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敏郎今年四十多歲,個子高大,面容堅毅,一字胡橫在嘴唇上沿,面色冷肅。
“片山君,信玄君,我來晚了!”小田切敏郎躬身施了一禮,向兩人表示抱歉,他的身後跟著一名面色稍老一些的男子,身材同樣高大,沉默,左眼上有一道長疤從中間劃過,人站在小田切敏郎身後,一言不發。
“不用客氣,是我們早到了!”站在門口迎接小田切敏郎得片山和之和矢志玄並沒有多說什麽,擺了擺手,說道:“請進吧,小田君,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是!”小田切敏郎微微躬了躬身子,便邁步跟在片山和之和矢志玄的身後向裡面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那名男子想要跟著走上前,但片山和之的助理卻是伸出攔住了他,一臉抱歉的說道:“司機和保鏢用餐在這邊,請跟我來!”
這名男子皺起了眉頭,面容一時間看起來有些凶惡。
前面小田切敏郎的腳步微微一頓,他回過頭看了片山和之的助理一眼,然後才對著自己的手下說道:“好了,松本,你就跟著這位先生一起去吧。”
“是!”松本清長點了點頭,看著小田切敏郎進入餐館大廳,才跟著片山和之的助理,一起朝一旁走去。
整個餐館,只有最中央有一張一米四方的小桌,桌上擺著一瓶清酒,三個小酒杯。
片山和之看著矢志玄和小田切敏郎在兩旁坐下,然後才輕輕的拍了拍手,上野俊澤立刻從吧台後面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大盤鮮美肥嫩的金槍魚肉,一大碗蘸料和三大小盤。
將所有東西都放在餐桌上之後,上野俊澤微微躬了躬身,便從餐廳之內退了出去,整個過程當中,他沒有說一句話,仿佛也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二位!”片山和之微微一笑,親手給其他兩個人各倒上一杯清酒,然後才笑著說道:“今天一方面是請兩位一起品嘗這極難得的藍鰭金槍魚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替小田君接風。”
“多謝片山君的款待!”小田切敏郎和矢志玄同時向片山和之微微躬了躬身,表示感謝。
金槍魚的肉質特別鮮美,經濟價值高,由於過度捕撈,存世量越來越少。絕大多數魚類是冷血的,而金槍魚卻是熱血的,新陳代謝特別旺盛,因而魚肉似牛肉,是紫紅色的,其中血紅素含量很高,低脂而高強蛋白,所以營養價值高。
冰鮮藍鰭金槍魚是所有金槍魚當中最貴重的一類,他的大腹肉甚至能夠賣到2500元一公斤,是老饕至愛的瑰寶。可是他的骨髓更貴,價值連城,通常幾克骨髓就要上百美元。
今天這一頓美味的藍鰭金槍魚宴可不是片山和之自掏腰包,負責買單的是手和會,因為今天這一幕本身就是手和會所促成的。
在片山和之的主持下,這一頓晚宴的氛圍還算是和諧,三個人在一起閑聊了一些本土政壇和社會上的一些事情,同時也聊了聊明年即將開始進行的美國總統,兩個小時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好了,二位。”片山和之舉起手裡的酒杯,看著兩個人,沉聲說道:“餐館我就留給你們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只希望二位能夠和和氣氣的商量。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家餐館已經被我的人團團圍住了,不阻礙兩位離開,但外人絕對進不來,我用我的名譽擔保。”
手和會本來是請片山和之幫忙說和的,但是片山和之卻不願意插手到這些事情當中去,所以整個晚餐期間他都沒有提及這些事情,坐了兩個小時之後,便主動離開了,將這一切留給矢志玄和小田切敏郎兩個人去處理。
至於結果,誰能活著出來,誰就是最後的勝者,一切都十分的簡單,力強者勝,勝者獲得一切。
片山和之離開之後,矢志玄將手裡最後一杯清酒飲盡,然後才對著小田切敏說道:“小田君,我很久沒有回本土了,不知道森田老先生的身體還好嗎?畢竟他現在已經年近七旬,再加上半年前又經歷了喪子之痛,這要是一個熬不過去,那可就得去見天照大神了!”
“先生的身體還好,雖然年齡是大了些,但每天還是要吃好幾餐肉。”小田切敏郎輕輕的摩挲著酒杯,輕笑著說道:“信郎君雖然不幸過世,但他並不是先生的唯一子嗣,更何況還有幾名孫兒承歡膝下,日子倒也還算是過的舒心。倒是市郎先生,聽說他這些年一直纏綿病榻,依靠先進的醫療機器,勉強維持著生機,一個說不好就過去了。信玄君,你可得抓緊時間回本土去盡孝啊,否則的話,很可能就也再沒機會了。”
兩個人言語之中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誰也不肯落入絲毫下風。
“還好,小女真理子時刻陪在父親身邊,也算是替我盡孝了。”矢志玄幽幽的說道:“況且我在洛杉磯事務繁忙,還真不見的有空回本土去。”
“那可不一定,我倒是覺得信玄君近期是一定會回到本土去的,只是不知道會通過何種方式罷了!”小田切敏郎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只要你死了,裝在棺材裡運回本土也是一樣。
矢志玄又哪裡會聽不出小田切敏郎話裡的森森惡意,不過他並不在乎,今天兩人要在這裡分出一個結果來,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
“好了,信玄君,該說正事了!”小田切敏郎坐直身體,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一次長老會派我來,是希望通過我向你傳達一個信息,只要你肯停下來,不邁出最後一步,過往的一切都可以不再追究。長老會不再參與洛杉磯方面的人員安排, 就連每個月的抽成也降低到三成。怎麽樣,信玄君,這個條件夠優渥的了吧?”
“哦!”矢志玄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想到本土方面竟然有談和的想法,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看著矢志玄在那裡低頭沉吟,小田切敏郎心頭也為微微歎了一口氣。
自從手和會從長老會脫離出來,幾十年來,隨著長老會的一年年老邁,再加上很少有新鮮血液的加入,內鬥的劇烈,讓長老會對各地分支機構的控制力越來越低。
尤其是像矢志玄這類的在長老會特殊關系的人,長老會對他們的製約能力更是極具下降,就是知道矢志玄擁有了自立的能力也視若無睹,直到他真的開始行動了,才加以應對。
歐洲、北非,南美,諸多分部當中有相當多實力出眾的新一代,他們渴望獲得更多的權利,但是老一輩卻死死的把持住長老會,壓製住這些人向上的勢頭,不肯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這些年裡,不是沒有人向矢志玄這樣自立過,可一旦走上這條路,長老會都不會再有留手,一切以將之毀滅為目的,曾經試圖自立過的人都被長老會派人給盡數剿滅了,而剿滅他們的人,就是和他們一樣擁有同樣志向的人,就如同上次派來森信郎一樣。
輾轉反覆,長老會的那些人雖然年邁,但是權謀卻越發的老辣,如果不是矢志玄上一次的手段讓他們被動不少,加上他現在勢力穩固,這才被迫提出這樣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