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男帶任天行來到陳府後面的小巷,他解釋說這邊不容易惹人注意,所以劇組的人出入都選擇走後門。
怪不得任天行在前門守了那麽久也沒發現一個。
在巷子裡等了半小時,終於出現了一名年輕男子。
都不用看暗記了,這倒三角形的健美身材,太明顯出自現代的健身房了。
聽任天行說明情況,這男子雖然驚訝,也沒多問,直接帶路。
陳府中的家丁、奴婢,見到這男子都很熟絡地打招呼,並沒盤問後面那個外人是誰。
“你們才來幾天就混熟了啊,厲害。”任天行由衷地讚道。
“咱們劇組有錢,見人就打賞,能不熟嗎?”男子淡淡道。
陳府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一路上經過花徑水榭,看到各種假山花窗,讓任天行真想停下來多看幾眼。
“前面正在拍,別說話了,腳步聲都要輕些。”帶路的男子忽然小聲道。
任天行連忙點頭。
兩人輕手輕腳走過去。
只見一面白牆前,十幾個人蹲在圓形的透花窗下,就像做賊的一樣。
兩台藏在包裹裡的攝像機,就放在花窗上。
“不知道對面是什麽東東,這樣偷拍。”任天行找個角度,遠遠地隔窗望去。
只見窗子對面是一個小池塘,塘邊有一男二女正在看風景。
看不到正臉,但從窈窕的身材可以知道兩個女子年紀都不大,從穿著看,分別是小姐和丫環。
再走近些,隱約能聽到那邊的說話聲了。
“徐公子,你前日所作那首詩,我反覆品味,真是世間少有的好句。”那小姐正說道。
這聲音並不婉柔,顯得清亮,讓人聽了全身通透,精神都變好了幾分。
那青年男子雲淡風清地道:“這幾日做了不少詩,不知二小姐說的是哪一首?”
“就是那首,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二小姐徐徐誦來。
“噗~”任天行忍不住笑出聲。
泥煤哦,用抄書流來泡妞,這麽老的套路啊。
說起來也難為這位徐公子了,現在是清中期,唐宋元明和清初的詩不能抄,民國以後沒什麽人寫古詩了,可抄范圍真窄啊。
也就是龔自珍的比較好用了。
要是晚個二十年,龔自珍的《己亥雜詩》就將傳遍大江南北,再抄就穿幫嘍。
任天行的笑聲不大,劇組的人都沒幾個轉頭的。
然而花窗那頭的小姐,卻有意無意地回首一瞥。
嗡的一聲,任天行腦袋發脹。
眼前空白了0.01秒。
系統提示:“有高級精神體向你發動精神攻擊,系統已自動防禦。”
“泥煤,不就是笑了一聲嗎?”任天行出了身冷汗。
“她可能不是有意的,只是自然流露出的不悅。”系統道。
“這麽強,果然不愧是陳二小姐。”任天行歎道。
“對了,之前忘了查詢陳阿尖的精神等級,現在你給查查湖邊那三個人。”任天行想起來。
升為2級精神投資者後,每天可以查十次目標等級,任天行在影視基地都忍著沒使用,就是想留到異世界的。
“‘徐公子’精神等級為8。”
“‘二小姐’精神等級為12。”
“‘???’精神等級為11。”
任天行皺了皺鼻子:“好像也不怎麽樣吧。”
一個剛出生兩天的嬰兒都是3級精神體,
相比而言,這“徐公子”真是弱爆了。 “銀河聯盟成年公民的平均精神等級為5。”系統道。
“嗯?怎麽會這麽低?”任天行愣了。
“兩天升為3級的嬰兒,只是極少數,多數家庭,是不會那樣溺愛孩子的,相反,打罵孩子的情況時有發生,這些都會扣損B值。”
“而且,3級以後,升級難度逐步提升,降級反而很容易,今後你會知道的。”
任天行光顧著聽系統說話,等他抬頭,才發現劇組的人都已站起身,攝像機也收起來了。
花窗那頭,小姐與丫環的倩影已經不在。
“下次你們別拍了,總是弄出些動靜來破壞氣氛,讓我跟陳二小姐好好發展一下感情行不行!”徐公子從花園的月洞門走進來,滿眼怒意。
任天行終於看到這位公子的臉,不由暗讚一聲:“確實帥!”
顯然,他就是真正的男主角了。
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迎了上去:“徐公子,你的表現實在精彩,不拍太浪費了啊。”
男主聽了這話,表情才好看了些。
任天行不由轉頭問旁邊一個群演:“這男主角,現實中也姓徐,也是位公子?投資人也姓徐,難道?”
“別猜了,他就是製片人兼投資人的親孫子,還有,我也姓徐,這劇組一半的人都姓徐。”那群演冷冷地看了任天行一眼。
“噢,明白了……”任天行汗顏。
家族遠征異界啊。
華夏姓徐的很多,但偏偏來拍海寧和海鹽陳家的系列劇, 難道這個徐家正是歷史上海寧徐家之後?
海寧的徐家與陳家,可是世代通姻的。
包括這個陳二小姐,按演義的說法,也是嫁給了一個姓徐的官員。
“等等,真要這麽論的話,那陳二小姐跟徐公子還有親戚關系,說不定是遠房的曾曾曾表姑婆呢……”任天行突然想起。
這麽一來,就有點怪怪的啊。
正好這時,徐公子開口了:“明天就結束了吧,那今晚是最後的機會,我必須把陳二小姐拿下!”
眾人愣住。
胖胖的導演呆了足有一分鍾才弱弱地問:“徐公子,您說的‘拿下’是什麽意思?”
“這個你不用管了,反正是不能拍的內容。”徐公子嘴角挑了起來。
不過就算是歪嘴,也那麽的帥。
“這個這個,超出劇本范圍太多了……”導演頭上開始冒汗,旁邊有助理趕緊過來給他擦。
“還管什麽劇本啊,反正大盜陳阿尖也沒出現,就用我跟陳二小姐的那些日常,剪成古言吧,剩下的膠卷,你們隨便去拍點風景啥的。”徐公子一邊說,一邊打開折扇搖了搖。
“那個,我能插個嘴嗎?”任天行終於忍不住了。
“放肆,你插誰的嘴呢!”導演怒目轉頭。
“不好意思,主要是事情比較大。”任天行咳道,“就是,我見到陳阿尖了,還跟他約好今晚來搶銀庫。”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嗯,可能,今晚不太方便‘拿下’陳二小姐了。”任天行對徐公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