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裡,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形形色色的武者絡繹不絕。
一座高聳入雲的酒樓矗立著,其內高朋滿座,處處都是人聲鼎沸。
無數武者湧進大廳,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個個背刀帶劍,滿臉桀驁不遜。
靠窗邊,木桌旁坐著三男一女,此時正自斟自飲,互相間高談闊論,喝得極為痛快。
“阿浩,這次拍賣會規模頗大,你可以好好見見世面,而且……”
圖岩大叔叮囑幾句,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皺眉看幾眼遠方,一把抓起林浩躍出窗外,展開身法間,往屋頂急速飛撲,“跟我來……”
衣襟飄飛間,數道黑影閃爍幾下,如大鵬般扶搖直上,轉眼跳上閣樓頂端。
“怎了?”林浩不明所以,隻覺耳邊風聲呼嘯,等站定時,已經置身於高聳的樓頂。
舉目四望,遠處縱橫交錯的街道如棋盤羅列,各種高聳入雲的閣樓比比皆是,城內美景盡顯眼底。
簌簌聲不斷響起,閣樓上無數黑影縱身攀爬。轉眼間,附近大大小小的閣樓頂端,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大群服飾各異的武者翹首以望,紛紛盯向遠方,眼裡異芒閃爍,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出現。
“小子,你今天可以開眼界了。”離二娘蹲在屋頂,無聊的甩幾下長刀。
“切~”林浩翻翻白眼。
圖岩坐在幾塊瓦片上,古怪的笑了笑:“阿浩,你等下注意看,這可是梧桐城的一大奇景。”
“咚咚~”陡然,城內急促的鍾聲不斷響起,聲音蒼涼雄渾,就好似兩軍開戰時的轟轟擂鼓。
一道道透明的聲浪升騰而起,四處蜿蜒盤旋著,如條條蟒蛇般扭曲爬動,不斷傳遞向極遠方。
半空中,一股磅礴神秘的波紋飛撲而過,瞬間席卷向四面八方,在無數坊市中穿梭遊動。
這股波動是如此的浩瀚,爆發時恰如火山凶猛噴發。其震撼人心的程度,甚至比地震還強烈千萬分。
林浩愣愣的看著四周,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當那股恐怖無比的壓迫感鎮壓而來時,感覺自己是那麽的無力,就好像在與整個天地為敵一般。
入眼的所有閣樓裡,無數矯捷身影飛撲而出,簌簌幾聲跳上屋頂。
“阿浩,快來了!”索卡突然大叫一聲,手指著遠方,一陣興奮的抓耳撓腮。
林浩聞言,在屋頂尋個位置坐下,趕緊看向城外。
大片大片漆黑的烏雲,毫無征兆地在天際出現,並急速地靠近,就像是高山大壑間驟起的恐怖雪崩一樣,層層疊疊的咆哮洶湧而來。
面積遼闊的梧桐城,轉眼被巨大陰影籠罩。那種令人戰栗的壓抑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的滔天海嘯正迎面撲來。
那大團烏雲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不過是眨眼之間,林浩就看清了它們的真面目。
遠方,密密麻麻的黑影瘋狂席卷而來,恍如遮天蔽日的恐怖沙塵暴。
“凶禽?”林浩愕然,雖然相隔尚遠,但還是隱約可辨。
入眼全是鳥,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鳥。成群結隊的凶禽飛撲過來,渾身攜帶的恐怖威壓甚至有擎天裂地之勢,就好似一陣陣狂暴的颶風般洶湧澎湃。
這些凶禽種類繁雜,有雕有鶴有雀,有數丈大小的,也有體型數十丈、甚至數百丈的龐然大物。
一對對羽翼輕輕撲扇,就能卷起陣陣呼嘯的龍卷風。
那成群結隊的凶禽咆哮席卷而來,其毀滅一切的龐大力量,簡直是勢不可擋。
當這些漫無邊際的黑影橫過天空時,即使是再強大的武者,也絕不敢與其抗衡。
“阿浩,接下來看清楚點。”圖岩大叔吼幾嗓子,狠狠拍了下林浩肩膀。
“快開始了。”離二娘努努嘴,將刀哢一聲插入屋頂。
林浩翻翻白眼,一把扯開索卡胡亂揮舞的雙手。
耳邊嗡嗡的鳥鳴聲響起,開始像潺潺流水,後來逐漸加大,變得像咆哮的瀑布般震耳欲聾,讓人聞之感覺一陣心煩意亂。
城區坊市間,一片巨大無比的陰影橫過,恐怖的威壓霎時鋪天蓋地而來,壓得人心頭喘不過氣。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凶禽一掠而過,數量怕有億萬之巨,如烏雲壓頂般飛向梧桐城。
“怎麽回事?”林浩心中一奇。
圖岩神秘的笑了笑,也不答話。
旁邊的離二娘和索卡斂聲屏氣,也是不吭聲,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城池四周。
幾個呼吸的功夫,鳥群已經飛抵城池上空,黑壓壓地一大片,就好似暴雨前夕的濃密烏雲。
林浩張眼望去,只見大片黑影急速劃過天空,徑直飛向遠方。也有部分數十丈、上百丈大的凶禽分撥而出,直直撲向下方的城池街道。
街道旁的各色行人張望著,一個個臉色淡然,似乎對大群凶禽的襲擊滿不在意。
“那些人傻了?”林浩心裡納悶。
“阿浩,這些是無盡林海深處跑出來的凶禽族群,每次遷徙時都會途經此地。而且一般都是整個族群大規模移動,基本上,梧桐城隔一段時間就會遭受一次襲擊。”
圖岩眼神悠悠,拍了下林浩肩膀,似乎想到什麽趣事,陡然仰頭哈哈大笑。
“此為梧桐城的一大奇景,每三澤會,將有數十萬個凶禽族群遷徙而過,稱為小黑潮。而今天嘛,正是小黑潮的日子。每十澤會,則有數百萬個凶禽族群遷徙而行,稱為大黑潮。”
“哦?”林浩眼色驚奇。
“大黑潮來臨之時,乃是附近州府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那時美景如畫,場面壯麗絢爛無比,絕非今日可比。若你小子有幸看到,保證會永生難忘。”離二娘搖搖頭,臉上出現一抹追憶之色。
“壯麗絢爛的美景?開玩笑吧,除了可怕,我怎麽一點也不覺得美?”林浩暗地吐槽。
眼見無數凶禽卷起狂風,猙獰的利爪即將撲面而來時,一座座高樓屋頂的武者臉色如常,卻是一點也不慌亂。
“嗡”的一聲暴響,城池四周突然升起一層朦朧亮光,就像撐起的罩子般,將坊市街道團團保護。
“嘭嘭——”連串暴響聲響起,無數飛撲下來的凶禽碰得頭破血流,竟被死死隔離在一層無形隔膜外。
一層之隔,就仿佛是兩個世界。
“唳——”無數體型龐大的凶禽仰頭長嘯,用猙獰利爪死命拍打護罩。
一隻隻爪子仿佛有撕天裂地之威,狠狠擊打在薄弱的護罩上。
“嘭——”刹那間山搖地動,其恐怖威勢摧滅蒼穹,直讓人感覺肝膽俱裂。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