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這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偷襲。
在李狂徒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在他內心的情緒不斷產生衝突的情況下,在最合適的時間裡,無比洶湧的精神風暴以李華成為中心瘋狂擴散。
整個房間裡所有的物品都同時一震。
這一瞬間,李華成敏銳的把握住了李狂徒的思維。
他不知道李狂徒到底忘記了什麽,可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李華成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去親眼看一看。
李狂徒很不對勁。
從他離開東皇宮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很不對勁,在精神方面,論到超然境的距離,隱藏了很多年的李華成比李狂徒更近,甚至比昨天之前的秦微白更近。
精神領域虛無縹緲但卻又真實難測,在很多時候,這方面的力量甚至比起武道的破壞力要更加強大,也更加詭異,防不勝防。
所以歷代中洲總統,不,全世界各國的領袖,對待在精神領域站在高處的人物都帶著天然的警惕心,中洲總統也會接觸一些這方面的知識,防止被催眠,或者說,即便是被催眠了,也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是不對的。
而李華成就更過分了點,全中洲如今除了秦微白之外,還沒有一個人知道他也是精神領域的宗師級別人物,無限接近了超然境。
李華成奉行中庸之道,哪怕是個人修行方面,也沒選擇太極端的方向,這種狀態下的他論精神的爆發力不如李狂徒,真實戰力大概只是巔峰無敵境,論精神力量的細微運用也不如秦微白,他選擇了最中間的道路,所以李華成能擁有的恐怖戰鬥力,他有,秦微白有的那些防不勝防的手段,他同樣也有。
精神領域的修行向來都是秘密,這個不分什麽流派,沒有武道中劍二十四或者六道輪回劍的各種特點,因此在這個領域裡能有深入研究的也是極少數。
李華成能夠走上這條路,完全是一個巧合。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巧合,所以很多時候,在特定的情況下,他可以做到即便是超然境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狂徒的身影已經呆在原地。
李華成的手指再次輕敲桌面。
遍布房間的精神力量第二次震蕩的瞬間,李狂徒的瞳孔開始不斷放大,李華成的精神風暴與李狂徒的意識同步,並且他的記憶被瞬間放大。
這樣的情況下,李狂徒的記憶甚至是生命都如同一件實物。
像是一本書,或者說是一台電腦。
而李華成掀起的精神風暴則成了放大鏡。
李狂徒記憶中的事情在放大鏡下開始不斷的回放,包括他已經忘記的,幾乎沒什麽印象的事情,都開始不斷的擴大,變得清晰。
李狂徒的思維變成了可以直接觸碰的東西。
李華成進入了李狂徒的意識。
意識空間普遍存在的黑暗只是維持了不到半秒。
瞬間。
破碎,撕裂。
李狂徒看到了狂暴閃耀的明亮。
那是貫穿了天地的劍光!
似乎有無數人在說著不同的話,聽不清楚。
像是有無數人在做著不同的事,看不真切。
只有劍光撕裂了天地,極度耀眼。
李華成整個人的精神瞬息變得萎靡,大腦一片劇痛。
只有他看得到的那道劍光依舊在閃耀,越來越亮。
是無窮無盡的落葉,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真實與虛幻在李狂徒的意識中瘋狂的交錯,那道劍氣的源頭有一個無比模糊但卻又極度完美的身影。
他站在白日的大雪之下,彈起了落葉,半式北海,生生撕裂了帝兵山。
他站在火光燃燒的廢墟了,面對著威嚴森然的城牆,永恆一劍,劍名東皇。
死寂,冷漠,瘋狂,暴虐。
那是李華成從未曾親眼所見的劍光,帶著毀滅一切的強盛,將黑暗與光明融合到了一起,城牆和帝兵山在那片畫面裡不斷交錯,最終全部變成了虛無。
李華成猛地悶哼了一聲,意識深處的那道劍光似乎斬斷了他的精神力量,精神退出李狂徒意識的瞬間,他聽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嗓音說了一個完全陌生但偏偏又有些熟悉的名字。
“李東城?”
“轟!”
所有的精神力量瞬間破碎。
鮮血從李華成的雙眼雙耳和鼻孔中流淌了出來,他的身軀劇烈顫抖著。
周圍的空間似乎正在不斷的旋轉,越來越快。
李華成伸手死死的按住桌子,忍住那種即將暈厥過去的感覺,不停的深呼吸。
他的大腦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道劍光,那片城牆,那座帝兵山...
這是李狂徒在東皇宮時遺忘的東西。
可是他在東皇宮,為什麽會忘記這些東西?
