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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戰之王》第7章:能殺
(七千五的大章節,發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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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早日康復。

 鍾少楓住院的幾日時間裡,無論是電話中,還是在這間病房裡,鍾永明都聽到了太多這樣的話。

 華亭一把手的兒子被人廢掉,太多的人都迫不及待的過來表示自己的關心,那些在體制內摸爬滾打的人精,哪個不是真正的演技派?說起這話來可謂是真正的情真意切讓人心暖,無論是表面還是內在,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可當李天瀾跪在病床前再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鍾永明卻沒有覺得虛偽和虛假, 字裡行間,從李天瀾嘴裡,他聽到的都是真正的誠懇和歉意。

 這得是多麽深的城府才能做到這一點?

 有那麽一瞬間,鍾永明渾身上下的汗毛甚至都豎了起來。

 看著跪在病床前認真的一句一句說著對不起祝你早日康復的李天瀾,鍾永明的內心越來越冰冷,眼神中的殺意也愈發赤裸,變得不加掩飾。

 從那一句句誠懇的道歉中,鍾永明沒有聽到絲毫的恥辱,憤怒和不甘。

 李天瀾明明就跪在地上,仰視著病床上的鍾少楓,可這一刻鍾永明卻覺得對方依舊在筆直的站著,俯視著他們父子。

 這種感覺微妙而明顯,但卻又真實存在。

 最起碼李天瀾的下跪,帶給鍾永明的並不是快感,而是強烈的不安和忌憚。

 這個年輕人的心思太過詭秘,也太能隱忍,鍾永明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壓力之下下跪還能如此雲淡風輕的人物,不說其他,就他這份堪稱深不可測的城府,日後若有所成,就足以給他造成大麻煩。

 “鍾少,對不起,祝你早日康復。”

 一遍又一遍,李天瀾認認真真的說完了十遍,這才轉過頭,看著鍾永明,微笑道:“鍾書記,我是不是可以起來了?”

 鍾永明內心愈發煩躁,無論如何,這個年輕人絕不能留,

今日放了他,幾乎就等於是放虎歸山,稍微給他一些時間,誰知道他會成長到什麽地步?

 難道要冒著跟莊華陽和東城無敵交惡的風險殺了他?

 東城家族。

 學院派。

 從未來兩年的趨勢來看,太子集團幾乎不可能跟他們和睦相處,但集團之間的博弈和私人恩怨,卻完全是兩回事。

 鍾永明想著東城無敵和莊華陽,內心猶豫,表面卻依舊是冷漠和威嚴:“繼續跪著吧。”

 東城無敵很明顯的皺了皺眉,還沒說話,一旁死死盯著鍾永明的秦微白就猛然爆發,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動聽,可聲線卻變得有些尖銳起來:“鍾永明,別給臉不要臉,今天跟你和解不代表是怕了你,大不了這中洲天瀾不待了,誰稀罕!?去了境外,他一樣能入無敵境,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嗎?”

 她深呼吸一口,神色不變,可語氣卻愈發尖銳,這一刻的秦微白沒有了那種讓人目眩神迷的如夢如幻,但整個人卻都透著一種為了維護自己的男人而寧願不惜一切的瘋狂和傲慢,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卻是同樣的風華絕代。

 “鍾永明,你不給我面子,我也不用給你面子。在中洲,我惹不起你,但現在我隻說一遍,把我男人從你的廢物兒子床前扶起來,給他道歉,我數三聲,你不做,整個輪回馬上就跟你太子集團開戰,不死不休!”

 “一!”

 所有人包括東城無敵和莊華陽都臉色巨變。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瘋狂了,而是真正的歇斯底裡。

 跟太子集團不死不休!

 沒人會懷疑秦微白的話,秦微白來華亭五年,名聲雖然不顯,但了解她的人卻都知道這位秦總向來說一不二。

 而且北海帝兵山上的事情也都在中洲傳了出來,輪回宮主為了她這位妹妹敢帶著重傷去跟中洲劍皇王天縱玩命,是北海王氏如無物,視東南集團如無物,她憑什麽不敢跟太子集團開戰?

 輪回在中洲的產業本來就極為有限,到時候丟了就丟了,手持凶兵碧落黃泉的輪回宮主帶著十二天王直入中洲,跟太子集團不死不休,到時候整個中洲都將面臨一場驚天巨變。

 而在這樣的恩怨中,先不說北海王氏會如何,甚至就連他們最親密的盟友昆侖城都未必會盡心盡力的幫他們。

 站在整個中洲的層面來講,太子集團如果損失慘重,當今的執政集團學院派同樣也難辭其咎。

 “你威脅我?”

