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好刺眼！”

　　葉子面對光線感到難受想說刺眼又無力開口，仿佛自己在炎熱的夏天抬頭仰視火熱的太陽一般被強烈的光線照射的睜不開眼睛。

　　“兒子，兒子……”

　　母親親切的聲音在葉子耳朵邊回蕩，聲音離著我是如此的近，葉子眼前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動，臉蛋上一下一下溫柔褶皺的變成了拍打，葉子的臉頰有著微微的痛點，被輕微拍打的臉蛋帶動著葉子的腦袋在微微晃動。

　　“兒子，兒子……”

　　母親親切的聲音變成了梗咽的哭泣聲音，母親梗咽的哭泣聲音比自己剛才聽到的老人家的杜鵑啼血的聲音要好聽，讓葉子聽著很舒服，葉子用力挪了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腦袋躺在墊著自己枕頭的舒適一些。

　　舒適柔暖的枕頭怎麽變得硬邦邦的?我家裡的床可是無比柔暖的，自己的枕頭又伴隨了自己三年，枕頭上面可以說早就混雜著自己的汗水味道。

　　葉子想貪戀的呼吸著自己床鋪的熟悉的汗水味道，但是求而不得;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酒精味道，自己的床鋪被單什麽時候有了酒精的味道。

　　這結果讓葉子無法接受，葉子拚命的睜開自己的雙眼想要看看自己的床被什麽時候變成了醫院難聞的酒精臭味，葉子小時候感冒發騷就在醫院裡面打過三天的點滴。

　　這種醫院酒精的味道自己記得小時候就跟媽媽說過，葉子依然還記得當初的對媽媽說話的情景:“媽媽，以後再也不要帶我來醫院了，我好好好討厭醫院床單被子的味道;媽媽，你別老顧著點頭啊，你倒是同不同意啊！

　　“媽媽，你點頭能不能像我一樣速度快一點啊，你看，我點頭速度就很快，讓人很放心！”

　　“兒子，你說的對！”

　　葉子看著親愛的媽媽，速度的點頭答應自己，開心的笑了。

　　直到懂事後的葉子才明白，媽媽的頸椎變形，快速的點頭搖頭都會讓來痛楚，甚至頸椎會更加難受。

　　而葉子的記憶中:那一次的母親絲毫沒有痛楚分明笑的格外開心，至少和我笑露出一排排潔白的牙齒一樣開心。”

　　“兒子！”

　　葉子睜開雙眼看到了自己滄桑的母親，凌亂沒有整理的頭髮中悄悄的長滿了一撮撮的白發，什麽時候母親竟然如此的衰老了，無情的歲月何時偷偷的爬山了自己母親的烏黑靚麗的三千青絲。

　　葉子小時候記得自己的母親可謂是美麗動人的婉兒，白淨的臉蛋沒有絲毫的瑕疵，即使素顏的母親依然遠勝於那些化妝後的名媛佳麗;一席簡單普通素雅的衣服配在自己的母親身上那就是一個美麗。

　　小時候葉子不知道什麽叫美女，什麽叫對男人有吸引力！

　　但是小時候葉子記得隔壁家的老陳頭就是每次偷偷的看自己的母親，而且經常性的被老陳頭的老婆發現，一旦發現就會迎來無盡的吵架;那吵架的聲音即使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

　　如果說隻有一個老陳頭偷偷盯著母親看，那就不能說明母親年輕時候的美麗動人，隻要每一次陪母親去菜市場買菜，那些叔叔們總是誇獎母親長得漂亮，很多時候叔叔們總是喜歡免費送一些菜給自己的母親，但是母親每一次都拒絕他們的好意。

　　這種行為讓小時候的葉子很不理解，就就像隔壁的小孩子們分糖果給葉子吃，為什麽不接過糖果丟進自己的嘴巴裡面呢?糖果可甜了！把糖果放進嘴巴裡面葉子總會很開心的笑！

　　相對於母親的美麗動人被人誇獎，

那葉子小時候的長相就是很普普通通，葉子總是被叔叔阿姨們抓來好好的觀察，嘴巴裡面含著甜甜的糖果的葉子站在原地經常性因為叔叔阿姨們零食乖乖的站在原地讓叔叔阿姨們左看看右看看，這時候葉子總是會習慣性的露出一排排潔白的牙齒傻傻的笑！　　他們(她們)每一次仔仔細細的觀察葉子後總是得出一個結果:

