,一會兒有你機會的。”
側門東面不遠就是春明門,等出了城門,白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速度瞬間就飆升起來。
殷清風大喊一聲:“奔跑吧!美妞兒~~~~~~~”
月眉也興奮的跟著叫喊起來。
摟著小丫頭的腰,身體隨著白雪的奔騰而上下起伏,那騰雲駕霧的感覺,是殷清風在馬術俱樂部裡也不曾體驗到的。
不知多久,等白雪稍微放慢了速度後,殷清風才發現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城池,隱約能看到城門上寫著“華州”二字。
殷清風也不知道這華州是哪裡,但既然出現了一座州城,想來距離長安很遠了。
他扶著同樣是身體有些僵硬的月眉下馬活動活動,“怎麽樣,什麽感覺?”
“真是太棒了,白雪跑得太快了,一眨眼的時間白雪就停下來了。這華州是哪兒啊?”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月眉環顧了一下,“良大叔他們呢,還沒跟上來啊。”
殷清風得意的拍了拍白雪,“他們的馬怎麽能和妞兒比呢,估計沒跑錯路的話,還得等一會兒。”
“哈哈,良大叔肯定比咱們還累,我腰都酸死了。”不笑還好,這身體一顫動,月眉頓時感覺她的腰有些不舒服了。
殷清風在她的身後輕輕揉捏著,“你是第一次騎,他們可是老兵伍了。來,像我一樣活動活動,一會兒就好了,咱們一會兒還要往回走呢。”說著,他走到月眉的身前開始做一些伸展的動作。
“郎君,你以前騎過馬嗎?怎麽會知道騎馬的本領啊?”
“那是,你也不看小爺是誰,那可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這騎馬算什麽?”
殷清風的吹牛惹來月眉陣陣歡笑。
殷清風讓她繼續活動身體,他則來到白雪的身邊,“妞兒,這下跑舒服了吧,就是不知道你把我和你月眉姐姐帶到哪裡來了。走,咱們先往回溜達溜達。”
殷清風牽著月眉在前面,白雪在後面跟著。倆人一身英氣的服裝引來路人的觀看和議論。
月眉看到周圍注視的目光,小身板很是驕傲的挺得直直的。
殷清風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扭頭對月眉說:“以後可不能跑這麽遠了,她倒是盡興了,咱們現在還不知身在何處呢。不過還要經常帶她出來,這一身膘得消耗下去。”
“郎君,以後還帶我一起騎嗎?”月眉嬌憨的問道。
“那當然,摟著美妞兒、騎著美妞兒,那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風郎君~~~”
殷清風抬頭看向遠處,原來殷良他們終於是追了上來。
月眉揚手招呼道:“嘻嘻,良大叔,你們真慢啊,我和郎君早就等你們了。”
殷良三人在殷清風前面停下馬後,翻身下來,“這馬可是秦王都舍不得的寶馬良駒。”
“良叔還有這兩位阿叔,咱們先往回漫步一會兒,我和月眉第一次騎乘,身體吃不消。”
其中一個家將壯著膽子奉承了一句,“風郎君第一次騎馬就能降服不說,還安全的跑這麽遠,真正難得,剛才我們可很是擔心。”
另一個家將也順著說道:“這馬還真是乖巧,自己在後面跟著也不亂跑。
” “對呀,你看白雪公主她多聰明。”說著,月眉甩開殷清風,回去和白雪親昵去了。
“良叔,這華州距離長安又多遠?”
殷良不確定的說道:“大約一百二十裡吧。”
長安城東一百二十裡...估計是渭南市了。這就一會兒還沒什麽感覺就一百二十裡了?速度真夠可以的了,不愧是古之名駒。
殷清風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路,好歹也算是官道了,路況還不錯。
和殷良他們閑聊了一會兒,又上馬回馳。
這次白雪似乎興奮勁兒過去了,速度下降不少,但只要旁邊的三匹馬想接近她,就被她驕傲的是甩在身後。
速度慢下來,殷清風也能好好的欣賞一下大唐風光。月眉被殷清風摟在懷裡,也是東張西望的。
等看到熟悉的灞橋,殷清風將月眉扶下馬,指了指河水,拍了拍白雪示意她自己去。
小丫頭想牽她過去,被殷清風製止了,“妞兒很聰明,但要養成自己體會主人命令的習慣,如果到了戰場,除了聽從主人命令,她也要根據實際情況自己做出判斷,這有時會救主人一命的。”
一個家將說:“風郎君真懂馴馬!小的這老兵漢都不懂這些。”另一個附和的說:“是啊,是啊!”
月眉對殷清風向來是言聽計從,再加上殷良等的幫腔,便饒有興趣的看著白雪的表現。
白雪在月眉的注視下,溜溜達達的走向水邊。
“耶~~,郎君你看白雪公主真的聰明啊。”
廢話,誰跑了一百多裡地都口渴,見到水不喝才奇怪呢。只有從來沒有與馬打過交道的月眉才會興奮呢。
趁著白雪去飲水的時候,殷清風讓月眉再度活動活動身體,否則明天腰背會酸痛的。
五個人在閑聊的時候,遠遠的有馬蹄聲音傳來。
殷清風順著聲音望去,看到華州的方向疾馳來了十幾個騎士,揚起不小的灰塵。
“籲~~停下。”那群人竟然在殷清風身邊不遠處停下了。
“喲,這胡服著實不錯,你這小兒從哪裡得來的?”