 鍾永明臉色巨變之後勃然大怒,看著秦微白語氣冰冷的問道。

 秦微白理也不理他,再次開口,她清冷動聽的聲音回蕩在病房裡,卻猶如死亡和末日的魔咒:“二!”

 鍾永明神色猶豫了下。

 如果真如秦微白所說,輪回宮一旦跟太子集團不死不休,不說其他,他自己都有可能成為中洲的罪人,一個本來可以跟中洲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的超級勢力卻因為他一個兒子導致雙方翻臉成仇,不要說他是決策局的議員,就是理事巨頭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事情真的鬧大,無論輪回和中洲今後如何,他都會吃不了兜著走,被就地免職都是輕的。

 “三!”

 秦微白大步向前,高跟鞋敲打著病房的地板,堅決而清脆。

 被秦微白如此激烈的反應徹底弄懵的華亭特別行動局局長古長江終於反應過來,他一步跨到鍾永明身邊,語氣冰冷道:“秦總,你想要叛...”

 “啪!”

 秦微白一巴掌直接抽在古長江的臉上,冷冷道:“滾!”

 整個病房刹那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

 秦微白這位輪回宮的對外代言人徹底瘋了。

 “秦,微,白!”

 古長江捂著臉,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猙獰,殺意畢露。

 秦微白看都不看他一眼,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沒有絲毫的猶豫。

 鍾永明死死盯著秦微白的手指,臉色變換,無論如何,他都可以算是中洲領導人,在自己的兒子被廢掉的情況下還因為威脅去跟李天瀾道歉?

 他就算是死都做不到這一點,輪回剛剛覆滅夜靈,此時輪回宮主有凶兵在手,十二天王也各個忠誠強勢,現在的輪回,在沒有摸清楚他們的底細之前,各方確實都在拉攏,可再怎麽拉攏,他堂堂一個決策局議員,在佔理的情況下也不至於去向輪回宮的一個代言人的情人去道歉。

 這關乎整個中洲的尊嚴。

 哪怕是開戰。

 鍾永明後退一步,一把將李天瀾拉起來,沉聲道:“夠了!”

 東城無敵適時的向前一步道:“秦總,算了吧,大家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對吧?各退一步如何?”

 李天瀾沒有說話,只是來到秦微白面前,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手機,摸了摸她的頭髮,微微搖頭。

 原本還盛氣凌人的秦微白頓時平靜下來,只是冷冷的看著鍾永明,一言不發。

 很明顯,她是在等鍾永明的表態。

 此情此景,甚至就連東城無敵都有些嫉妒了,李天瀾明顯已經成了秦微白的逆鱗,觸之必然暴怒,如此絕代紅顏不惜一切的維護,這小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永明同志,天瀾已經表達了他的歉意,先前之事,大家各退一步,從此揭過如何?”

 東城無敵看了鍾永明一眼,語氣平靜的開口道,秦微白的暴怒雖然讓所有人都有些尷尬,但接下來談判到是好談多了。

 “兩年之內,我不找他麻煩。”

 鍾永明語氣冷漠。

 兩年時間,中期換屆塵埃落定,強勢崛起的輪回宮想必也會再次融入黑暗世界,被各大超級勢力掣肘,他到時將更近一步,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年時間,李天瀾就算有成長,也不會太過可怕,到時候他以決策局理事巨頭的身份收拾李天瀾,誰保得住他?

 “兩年時間。”

 東城無敵沉吟一聲,看著鍾永明認真道:“當真?”

 鍾永明點點頭,面無表情,他很清楚,當著東城無敵和莊華陽的面答應的事情,很難有反覆的可能,兩年之內,他就算有動作,也絕對不能讓人找出證據來。

 “既然如此,永明同志好好照顧病人,告辭。”

 東城無敵點了點頭,跟鍾永明握手告別。

 “走?你們能走到哪去?這個女人打我一巴掌的事情,難道就這麽算了?”

 一道陰冷的嗓音響起,聽上去似乎有些癲狂。

 病房內的人同時皺眉。

 “你想怎麽樣?”

 東城無敵看了古長江一眼,微微挑眉。

 他是中洲元帥,又是決策局議員,在級別上,整個病房裡只有鍾永明可以跟他平起平坐,古長江區區一個中將,就算是享受正總督級別待遇的中將,東城無敵也不怎麽放在眼裡。

 “我想怎麽樣?”

 古長江冷笑一聲,眼神猙獰:“東城大帥,我是中洲華亭特別行動局的局長,我在這裡,代表的是華亭特戰系統的臉面。”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龐,語氣愈發冷厲:“而現在,我的臉被境外勢力的人打了,大帥,你作為中洲邊境禁衛軍團的軍團長,卻問我想怎麽樣,你的立場到底在哪?”

