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洛尼卡總督米哈伊爾的葬禮是由阿萊克修斯一手主持,當高大的石碑被樹立起來,虔誠的基督教徒們跪倒為獻身的英雄祈禱。
阿萊克修斯皇帝面向所有的薩洛尼卡民眾,一臉肅容帶著一些悲戚,他用沉重的語調說道。
“帝國失去了一位忠誠的官員,而薩洛尼卡失去了它最愛的兒子,這是羅馬人的遺憾,我們今日在此將偉大的羅馬人民的兒子米哈伊爾安葬於此,願上帝在天堂庇佑他的靈魂!”
大主教彼得也說道:“神愛世人,米哈伊爾對於帝國的貢獻,使得他必在天堂得到上帝的眷顧!”
薩洛尼卡的市民們都流下哀傷的淚水,米哈伊爾的墓葬地被填上土,當浩日正中時候,這場盛大的葬禮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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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什曼,我任命你為帝國第四軍團軍團長,並授予第四軍團——薩洛尼卡捍衛者的稱號,你可以在薩洛尼卡守城有功的將士之中提拔一部分人加入軍團。
拉扎爾,你在羅馬最危難的時刻奮不顧身,報效帝國於殺場,我任命你擔任希什曼的副官,希望你能繼續發揮作用,為帝國的崛起而戰。”
兩個戰士跪倒在地上,他們出身於底層的貧民之中,晉升的階梯狹窄,還受到正統希臘人的排擠,一直鬱鬱不得志,今天皇帝慷慨大方的提拔賞賜讓他們生出效死之心。
“我們必定全力效忠於陛下,為帝國而戰!”希什曼與拉扎爾都高聲呐喊,他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高踞於主位上的阿萊克修斯對於自己日漸成熟的帝王心術也是頗為滿意,不過進軍拉利沙已經刻不容緩,他還需要整頓軍備帶領騎軍快速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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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已經下了兩日,阿萊克修斯帶領著侍衛親軍和第二軍團的輕騎跋涉在泥濘的道路上,原本想快速抵達拉利沙,但是受到惡劣的天氣影響,大軍前行的速度不可避免慢了下來。
“陛下,請允許我提議暫時停止前進,本來天氣炎熱,將士們為了提升速度攜帶的多是輕便的行裝,現在突然暴雨連降兩日了,我們的將士冒雨在行軍呀!
陛下我必須提醒您,我的第二軍團大多來自突厥裔的遊牧部落,這樣的強行軍是不能和侍衛親軍相比的!”
海亞姆的戰甲在雨中被淋得蹭亮,張大了嘴巴才說了沒幾句,已經咽進了好幾口雨水,艱難的用手遮擋住雨點,才能和皇帝正常交流。
“我的將軍,我們現在離勝利也許只有一步之遙,拉利沙離我們已經不遠了,只要再進軍一天即可抵達,絕對不可以輕易放棄!”
阿萊克修斯在雨中暴喊著,嘶啞的聲音訴說著讓海亞姆左右為難的命令,皇帝的心思他怎麽不清楚,當然是越早進入拉利沙就越好。
趁早進軍可以對尚未成形的叛軍進行打擊,也許皇帝的大旗出現在城頭就可以令叛軍的士氣土崩瓦解。
但是第二軍團確實已經暴躁難耐了,他們不是侍衛親軍那樣已經完全納入了帝國體制的職業軍人,而是受到金錢吸引加入帝國軍的突厥人,根本沒有忠君的概念。
這樣困苦的環境當然不是他們能夠忍受的,海亞姆之所以過來就是被其中一些同族的親友慫恿過來的。
這些突厥雇傭軍甚至揚言,假如皇帝還是執意要前進,他們就要離開皇帝回到安納托利亞去,這樣的話海亞姆怎麽敢隨意告訴皇帝!
“陛下,
請您看看侍衛親軍和第二軍團,侍衛親軍訓練嚴格還可以堅持,但是第二軍團的士兵們已經難以承受這樣的行軍了,陛下您回頭看看吧!” 海亞姆被雨水打濕的面孔竟讓阿萊克修斯感覺有些看不清,他耳邊回蕩的聲音一時遠一時近。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他抬起頭仰望天空想要尋找什麽,很快便被雨水打濕了臉頰,眼睛也無法睜開,突然腦子一陣脹痛然後都感覺不到了。
“陛下!”這是阿萊克修斯在那一刻聽到的最後的聲音,一切盡歸於黑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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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克修斯想要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朦朧的感覺,無法清晰的看到周圍事物,但是耳邊傳來的聲音還是讓他有些印象,是誰的?
“皇帝陛下的身體怎麽樣了?”似乎是海亞姆的聲音,眼前的那個武士紅色的甲胄在燭光的倒影中火紅一片。
“陛下的身體應該是在雨中急行軍受了風寒,再加上躁怒上火引發的病症,建議修養一段時間。”
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影也在阿萊克修斯眼前浮現,影影綽綽總是那麽模糊,他身體沉重的不行,最後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暗的世界裡面,阿萊克修斯浮在空中,下面的黑水蕩漾點點波紋,他從心底感到寒冷,將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直至最後將腦袋包裹起來。
天上灑下點點璀璨星光,阿萊克修斯的身體似乎溫暖起來,他舒展身軀,潔白的羽毛自上方落下,好奇的他仰起頭,美麗的熾天使正自天堂飛落,光明權杖在她手中閃爍熠熠生輝。
“過來!過來!”天使的呼喚讓阿萊克修斯迷茫的撲入她的懷抱。
聖潔的天使將權杖傳遞到阿萊克修斯手中,瞬間赤熱的能量自聖者之手傳來,湧遍了阿萊克修斯全身, 讓他舒服的想要呻吟。
“去吧!去吧!”
阿萊克修斯猛地睜開眼睛,白色的帷帳在眼前浮現,虛弱的手臂不響應他的召喚無法抬起。
但是自夢中醒來後的皇帝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分辨現實與幻境,張大了嘴巴卻只有微弱的聲音傳出。
“來人!”
圍簾被掀開,是海亞姆走了進來,他半跪下去,俯身在皇帝身邊側耳傾聽:“陛下,我來了。”
“派出偵騎向拉利沙方向警戒,還有給我一個枕頭把我扶起來。”
阿萊克修斯背靠著白色的柔軟枕頭感到自己好了不少,只是自己昏睡過去的世間裡面,那些個想要叛逆的亂臣賊子會不會主動出擊來攻擊,如果阿歷克塞有這樣的膽量那麽帝國軍就危險了!
“陛下,最近您昏睡的時間裡面,我們一直在這裡扎營休整,並沒有敵人來襲,而且雨已經變小了!
士兵們疲憊的奔於帝國的各個疆場往返廝殺,確實是需要休息一下了,請陛下也為了保重身體還是休整一段時間吧。”
海亞姆的話讓皇帝也沉默了下,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到士兵的極限承受能力,可惜時不我待,帝國的敵人遍布內外,片刻不得安息,真是惱人呀!
“你退下吧,我們在這裡扎營休整一段時間吧!”
鑒於自己這副才十五的身體確實不可與成年人相比,遭受風寒以後還是休養下為妙,拖著病體上戰場只怕到時候反而成全了阿歷克塞的野望。
夜深了,營中也靜下去了。
隻待來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