看上小爺的騎士裝了啊,但這口氣......殷清風皺著眉頭看向說話的人。
一個十六、七的少年仔滿臉輕浮的用馬鞭指著殷清風。
麻蛋的,遇到傻缺了。殷清風在心裡啐了一口。
他的話驚動了一直觀看白雪的小丫頭,那傻缺也注意到了小丫頭。
“喲~~這小娘子的相貌真是不錯,再過幾年就可以享用了。小兒,她是你的什麽人,賣於我可好?”
“我擦,哪兒來的傻子,趕緊給小爺滾蛋!”殷清風有些惱怒,沒客氣的回了一句。
妮瑪,誰家孩子這麽給力,還敢買我的小丫頭,反了你了。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敢忤逆本公子的意,信不信我弄死你。”那輕浮少年郎的話引起了他身後的一幫人哄然大笑。
殷清風隨手搶過走到他身邊戒備的殷良手裡的馬鞭,上前兩步狠狠的抽向那少年郎。“瑪德。小爺現在就弄死你。”
殷小爺可是從小打到大的,還怕這個傻缺。
“啊~~~”
那少年根本沒防備殷清風能動手,被一鞭子抽在臉上,人吃痛後,從馬上跌了下去。
這下他身後的人不笑了,一些人飛快的從馬上下來,一邊去攙扶那傻缺,一邊抽出腰刀圍向殷清風等人,另外一些人在馬上引弓搭箭瞄向這邊。
“小子,你攤上禍事了,連許學士的郎君你也敢動手傷人,趕緊跪下賠罪。”幾個人嘴裡吵嚷著。
“瑪德,管你什麽幾把學士,敢和小爺出口不遜,找死呢吧。”
“許德才,給我往死打,打死了算我的!還有,把那美妞兒給我搶過來。”那傻缺緩過勁兒來,在旁邊狂喊。
“誰敢動,這是鄖國公的郎君、是秦王的未來王婿!敢傷一絲毫毛,要爾等株連九族!”殷良早抽出腰刀,見此情況上前大聲喊道。
“誰?國公府的?秦王婿?”那些家將們停下了腳步。
“別聽他詐言,給我打~~”傻缺還不信。
“小郎君,如果真是秦王婿,可是禍事了,阿郎可是秦王府的學士啊。”那叫許德才的人,低聲對那傻缺說。
小丫頭看這邊衝突起來,沒有尖叫,也沒有躲在殷清風身後,而是跑向白雪。
“郎君,快上馬!”她牽著馬跑了過來。
殷清風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害怕。
那個叫許德才的人對那傻缺說;“郎君你看,這馬就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那小子可能來歷不小。”
“那你說怎麽辦,我就白挨打了不成。”傻缺不甘心的捂著臉齜牙咧嘴的說。
“可真是秦王婿的話,不但這鞭子白挨了,恐怕阿郎那裡也不好向秦王交代啊。”許德才低聲勸道。
他們在竊竊私語,殷清風五人冷眼觀看,殷良等三人更是持刀戒備著。
殷良再次發話了:“怎麽,還真敢傷了秦王婿不成?不要命了是吧?”
“哼~我們走!”
那傻缺不確定殷清風等人的身份,但從殷清風幾人的衣著、馬匹來看,還真沒敢放肆, 只能懷恨而去。
經過剛才這個插曲,殷清風和小丫頭之前的興奮勁兒是一掃而空。
“麻蛋的,真是敗興!這長安城裡還真是啥鳥兒都有!”
殷良勸解道:“小郎君,這可是帝都,什麽樣的皇親貴戚沒有。不過聽剛才那些人言,那小兒的父親只是秦王府的學士,算不得什麽人物,不必在意。”
“要不是今日只是出來遛馬,但凡多幾個人手,也要他好看,還敢搶我的月眉。”殷清風也是一心的不甘。
扶著小丫頭上了馬之後,殷清風開始逗小丫頭:“丫頭,我讓那小子把你搶去如何?”
小丫頭聽完,從殷清風懷裡離開,扭過小臉看他。
“好啦,逗你呢,你是小爺的妞兒,誰敢動你一根手指,看我不弄死他才怪了。”殷清風一看這妞兒真不禁逗啊,趕緊哄她。
她這才轉顏為笑,“郎君就知道欺負月眉。”
“好好好,我錯了,今晚摟你多講兩個故事可好?”
“不行,要講三個。”
殷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咱家這小郎君才幾歲啊,就哄得小娘子又是哭又是笑的。老子這歲數算是白活了。”
回了府裡,殷清風親自給白雪卸下馬具。殷良這時拿來了她的飼料,殷清風看了看只有青草和麥粒。
“良叔,以後還要加上一些黃豆子,另外每次再混上兩個雞蛋和少許鹽巴。這樣的話,她的耐力會更好。”
“是。”
“以後有時間我會來喂她,不過還是要麻煩良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