 東城無敵皺了皺眉,淡然道:“秦總是中洲的朋友。”

 “朋友?”

 古長江挺直身體,冷笑道:“我不這麽認為。我回去之後就會寫報告,遞交昆侖城,我認為秦微白有嚴重的叛國傾向,我會向昆侖城質疑你的政治立場,還有天空學院的政治立場。”

 “昆侖城為什麽這麽喜歡給別人扣上叛國的帽子?”

 李天瀾突然開口問道,語氣認真而平靜。

 古長江微微一滯,但也沒有多想,只是冷冷道:“怎麽?你想要為有叛國傾向的人說話?你夠資格嗎?或者說你也想叛國?”

 李天瀾眼神眯了眯,平靜道:“你似乎也沒有資格宣判我們犯了叛國罪吧?”

 “資格?”

 古長江笑容陰冷:“在華亭,我說你叛國,你就是叛國者!我知道你,天空學院這一屆身具風雷雙脈的奇才,站在前輩的立場上,我奉勸你一句,擺正自己的立場,你最好離你身邊的這個女人遠一點,在黑暗世界,沒人敢跟中洲作對,更沒人敢於威脅中洲,輪回宮主再強又如何?難道還能強過二十年前的叛國者李狂徒?當年李狂徒企圖叛逃安南國,還不是在邊境被殺?輪回宮主敢來中洲,也會是一樣的下場!”

 李狂徒!

 這個多年來猶如陰雲般籠罩在中洲高層政治生活中的名字,無論人們對他的印象是褒是貶,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那確實是近百年來中洲罕見的天才人物。

 修習戰神圖中的巔峰篇,三十五歲入無敵境,初入無敵境便躋身神榜前五,三招擊敗當時的瑤池老牌無敵境強者薛青冥,跟他同一時間進入無敵境的古行雲更是在他手中撐不過三分鍾,與東島劍聖柳生無極北海論劍,與教廷巨頭一戰傾世...

 種種事跡都表明,如果李狂徒還活著,那是最有可能跟王天縱爭奪神榜第一位置的絕世高手。

 同樣的,這也是中洲數十年來所誅殺的最強的叛國者。

 他已死去多年,可他的武道高度卻仍然存在於黑暗世界,近二十年來,少有人可以超越。

 輪回宮如今確實風頭正勁,就算中洲高層,也要釋放一定程度的善意來維持跟輪回宮的關系,可釋放善意卻不等於是懼怕,秦微白行事不知進退,輪回宮主一旦一意孤行,整個中洲難道還怕了一個黑暗世界的超級勢力不成?簡直就是笑話。

 今日秦微白的態度一旦傳遞出去,想必中洲的很多高層都會稍微改變一些對輪回宮的看法,最起碼,也會有強權人物在釋放善意的同時敲打一下秦微白。

 古長江眼神閃爍,中洲雖然如今在拉攏輪回宮,可昆侖城對於這個跟中洲越靠越近的組織是相當不喜歡的,近年來學院和輪回合作越來越多,而昆侖城跟太子集團也有了漸行漸遠的趨勢,這樣的情況下,學院和輪回的合作,只會越來越多的損害到昆侖城的利益和實際權力,如果有可能的話,還不如在輪回剛剛成勢的時候將他們一句滅掉!

 古長江滿腦子狠辣算計,卻渾然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開口,他對面的李天瀾眼神已經猛地一凝。

 “李狂徒再怎麽樣,也不是你能殺得了的,你有什麽好炫耀的?”

 李天瀾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哼,當年那一戰,雖然不是我殺了李狂徒,但圍攻他的一眾驚雷經高手中,我卻是第一個傷了他,一見刺穿了他的後腰,我...”

 古長江正在思考著如何利用今天這件事來改變中洲高層對輪回的看法,心不在焉的時候聽到李天瀾的話,他想都沒想,下意識的開口,等說到一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對勁,猛然抬頭。

 視線中,所有人幾乎都在看著他,眼神奇異。

 李天瀾的眼神已經完全眯起,有銳利至極的殺意在他眼神中一閃而逝,甚至連他雪白的發絲都仿佛燃燒起來一樣,透著一種凌厲至極的劍意。

 古長江內心一驚,瞬間冷靜下來,一陣懊惱。

 數十年來第一次被人抽耳光,那種濃烈的羞辱幾乎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再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簡直恨不得抽死自己,有些事情,就算是想做,那也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而且心情激動之下,怎麽就扯到李狂徒那個禁忌人物身上去了?