　　“估計不是親生的兒！”

　　“我看是撿的兒！”

　　“漂亮的母親生出磕磣的兒，我不信！”

　　小時候葉子不懂叔叔阿姨們說的是什麽，但是葉子總是聽媽媽的話，遇到什麽事情總是要笑，而且要開心的笑！

　　所以每次叔叔阿姨評論葉子的長相時候，葉子總是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開心的笑著。

　　“兒子！”

　　母親一雙杏桃小眼烏黑發亮總是充滿亮晶晶的神采奕奕，但是葉子看到此時的母親烏黑亮晶晶的杏桃雙眼不見蹤跡，映入葉子眼前的母親雙眼反而是一雙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睛，眼睛裡面的神采奕奕也消失了，如同遠航的船隻沒有了標志的燈塔，烏黑的寶石退化成普通的一絲絲血絲的黃色石頭。

　　“媽！”

　　葉子回應母親關心親切的呼喚，葉子明白如果自己不回應隻怕母親會和小時候因為貪玩兒不回家一般，在左鄰右舍窮而不舍的挨個詢問“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天兒，你在哪裡?”

　　母親聽到葉子的回應沒有露出小時候被母親挨家挨戶尋找到自己時候的開心模樣，然後給葉子一個“就你淘氣！”的眼神。

　　母親哭了，通紅的眼眶中一滴滴泉水般不斷的往外冒，像斷了線條的風箏無法控制。

　　“媽，您怎麽啦?”

　　葉子從小就見過母親對著一封信獨自流淚，那是母親第一次流淚，雖然至今為止都好想看看那一封讓母親淚流滿面的信封，但是無緣已見，或者說終生不可能看到，因為當時母親看完信封留著淚就把那一封信給燒了。

　　葉子想抬起雙手為母親擦掉那一滴滴往外冒的淚珠，看到母親的流淚不止讓葉子心裡面陣陣的疼痛，為子女者孝道也！

　　但是手臂上傳來阻隔的力量，是什麽阻止自己抬起手臂為我母親擦擦淚珠，如此可恨！

　　葉子感受到手臂被兩塊木板夾住才使得葉子無法彎曲手臂抬起手為疼愛自己的母親擦乾淚珠， 葉子稍加用力的想要把手臂彎曲，但是白色繃帶纏繞的兩塊木板發出“吱吱……”的聲音，如同木板不堪重負發出的求饒聲音。

　　原本剛才溫柔自己、褶皺的手卷的溫暖雙手按在葉子想要從白色綁帶束縛的木塊解脫的手臂，母親的一雙手是如此的有力量，讓原本苦苦支撐的木塊瞬間得到助力，平息了“吱吱……”的聲響。

　　“兒子，別亂動！我去喊醫生。”

　　母親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神看向葉子，那昏暗的眼神告誡葉子，一定要聽話等母親去叫醫生過來幫忙診斷。

　　葉子看著母親那暗淡的、不再亮晶晶的眼睛，不敢違背母親意願貫徹進入了葉子的整個頭腦，葉子想用力點頭讓母親看到自己乖巧的像小時候一樣聽話。

　　但是換了的又是一聲“吱吱……”的聲音，這一次葉子才發現原來自己不光手臂纏繞著白色綁帶，而且自己的頭部同樣也是白布茫茫，隻留出一雙眼睛，一張嘴巴、一個鼻子！

　　這是怎麽啦?我為什麽會在醫院裡面?我為什麽要纏繞著如此之多的白色紗布?

　　葉子一連串的問題塞滿了葉子的腦袋，葉子看著從窗戶外面投入進入房間的太陽光，陽光曬在葉子纏繞著滿頭白色綁帶的臉蛋上，略有暖意！葉子不想閉著眼睛，葉子希望自己母親帶著醫生進入房間後第一眼看到的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的兒子。

　　所以葉子睜著眼睛等待母親的回來，陽光照射在葉子烏黑發亮的眼睛，光線微微刺目，葉子呆呆的思考著那一連串困擾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