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偵騎立於山坡之上,俯瞰下方,羅姆軍浩浩蕩蕩,軍力強盛,無以言表。
前方是甲胄騎士開道,後面輕騎滾滾而來。
相對於阿爾斯蘭帶領的羅姆軍,這支大軍盡是鐵騎。
塞爾柱人現在在自己的主場。
“多少人?”
“至少二萬人!”
“看到阿爾斯蘭的軍旗沒有?”
“沒有!”
“嗯?”
“怎麽了?”
“有塞爾柱王室的軍旗!”
幾個偵騎凝神觀望,敵軍快速開進,向著北方而去,前方是特拉布宗。
“應該回去報告將軍大人了。”
“嗯!”
“嗖!”
利箭破空而來,一個帝國軍偵騎落馬,殷紅鮮血染紅大地。
“是塞爾柱人的偵騎!”
暴露了!
幾個帝國軍的騎兵趕忙馭馬逃離。
大隊的塞爾柱輕騎緊隨其後,牢牢追趕,鍥而不舍。
沿途的還有其他帝國軍偵騎趕來匯聚,逐漸增加,多達二百。
“塞爾柱人有多少?”
“四百騎!”
末端的騎兵瞭望過去,查清了塞爾柱人兵力。
帝國軍的軍官略微思考,隨即作出決定。
“停下!”
訓練有素的帝國軍第二軍團輕騎立刻全軍停止前進。
“回身!”
“列陣!”
雖然心中驚魂未定,但是帝國軍嚴苛的軍紀發揮了作用。
阿萊克修斯皇帝對於自己的幾支嫡系部隊越來越看重。
針對前幾次的叛亂,皇帝制定了相應的措施。
每一個百人以上的連隊被下放一個軍法官。
這些人負責督導帝國軍士兵的言行,同時負責記錄戰功。
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條,就是帝國軍的軍法官還負責軍紀的執行。
也就是說,一旦出現違反軍紀的情況,軍法官可以直接執行戰場紀律。
殺人!
在皇帝新一輪整軍開始後,帝國軍各個軍團被整肅起來。
海亞姆所在的第二軍團作為重點關注對象。
突厥裔的海亞姆招募了大量的同族士兵入伍,充斥帝國軍的輕騎之中。
阿萊克修斯明面上沒有任何反對,但是對於這支騎兵的歸屬也有忌憚。
海亞姆有成為新軍閥的傾向,這是帝國至尊最忌諱的事情。
無論如何必須予以打壓,這種苗頭必須掐滅在萌芽階段。
於是軍法官開始深入帝國軍的基層之中。
隨著時間推移,帝國軍的普通士兵只能慢慢接受了軍法官的存在。
現在帝國軍的軍紀較之以往,更是大大改觀。
刀山火海也可一戰!
“前進!”
帝國軍偵騎返身廝殺,久違的殺戮讓所有人開始興奮。
戰刀斜指,馬蹄隆隆,騎兵們歡呼著向塞爾柱人奔去。
剛剛被追趕的鬱悶一掃而空。
……
塞爾柱的輕騎莫名詫異,原先追之不及的帝國軍騎兵居然回身交戰來了。
“何等的愚蠢!”
“榮光的塞爾柱人,殺過去!”
“像過去一樣,我們屠戮羅馬人,殺死每一個敵人,摘下他們的頭顱,做成我們的酒盞!”
“萬歲!”
……
帝國軍的偵騎可以看到塞爾柱人的面容了,交鋒在即。
轟!
兩軍匯聚,
鐵騎碰撞,帝國軍騎兵揮動刀劍殺入敵陣。 閃耀的利刃破入塞爾柱人的鐵甲,敵騎紛紛被刺落馬下。
帝國軍這邊也是傷亡頗多,數十騎刹那間便已跌落。
“帝國軍的戰士,殺散他們,驅趕他們,讓他們回歸異教神明的懷抱去!”