 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心浮氣躁,浮躁了啊。

 耳邊李天瀾的聲音繼續響起:“當年圍攻李狂徒的人中,你第一個傷了他?”

 他的聲音怪異,似乎有些顫抖,還有種近乎不受控制的殺意。

 “叛國者該死。”

 古長江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漠然道。

 “是啊,叛國者該死。”

 李天瀾呵呵一笑。

 叛國者該死,可當年之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叛國者?

 這一刻李天瀾的腦子轟鳴一片,幾乎不受控制的殺意在他的內心瘋狂翻湧著。

 秦微白緊緊握著李天瀾的手。

 而莊華陽和東城無敵對視一眼,眼神中都透著濃濃的憂慮。

 看到這一幕的古長江內心靈光一閃,一個他從來不曾想過的猜測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而且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李天瀾姓李。

 身具風雷雙脈的天才。

 輪回多年前莫名其妙的出現。

 學院派的某位領袖曾經數次初入西南邊境。

 東城無敵當年接了李狂徒的位置。

 歎息城副城主劫在兩天前突然出人意料的出現在了天空學院。

 古長江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此時這個可能一旦出現,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李天瀾...李氏的傳人嗎?

 視線中,東城無敵和莊華陽的表情依舊平靜。

 可這種平靜落在古長江眼中,卻別有意味。

 學院派,東城家族,歎息城,境外輪回宮。

 如果李天瀾真的是李氏傳人,這麽短的時間裡,他究竟串聯起來多少力量?

 古長江渾身冰冷,有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的興奮,也有發現了事情嚴重性的恐慌,更有及時發現問題的慶幸。

 他很慶幸這一切還早,這些勢力的關鍵點李天瀾還遠沒有成長起來。

 否則等到李天瀾進入無敵境,甚至只要進入驚雷經,他們昆侖城都有可能面臨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

 古長江內心瘋狂跳動著,可表情卻越來越平靜。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將這件事第一時間告訴城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李天瀾扼殺。

 李天瀾一死,被他串聯起來的力量自然也會瓦解,到時就不足為慮了。

 “今日之事,我會記在心裡。”

 古長江冷冷的掃了一眼秦微白,直接道:“告辭。”

 “我們也走吧。“

 李天瀾拉著秦微白的手開口道,語氣平靜。

 幾人幾乎是同時出門。

 臉色異常難看的鍾永明出於禮節,這一次終於起身相送。

 幾人各懷心思的進入電梯,氣氛僵硬。

 電梯直下一樓。

 李天瀾走出電梯,突然開口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古長江深深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要試探什麽,但又怕被人懷疑,乾脆直接轉身,匆匆離開醫院。

 他現在越想越覺得李天瀾有可能是李氏傳人,只要有了這個猜測,接下來的調查並不會很困難,試探不試探,也就無所謂了。

 他走出醫院,坐進自己那輛奔馳,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機,撥打了昆侖城城主古行雲的電話。

 電話關機。

 古長江微微皺眉,再次撥打了古行雲秘書的電話。

 還是關機。

 黑暗世界波瀾將起,最忙的自然是中洲特戰系統,古行雲現在相當一部分時間都是在開會,聯系不上倒也正常。

 古長江有些猶豫,在想著是不是要給古千川打個電話說一下這件事,他思考良久,最終還是輕輕搖頭,對前面的司機沉聲道:“去機場,我要回幽州,馬上。”

 奔馳緩緩啟動,直奔機場。

 醫院門口,正在等著李天瀾回來的莊華陽還在握著鍾永明的手,笑眯眯的請他有時間來天空學院指導參觀。

 李天瀾去得快回來的也快,不到兩分鍾,他就從洗手間的方向走到了秦微白面前,輕聲道:“走吧。”

 他客客氣氣的跟鍾永明握手告別,笑容有些歉意, 看上去極為真誠。

 幾人在鍾永明冷漠的眼神中走出醫院,在醫院門口,始終跟李天瀾手拉手的秦微白轉過身,看著李天瀾,有些不舍道:“我走了。”

 李天瀾默然點頭,猶豫了下,輕聲道:“要去多久?”

 “三個月左右吧。很快的。”

 秦微白柔聲道。

 三個月。

 秦微白去照顧輪回宮主,以無敵境強者的身體都需要休養三個月的時間,足見輪回宮主傷勢之重了。

 李天瀾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有妹妹照顧你,我很放心。”

 秦微白展顏一笑,看了看李天瀾身邊的王月瞳,語氣嬌柔。

 李天瀾一陣頭皮發麻,根本搞不清楚秦微白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能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坐進車內離開。

 燃火開著車穿過雨幕,跟李天瀾漸行漸遠。

 雨幕之中,後方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車內光線陰暗,秦微白的臉色才陰暗的光線中顯得更加蒼白,她從車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平靜道:“騎士的事情辦完了沒有?”

