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霍眾,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太守怒道。
台下觀眾都噤若寒蟬,太守發怒就代表有人腦袋要搬家。很明顯,腦袋要搬家的家夥就是我們。
老狐狸大搖大擺的走上台,他走到我身邊。對著太守單膝跪地,大聲喊著:“草民,山野居士。適逢亂世,仰慕卞太守為人,特來投拜!”
我還愣在當地,老狐狸一腳踢過來,我傻愣愣的跟著單膝跪下。
“好一個山野居士,你仰慕本太守什麽?”太守坐了下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老狐狸匪氣十足,聲震屋瓦:“大人,草民信太守的謹慎!”
“哦,講!”太守橫過身來,顯然對老狐狸的話很感興趣。
太守言辭簡潔,更顯得他城府深沉,喜怒無形於顏色。
我訝然,老狐狸真是個妖精變得。他能看透每一個人的性格,然後投其所好。
我不明白的是老狐狸並沒有見過太守,就能從自己的所見所聞猜出他的脾氣秉性,可怕。
可這太守看起來更可怕。怎麽說呢,太守這個人看起來城府很深,說話語調陰鷙的很。你根本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那眼神能殺人。
“太守大人一生謹慎,不興兵戈,不懼外辱。把一個鷹城縣管理的井井有條。試問普天之下,還有哪位英雄有此魄力?是以,草民仰慕,特來投拜。”老狐狸現在給人一種悍匪的氣勢,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你們搞得這些兒戲一般的事情,費了這麽大周折,就為了這個?說吧,你想要什麽。”太守像個施舍給乞丐的財主一樣鄙視著我們。
我們想接近他換取一些官職,太守早已心如明鏡。在他眼裡,官職不過是隨手施舍的物品,所以他說的輕描淡寫的同時又厭惡我們這種向往權利的乞丐。
沒錯,在他眼裡我們就是一群渴望權利的乞丐無異。
“想在太守手下謀個差事!”老狐狸使勁把頭低下,那表示恭順,聲音倒是鏗鏘有力。
“一個混跡市井之徒,靠些雞毛鼠狗斂財的騙子,偏偏冒充什麽山野居士。明日午時,到太守府後花園找我。”卞太守站了起來,看都不看老狐狸一眼,老狐狸頭壓低更低。
“好好的一出戲,被搞得興致全無。回府!”太守一甩袖子就往外走,他的手下默默的跟著,三夫人因為被打擾的興致,使勁衝老狐狸皺了皺鼻子表示了她的鄙視。
我站起來,老狐狸還單膝跪在地上。我捅了捅他:“嗨,我說。人都走了,起來吧。”
老狐狸並沒有起身的意思,他還跪在那兒。不知道想些什麽。
我:“你惹這麽一主兒,咱惹得起嗎?”
老狐狸終於開口了:“惹不起也得惹,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他抬起頭看著我。
我蹲下:“這太守陰鷙的很。看出來了嗎,說我們靠雞毛鼠狗斂財的騙子,他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
“嗯。”
我:“就憑這個,人家就比你厲害。”
“嗯。”
我:“搞不好你是比他聰明,可他也不傻。這人不好對付,關鍵是他比你狠。”
“嗯。”
“我說你能不能說句話,別嗯嗯嗯的成嗎。”我也感覺出來了,老狐狸沒有把握對付這麽一陰損的主兒。
卞太守,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人物,偏偏史書從未記載。
正是從未記載,才顯得他加倍可怕。
“走吧,
別跪著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個偷雞摸狗的騙子。”我損著他。 “看來帶著你來這兒對了。”
“什麽,什麽玩意兒?”我問。
“你一向嘴毒的很,你能幫我看到事情的反面。帶你來穿越找對人了。”老狐狸終於站了起來,眼睛渾濁的嚇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想懟他,可終究沒有張開口。因為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落寞的很。
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當時他的眼睛是多麽的渾濁,語氣是多麽的落寞,
他想改變這個世界,可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人精處處存在,曹操不好對付,這卞太守更是難纏。
所以老狐狸落寞,他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我們有著現代文明的教育,可中華五千年的歷史文明更不能小瞧。
現代文明對付古代智慧,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走啦,大家回家啦!”我學著老狐狸悍匪一般的語氣。
並沒有人附和,他們也落寞的很。我們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幸虧我們有老狐狸。我不敢想沒有老狐狸的我們穿越到這個亂世會是一副什麽德行。
如果沒有老狐狸,就算有個好一點的結局。我們頂多會找塊還算安全的地方偏安一偶,過著與世無爭的頹廢生活。 亂世百姓的生死與我們再也無關,而我,只會做個怨天咒地的死噴子。那樣的人生真的很失敗。
有了老狐狸的人生雖然前方危險重重,但這樣的人生更精彩,更加的好玩。
我們還是罵他老家夥,老東西,甚至是老不死的王扒蛋。但我們漸漸的也終於都成了老狐狸的死忠。
我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因為他是對的。
明月茶樓的肖掌櫃戰戰兢兢。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太守生那麽大氣還沒有砍我們的腦袋。
沒砍我們的腦袋,證明我們不是一般人物。
不是一般人物,肖掌櫃就得罪不起。於是他並沒敢質問我們差點害死他的事,反而對我們也是戰戰兢兢的送瘟神一樣送走了我們。
我們回到客棧,圍坐在一起。小娟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們嘰嘰喳喳的問著,我們也沒有告訴她們今晚發生的事。
一是小娟她們目不識丁,二是她們的思維和錘子在一個頻道。你無法跟她們解釋更多事情。
猴子他們又開始和他們各自心儀的對象互相打情罵俏,我真羨慕他們。
他們沒有壓力,他們可以打情罵俏。因為他們把所有的壓力都甩給了老狐狸,老狐狸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往好處想,我們終於被重用了。我們當官了,我們終於實現了領兵的夢想。
我們有了兵力,接下來我們就要靠自己發展自己的勢力。等我們足夠強大的時候,強大到足以和卞太守抗衡的時候,我們就攻城略地建國立業。
可,事情真的就有這麽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