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霍斯魯大概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栽在勇毅絕倫的獅心王手裡,卻在這處小陰溝翻船了。
得到羅姆軍隊支援的塞爾柱繼業者一度有想法要趁著遠征軍剛剛取得大勝還沒有穩定形勢再重新打回去。
也許出其不意之下還能反敗為勝
不過停留在卡拉曼修整的時候塞爾柱人遭遇到了奇襲,來自他們想象中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亞美尼亞人的攻擊。
奇裡乞亞公國優秀的統帥傑出者萊翁王子帶領著四千山民在夜幕掩護下打開了卡拉曼的城門,這一夜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早就因為親人被殺害而積蓄了滿腔怒火的流亡者們懷揣著復仇之志在安納托利亞的大地上大開殺戒。
已經離開前線的羅姆軍隊絕沒想到他們還會在這片土地上遭遇到敵人。
尤其是原主人的軍隊前不久才被他們打得大敗,連與公室齊名的赫托米斯家族的統帥都被割去頭顱淪為了塞爾柱人炫耀的戰利品。
塞爾柱加齊們甚至有意將那顆高貴的腦袋做成酒盞。
聽說在匈人的傳承中有將敵人首領的腦袋做成酒盞的習慣,據說這樣可以很有效的威懾敵人。
不過已經開始傾向於羅馬文明的異族王子還是婉拒了這個提議,接受不能
熟悉地形和城防的亞美尼亞人在城內間諜的幫助下探查到了塞爾柱人防禦的弱點,在夜幕降臨後他們展開了行動。
奇裡乞亞公國殘存的精銳也不是廢物點心,傑出者萊翁親自挑選了五百名敢死隊成員登城,他們每個人在作戰的前一刻接受了牧師的輔導。
“孩子們,你們無需畏懼,主已寬恕了你們在人間的一切罪孽”
每個亞美尼亞士兵都在虔誠的祈禱,神父將聖水散遍他們全身,腰間挎帶的佩劍也都解下,由專門的侍者拿去為他們擦洗。
效仿十字軍士兵,亞美尼亞人也為他們的鳶盾塗上了紅十字,僅剩的甲胄被收集起來交給最先登城的敢死隊。
流亡者決定要在南方給予羅姆軍隊痛擊,讓他們曉得山民們決不會輕易屈服,現在是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遴選出來的戰士們在他們的統帥萊翁帶領下對大意且沒有防備的羅姆軍隊展開了一次成功的反擊。
前隊的登城士兵很快戰勝了松懈的城門守備部隊打開了卡拉曼的大門。
在與遠征軍的交戰中凱霍斯魯被迫放棄了自己的軍隊,現在羅姆士兵們不但士氣低落而且對自己的統帥充滿不信任的感情。
當城頭上最後一個塞爾柱人的巡邏兵發現其他同袍都已經被敵人抹了脖子,他急急忙忙敲響了警鍾。
回蕩在城市內的鍾聲預示著大戰的開始,也讓塞爾柱人從美夢中驚醒。
亞美尼亞人的精兵在城門被打開後魚貫而入,他們的排頭兵很快將一些敢於迎戰的羅姆士兵打得四散潰逃。
奇裡乞亞的戰士們歡快的叫著,在修羅場發泄自己的怒火。
“還給他們,還給他們”
“將異教徒施加給我們的痛苦千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亞美尼亞人如是狂吼著,他們衝鋒,他們追逐,曾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羅姆軍隊如同無助的羔羊瑟縮在卡拉曼的街角或是房屋內苦苦抵禦。
狂暴起來的奇裡乞亞軍隊可以多人圍攻一個甚至僅僅只有兩三名塞爾柱士兵據守的小房屋,也可以在羅姆軍隊佔據的要點投射火彈,逼得他們不得不自己出來受死。
“殿下,城門已經失守了”
塞爾柱人在此地的守備官為凱霍斯魯王子帶回一個噩耗,一個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的壞消息。
“那麽就去奪回城門”凱霍斯魯咆哮起來。
“殿下,我們恐怕無力再將這些敵人逐出城外,幾處重要的據點都已經失守,敵人的主力似乎在朝著城主府過來了”
“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打退這些可惡的亞美尼亞人”
凱霍斯魯難以置信的是自己居然是被一幫山民逼到了絕境,而且還是前不久才被英勇的塞爾柱軍人擊敗的流亡者。
不過蘇丹的繼承人大概不知道的是,古老的東方有句話叫做虎落平原被犬欺,說的就是他現在這種情況。
羅姆最強大的宮廷古拉姆已經背棄了他們的主君,在王子逃遁的時候就四散離開了他的身邊,他們輾轉打算回國投奔斯坎培德。
而加齊們則在得知王子拋棄了自己的部屬後也離心離德。
幾個擁有強大兵力的將軍都帶走了自己的軍隊,現在凱霍斯魯根本沒有真正的塞爾柱精銳,僅有的幾千殘兵只能維持奇裡乞亞的局勢等待蘇丹的援軍。
“那些強盜的統帥就居住在這裡”
“是的,殿下”
“我們的線報偵察到這裡有許多異族士兵看護”
亞美尼亞人的主力終於在攻破了三道城門後抵達了凱霍斯魯所在的禦用行宮,當然在三個月之前這裡還不是亞美尼亞人的地盤,僅僅是一座小城市的行政中心。
佔據堅固防禦工事的塞爾柱人幾次將突襲的亞美尼亞軍打退,雖然在夜色的掩護下誰也看不清到底死傷了多少人,但是傑出者萊翁很清楚己方的傷亡肯定不小。
“用火彈”
簡易的小型投石機被送進城內,對於亞美尼亞人來說,他們只需要將火彈投射進塞爾柱人佔據的房屋引燃那些建築,戰術就成功了一半。
“進攻”
被大火漫延漸漸吞噬掉了門壘的城主府已經支撐不住,隨著巨大的轟鳴終於不支倒下。
而亞美尼亞人的重甲兵則在第一時刻開始堵截試圖向外逃竄的塞爾柱軍隊士兵。
“一個都不要放過,讓他們在這裡血流成河”歡叫著,亞美尼亞人快意非常。
奇裡乞亞軍隊奇跡般打了一個翻身仗,作死的塞爾柱人做夢也不會想到現在輪到他們遭到噩運了。
身上著火的塞爾柱人在衝出門外後被等待已久的亞美尼亞士兵輕易抹了脖子。
三十息後城主府內再沒有了響動,徹底靜默了。
“那麽我們贏了”
連傑出者萊翁也震顫起來,前所未有多輝煌勝利,他們全殲了這裡的強敵。
在亞美尼亞人還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創下了安納托利亞戰場現今最佳的戰績。
“天主的庇佑”所有人都在歡呼,奇裡乞亞的收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