 燃火嗯了一聲道:“她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秦微白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醫院門口。

 看著秦微白的車輛離開,莊華陽終於笑眯眯的開口道:“你們兩個小家夥,現在跟我回天空學院?”

 他指了指王月瞳,意有所指道:“這二百學分,現在可是你的了。”

 李天瀾微微沉默,突然開口道:“校長,大帥,你們誰借我一輛車?”

 秦微白走後,現在還有兩輛車,東城無敵的那輛黑色路虎和莊華陽的那輛黑色奔馳都停在這裡。

 東城無敵愣了下,下意識的將手裡的車鑰匙丟給李天瀾,疑惑道:“你小子還要幹什麽?”

 “突然想起有件東西沒取,我去拿來。”

 李天瀾笑了笑,將鑰匙遞給王月瞳道:“我們現在就去,拿到東西就回天空學院。”

 王月瞳乖乖的哦了一聲,走向路虎,純粹像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媳婦。

 李天瀾對東城無敵和莊華陽點點頭,轉身走向路虎。

 路虎緩緩啟動,刺破雨幕,逐漸遠離。

 “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莊華陽看著路虎越走越遠,猶豫了下道:“跟上他,別讓他在捅什麽簍子。”

 路虎副駕駛上,李天瀾白發如火,安靜如山。

 “師兄,我們去哪?拿什麽東西?”

 王月瞳開車有些笨重的路虎,下意識的問道。

 “還差一顆人頭,我們現在去取。”

 李天瀾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拿出手機,波動了帷幕情報組織負責人劉秀遠的電話。

 同一時間。

 醫院病房裡,鍾永明也帶著秘書重新回到了病房。

 這位全程表現都極為冷淡的華亭一把手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臉色頓時顯得有些疲憊。

 強勢的秦微白,不動聲色的東城無敵,笑眯眯的莊華陽,安靜的讓人忌憚的李天瀾...

 甚至就連陰冷的古長江今日的表現都要比他有底氣。

 局勢複雜,處於政界這個相對透明的圈子裡,鍾永明隻覺得心力交瘁。

 他默默回到病房,先是掃了一眼好像沒有任何生氣的病床,繼而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了根煙。

 病床上安安靜靜。

 深吸了一口煙的鍾永明頓時覺得不對,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身。

 病床上並不是好像沒有任何生氣。

 而是真的沒有任何生氣!

 鍾永明內心一沉,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把將蓋在兒子身上的被子掀了起來。

 視線中,大片吸煙猩紅的血跡沾染著潔白的床單,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鍾永明身體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眼神猙獰而暴怒。

 病床上,鍾少楓一身血跡,整個人早已死透。

 大量的鮮血浸透他的病號服,浸透床單,正沿著床板緩緩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鍾少楓的眼神睜大,暗淡的眼神中似乎還殘留著些許的惶恐,憤怒,以及不甘。

 鮮血幾乎從他全身上下流淌出來,源源不絕。

 鍾永明看著兒子的屍體,嘴唇顫抖,內心卻被一股絕對的寒意覆蓋,他大口喘息著,眼神驚悸。

 鍾少楓身上,額頭,左右心臟,左右肩膀,左右大腿,腹部,喉嚨...

 共有十處刀傷。

 鮮血淋漓。

 也就是說,就在他剛剛離開不就之後,有人重新回到了病房,直接在鍾少楓身上連續捅了十刀!

 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殘暴和毒辣。

 鍾永明突兀的想到了在醫院門前離開了兩分鍾說要去洗手間的李天瀾。

 他眼神眯起,夾著煙的手指劇烈顫抖著, 數十年的人生中,面對著兒子的屍體,他的第一感覺不是憤怒和仇恨,而是恐懼。

 一種源自於靈魂的恐懼。

 他不知道面前這十刀是什麽意思。

 他只知道就在這個病床前,甚至就在幾分鍾之前,李天瀾就跪在這裡,連續說了十聲對不起。

 十處刀傷。

 刀口猙獰。

 殷紅淒厲的鮮血順著病床留下來,每一滴鮮血似乎都在告訴鍾永明,剛才那個年輕人面對著自己給他的羞辱,他能忍。

 但是在自己視線之外的地方,他同樣也能殺!

 殺伐果斷。

 鍾永明緩緩靠著牆坐在地上,不停的喃喃自語道:“這個畜生,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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