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其實我......”柳女俠想坦誠的說些什麽。可是很多事情，此時此刻又說不出口。因為那種感覺是微妙的，說出來反而顯得矯情。

　　王太卡開口打破了柳女俠的尷尬氛圍，問道:“所以你想吃什麽?”

　　柳女俠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談天，於是說道:“日料吧，老板，這一次我請你，請不要拒絕。”

　　“嗯，好。”王太卡開著車直接回到了燒烤店。

　　柳女俠無奈問道:“這裡是日料店嗎?老板你是不是沒有在聽我說話?”

　　王太卡說道:“日料的精髓不就是天婦羅嗎?天婦羅不就是炸物嗎?所以說起天婦羅，我個人最喜歡的還是雞叉骨，買一斤送半斤。”

　　“阿一古......”

　　因為這句話，柳女俠捂著肚子在車裡笑了好一會。原本醞釀好的氛圍，又被王太卡給打破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只不過首爾的夜生活其實剛剛開始。

　　王太卡和柳女俠往店裡走，直到這時候王太卡才開口說了正事:“不必因為任何沒做過的事情覺得有虧欠，人怎麽可能活在已知之中呢?”

　　柳女俠看著天上的月色，最終一歎:“你果然懂，只是一直在裝傻。為什麽要這樣呢?是為了維護我的自尊心嗎?”

　　王太卡笑了，說道:“如果真心可以被衡量，付出也需要收支，那麽其實我從來沒虧。雖然我和你的關系並不值這個價，但我們在一起開心的日子值。”

　　柳女俠看向王太卡，想起今天聽到的對王太卡的評價，這樣的人連魅力都是很危險，現在想來好像確實是如此。

　　昨日種種，皆成今我，今日種種，皆成新我。就算是攤渾水，也揣著份心如明鏡，卻如同隔岸觀火。這就是王太卡啊！

　　柳女俠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恍惚道:“所以我們還是親故嗎?”

　　“不是了。”

　　“果然呐......真抱歉啊。”

　　“抱歉什麽呢?”王太卡爽朗的笑了:“今晚難道不是一場簡單的聯誼嘛，不能再認識一下嗎?”

　　柳女俠一怔，反應過來了:“所以剛剛短暫絕交了幾秒鍾，現在吃完飯，我們重新認識，又是親故了?老板，一定要這麽複雜嗎?”

　　“必要的儀式感，永遠都不能缺少。”王太卡說道:“走吧，去吃中式天婦羅。”

　　柳女俠第一次這麽咬牙切齒:“中式天婦羅，又是這該死的儀式感！”

　　“柳女俠，偶像練習生是不可以說髒話的哦！”

　　“沒關系，老板在我眼裡是盜賊。”

　　“唉?什麽意思?”

　　“女俠專殺盜賊。”柳女俠跟了上去。

　　王太卡忽然問道:“你真的是跆拳道黑帶嗎?”

　　“是啊，之前還曾想過，去當跆拳道職業選手。”柳女俠回想著之前的那些事，繼續說道:“後來，還是更喜歡在舞台上的感覺吧。”

　　王太卡點點頭，兩個人進了店裡，只不過店裡的格局有改變。

　　“變化好大。”柳女俠感慨著:“明明前不久還來過。”

　　“上次寧寧來，忽然說起這邊的麻辣燙都不夠正宗。我當時沒感覺，可後知後覺的也饞了。所以乾脆開辟點新的業務。”王太卡開店的核心本來就是為了自己開心。

　　柳女俠很喜歡王太卡這個生活狀態，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過也由此想到了今天在攝影棚的見面。

　　“老板，你的攝影這麽厲害，為什麽沒有聽你說起過呢?”柳女俠好奇的問道。

　　王太卡想了想，說道:“人生嘛，一半是家常裡短，一半是山川湖海。我做我自己，不需要讓別人知道。不過如果未來你出道了，我倒是願意參加你的出道MV拍攝，算是我為數不多對你的幫助吧。”

　　“謝謝。”柳女俠低著頭輕笑。

　　隨後兩個人像是有了默契，絕口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雖然柳女俠很好奇之前的那一天，王太卡到底把自己認成了誰，但最後也只是壓在心底。

　　王太卡也轉移了話題，聊起了之前拍紀錄片的一些事。柳女俠也沒想到，王太卡的人生經歷居然這麽豐富，好像曾經是一本探險小說的主角一樣。

　　只不過王太卡對某些細節的回避，還是讓柳女俠注意到了。比如為什麽忽然決定去拍紀錄片，為什麽忽然決定不拍紀錄片，為什麽在野外的時候忽然換上了心病。每次點到為止，都讓柳女俠心中多了一絲猜想。

　　只是這些事情她不能問出口，太唐突了，所以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王太卡其實也沒有和柳女俠談心的意思，只是有時候一個人很無聊，確實需要找個人發發牢騷。

　　至於柳女俠以為那些誤會，其實......王太卡壓根也沒有在意過。王太卡從來沒定義過柳女俠和他自己的關系，因為在王太卡看來，認識已屬僥幸，再多都是奢求。

　　真正一直在止損的人，其實是王太卡。

　　只不過王太卡擅長這種虛以委蛇的敷衍應酬，掩飾的天衣無縫，甚至無比無辜，更像是那個受害者。

　　反倒是柳女俠很無辜，明明是把王太卡真的當親故去看待的，可王太卡雖然和她相處的也很好，但是要說真的變成什麽重要的位置，卻從來沒有。

　　只是可惜了無辜的柳女俠，涉世未深，不懂王太卡這種城府極深的人是什麽德行，甚至還覺得是自己有所虧欠。

　　不過表面上，關系還是其樂融融。吃的麻辣燙，柳女俠正好來嘗嘗鮮。

　　飯吃的差不多了，服務生拿著一個文件袋過來，說道:“王先生，這是有人寄給你的東西。 ”

　　王太卡順手打開，從文件袋裡掉出了一個密封的小袋子，裡面封存著一根人參的須子。

　　一瞬間，腰就軟了。

　　這不就是裴白菜的催命符嗎?今天已經是半夜了，裴白菜來不了。所以這人參應該是給明天預備的。

　　完了，明晚又要遭罪了。該死的大白菜！

　　早知道這樣，當初或許真的應該想個折中的辦法。當初潛意識裡也覺得裴白菜好欺負，所以沒有在意。誰知道裴白菜出道之後，性格越來越硬氣了。

　　可現在王太卡後悔也晚了。

　　一旁的柳女俠問道:“你表情怎麽忽然不好了，怎麽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了。”王太卡歎了口氣，想起可能到來的酷刑，隻覺像是報應一樣。因此對於柳女俠，他也沒辦法多解釋什麽了:“這個很複雜，沒法說。”

　　“哦，是秘密啊。”柳女俠看了看王太卡，沒有再問什麽。只是內心不知道怎麽，居然有些悵然若失。

　　和王太卡認識的越久，越覺得自己和他根本不了解、不認識。

　　像是隔著天外望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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