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好轉了些,但我還是鬱鬱寡歡。那雙眼睛還是時不常的出現,入夜我無數次會被那雙冰冷的眼睛給驚醒,然後一身冷汗的發呆到天亮。
老狐狸對我的這一切不聞不問,他現在忙得很。我在他眼裡完全就是無病呻吟。
他忙著招兵買馬,忙著整頓管城,忙著他的大業。
除了老狐狸,猴子他們每個人都很關心我。猴子他們同樣忙的風風火火,沒事他們都會找我來聊兩句,我知道他們是想打開我的心結。
纖纖沒有去參加猴子他們的大事,她留下來專門陪著我。
我有時候假裝陪著纖纖說著一些笑話,我在她面前裝作很開心的樣子,轉過身我立刻換成一張暴戾頹廢的臉。
有一次我回過頭看到鏡子裡纖纖的眼睛裡有淚水,我轉過身她立刻又裝作很開心的樣子。
她知道我對她是強裝笑顏,她故意裝作不知道。
纖纖在喂我吃飯,我被嬌寵著。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我心安理得的吃著。
猴子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臉的興奮。
他一屁股做了下來,不管不顧的摸起桌子上的杓子給自己盛了一碗飯。
纖纖不樂意了:“這是我專門給明哥做的。”
猴子有些尷尬的停住了杓子,我笑笑:“沒事,我吃不完。”
猴子粗神經,立刻不在乎了,他給自己盛了一大碗。
“那啥,屠夫你知道不。三千,三千啊。”猴子興奮的伸出三根手指頭。
我莫名其妙:“什麽三千?”
猴子嘴裡嚼著飯菜,還在含糊不清的重複著:“三千,三千。我們有了三千多人的兵馬。”
“這麽多?”葉纖纖也很詫異,管城不大,老狐狸怎麽就招來這麽多的兵。
“老東西,老,老人家……”猴子說老東西,可想起了老狐狸的女兒葉纖纖在旁邊,老東西活生生的改成了老人家。
我看著尷尬的猴子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老家夥真能整,這家夥說那啥。要在管城搞什麽什麽土改?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把地主豪紳的土地都收了回來,分給老百姓。然後就瘋了。”猴子口沫橫飛。
葉纖纖好奇問:“誰瘋了?”
猴子一愣:“還有誰,百姓啊。這百姓一聽都瘋了,這參軍報名的是擠破了頭啊。”
猴子張牙舞爪的比劃著:“那啥,癟犢子玩意兒。誰參軍,不但免稅還給糧食。半天功夫,這不招了兩千多,加上我們的家底。我們現在有三千多號兄弟。”
猴子抹了抹嘴,意猶未盡的站了起來:“走了,哎呀這忙,忙的我都顧不上吃飯。那啥,我先走了,軍營還,還有事。”
他們風塵仆仆,每個人都很興奮,他們覺得自己在做著理想中的事。
只有我,肖明。懦弱無能,封閉自己的內心。我像是一個軟體動物,把自己縮在殼裡,鎖在心裡。
猴子走到門口的時候愣住了,迎面走過來一個人。倆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老狐狸,老狐狸終於來了。他看著我和纖纖。
“你,你來幹啥?不用你忙啦,下午軍營那啥,那啥還得集訓呢。”猴子嘟囔著。
“我來看看,看看我們這突發了善心的活菩薩自己怎麽就病入膏肓了呢。”
我鬱鬱,鬱鬱不代表我沉默。於是我開始做無力的反擊:“你大爺的,你才病入膏肓了呢。你個老不死的。”
老狐狸立刻就高興了:“這才對嘛,
這才是我們活的屠夫,是吧屠先生?” 老狐狸對我永遠都是氣死人的德行。
“如果沒事你就走開,我沒心情和你磨嘴皮子。”
“爸……”葉纖纖給他使了個眼色。
老狐狸恍若不聞:“有事,大事!”
我翻了他一眼:“你還有屁的大事,不就是招了幾千個大頭兵嗎。猴子都告訴了。”
“不是這事,治病。”
“誰病了?”我關切的問。
“你病了,治你的病。”
“你才病了呢,大爺的我好好的,身體棒著呢。”我狡辯。
“沒病吃個飯還要靠個娘們來喂?”老狐狸不顧纖纖的面子,數落著我。
我搶過纖纖的杓子,看著碗裡的飯,突然就沒了胃口。
老狐狸一副得逞了是表情,加上一副氣死人的腔調:“走吧,讓老子給你治治。”
我坐那兒沒動,我不想走。
“把他架走!”老狐狸衝猴子一歪頭。
猴子立刻高興了,他知道老狐狸肯定有辦法治我的病。於是他衝過來架起我:“走啦,白龍神起駕!”
……
我被猴子架著,老狐狸在前面自顧自走著,我甩開猴子跟了上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老狐狸頭也不回:“找郎中,給你治病。”
“我沒病。”
我掉頭想回去,被猴子攔住了。
“那啥,沒病去看看怎啦。沒病走兩步,走兩步。”
我隻好繼續跟著。
“那啥,你不會找的華佗吧?”猴子突然問。
我猛省了,我跑到老狐狸身邊。
我急切地:“你找到了華佗?快帶我去見他。”
老狐狸不屑的看我一眼:“你的病華佗治不好。 ”
“誰讓他治我的病了,我是說纖纖!”
老狐狸猛的站住了:“你說什麽?”
“纖纖啊,她,神秘古果的副作用。華佗可以治啊,他是神醫啊。”
老狐狸狠狠的拍打著自己的頭,一臉的內疚。
“我怎麽就把他給忘了,華佗,華佗。他現在在那裡?”
我:“我哪兒知道,搞不好在曹操那裡。不對,現在他應該在老家。”
老狐狸不停的搓著手:“華佗,208年。不好,華佗要被曹操給剁了。”
“猴子!”老狐狸大叫一聲。
猴子慌忙跑過來:“怎啦?”
“交給你個任務,十萬火急。重要任務!”老狐狸從來沒有這麽急切過。
猴子不迭的點頭:“啥你說。”
“你帶上幾個人找幾匹快馬,喬裝打扮。去沛國譙縣,打聽到華佗的老家。你請也好,綁也罷。火速把他給我弄來,一定要趕在曹操之前,估計這檔口曹操已經派人去找華佗了,你要快。”
猴子立刻慌亂了:“我我我,那啥我這就去。”
“快快快……”老狐狸拚命催促。
猴子著急忙慌的轉瞬沒影了。
“怪我,怪我,怪我。我怎麽就早沒想到呢。”老狐狸不停的在那自責。
我和老狐狸一起看著纖纖,纖纖感動哭了:“不用,不用這麽麻煩。治不好就算了。”
我和老狐狸異口同聲:“要治!”
然後我倆互相對望了一眼,同聲異口:“必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