“帝國軍萬歲!”
異常激烈的小規模戰鬥發生在羅姆軍行軍路上。
交戰白熱化後,帝國軍紛紛殺紅了眼,騎兵們將挑落馬下的塞爾柱人來回踢踏。
重傷的塞爾柱人都在帝國軍士兵殘酷的攻擊中喪生。
“離開這裡!”
塞爾柱的加齊對帝國軍以命博命的打法感到畏懼。
並非不能勝利,而是不值得。
來自小部落的塞爾柱加齊依靠自己的部民才能生存。
沒有了自己的子民,很快他們的部落就會被周圍的大部落吞並。
蘇丹不會同情弱者!
看著塞爾柱人在戰鬥中落敗,倉惶逃離,帝國軍騎兵無比暢快。
“萬歲!”
“萬歲!”
“萬歲!”
帝國軍領隊的軍官回望著戰場,衝著一邊的軍法官高喊。
“巴伊!”
“我們的戰果如何?”
“我的兄弟,你最好先檢查下戰傷!”
帝國軍的軍法官實際上是不讚成迎戰異教徒的,但是他不是軍事主官。
軍法官領導帝國軍的權利,僅在帝國軍主官有背叛跡象的時候生效,現在他沒有任何權力。
“四十二死,二十二傷!”
匯報過來的結果很不好,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帝國軍偵騎失去戰鬥力。
帝國軍主官的臉色也不好起來,戰士們的傷亡他負主要責任。
“哈坎!”
“你最好想清楚,怎麽和海亞姆將軍交待!”
“帝國軍第二軍團最好的二百偵騎,現在三分之一傷亡!”
巴伊看著臉色陰鬱的哈坎,不作聲了,不想再刺激他。
帝國軍的大營屯駐在距離特拉布宗不遠處。
海亞姆的主帳升起,帝國軍已經在埋鍋造飯。
帝國軍主力行進速度被放慢下來,海亞姆在故意誘惑著塞爾柱人的後備軍。
即使明知可能是陷阱,塞爾柱人也不得不來。
“他們沒得選擇!”
看著帝國軍軍官在下面聆聽,海亞姆不介意講解一下。
“我們放出了消息,殺死了不能繳納贖金的塞爾柱人。”
“假如阿爾斯蘭的那些小崽子再無動於衷, 我們完全可以繼續前進,直到掃清沿途的一切障礙。”
“然後呢?”
“塞爾柱人還會繼續依附在阿爾斯蘭麾下麽?”
“無法保護自己子民的蘇丹,是沒有資格成為塞爾柱的繼業者的!”
這一路來,帝國軍雖然沒有拔除每一個遇到的城市。
但是手中沾染的鮮血,實際上足夠在座的每一個帝國軍軍官下地獄!
屠戮手無寸鐵的民眾對第二軍團的士兵來說毫無壓力,甚至是習以為常。
勝者獲得一切,這是草原上的法則!
但是對其他從希臘地區出身的,具有較高文明素質的帝國軍士兵來說,卻是惡魔的行徑。
不少士兵現在每日每夜的向上帝祈禱。
“希什曼!”
“注意點你的部下,仁慈是對帝國的公民而言,不是對異教徒!”
“塞爾柱人曾經沾染不知多少帝國民眾的鮮血,那又如何?”
“上帝並沒有懲罰他!”
“那是我主決定借由我們的手來懲罰這不敬神的異教徒!”
希什曼對統帥的話不滿,已經有點觸犯到信仰的范圍了。
“我失言了!”
“但是希什曼,回去安撫好你的士兵,至少讓他們在戰場上可以毫無芥蒂的殺敵!”
“實在不行,我送幾個隨軍牧師到你那裡去!”
“呼!”
希什曼吐出一口濁氣,他有點討厭海亞姆的臭嘴了。
“我的大人,第四軍團不會讓帝國軍蒙羞!”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