帝兵山在北海。
而那片城牆與廢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大概跟李華成去年訪問東島時看到的東島皇宮類似。
那道煊赫無雙的劍光天威煌煌,將東島皇宮周圍變成了一片廢墟,甚至將整個皇宮都完全撕裂。
李華成擔任總統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東島發生過這麽牛逼的襲擊。
現實中沒發生過的,那自然就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李狂徒在東皇宮,看到了不存在的東西,並且將它遺忘了?
不存在...
李華成的呼吸突然頓住了。
那道劍光在他的腦海中無數次的瘋狂回放。
這一瞬間,李華成突然覺得周圍的世界無比冰冷。
不存在。
是的,他看到的那道劍光撕裂了東島的皇宮,這件事情是不存在的。
可是一道劍光將兩幅畫面交錯相連。
他同樣看到了那道劍光撕裂了帝兵山。
而這件事情...
是存在過,並且已經發生過的!
那是李天瀾還在荒漠監獄的那段時間。
北海行省帝兵山遭遇了神秘強者的襲擊,對方的一劍直接撕裂了帝兵山,當有些殘缺的錄像傳到黑暗世界的時候,整個黑暗世界都是一片轟動與心悸。
這一劍距離永恆一劍並沒有多久,當時黑暗世界普遍認為,帝兵山上這一劍已經有了摩爾曼斯那永恆一劍的力量。
所有人都認為黑暗世界已經在李天瀾之前,在王天縱之後誕生了新的天驕。
可是直到現在,黑暗世界都無法確認那名神秘強者的身份。
對方突然出現在聖州,一劍之後又突然消失在北海,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但這裡終究還存在著他們來過的痕跡。
那就是他們
去北海時乘坐的私人飛機。
那架空客可以說是私人飛機中最為豪華的奢侈品,可是多方勢力在探查了法蘭西的空客公司後,卻發現空客公司內根本就沒有那架私人飛機的出廠編號,同樣各國航天局也沒有這架飛機的注冊編號。
這也就意味著...
空客公司從來沒有生產過這架飛機,而這架飛機,也從來沒有在各國民航系統注冊過,沒有得到過任何許可證。
同時北海在那架私人飛機中發現了大量的讓人頭皮發麻的武器改裝系統,據說其中有幾種武器的設計思路至少領先了現在的武器二三十年的時間,被北海私藏起來了,這個說法到底是不是真的,目前根本無法證實。
而同時可以確認的是,這架飛機當初是很突兀的出現在了北海行省的上空,根本就查不到在哪裡起飛的。
種種事實都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秘味道,這件事情還驚動了全球的科學界,一大群量子力學的大佬都在研究這次事件的資料,並且發表了一篇又一篇的論文,認為這架飛機和那個神秘強者是來自於平行世界的一次巧合,中洲科學界的頂尖物理學家也在其中,只不過這些研究論文全部都被秘密封存了起來。
可是結合這次的事情...
李華成的嘴角不斷抽搐著。
他迅速整理著自己的認知。
首先在李狂徒的意識深處,他看到的那道撕裂帝兵山的劍光,在現在的角度來看,是真實的。
而那道覆滅了東島皇宮的劍光,卻是虛幻的。
而這道劍光,以及隨著劍光閃爍的,大量的畫面,則是李狂徒已經遺忘了的東西。
換句話說,他在東皇宮中,在他遺忘的那段時間裡,在生物實驗室裡,李狂徒又一次看到了這道撕裂北海的劍光,同時也看到了很多沒有發生過,最起碼沒有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不管怎麽看,李華成能在東皇宮中看到這些,最起碼可以證明,那個一劍破壞了帝兵山的神秘強者,是跟東皇宮有一定關系的。
思緒在飛快的閃爍。
李華成想到了在他離開李狂徒意識時最後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名字。
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
是北海王氏的女主人夏至的聲音。
李東城...
他不知道這個名字。
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
如果那個神秘強者叫李東城的話,又和東皇宮有關系,以李天瀾的身世來看,這個人,會是誰?
還能是誰?!
李華成深呼吸了一口,腦海裡想到了那些頂尖科學家發表的研究論文,他們想要通過各種解釋來證明平行空間的存在,李華成當初看過那些論文,沒看懂,但不重要了,如果他的推測是真的,那麽那些解釋到底是怎麽樣的,根本就無所謂。
重要的是,他在李狂徒的意識深處,看到了證據。
帝兵山的那一劍是留在這裡的證據。
而其他的那些畫面,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些只是在這片空間裡沒有發生過而已。
李狂徒遺忘了很多東西,但卻還記得這一劍。
因為這一劍在這片空間裡是真實的,是無法磨滅的一個錨點。
如此說起來,這一切推測,竟然都是能夠自圓其說的。
無數的念頭在李華成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爍著。
他發現自己內心竟然沒有什麽震驚的情緒,只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
這個世界很大。
這一點,早在他當年接觸精神領域的修行時就知道了。
李華成勉強睜開了眼睛。
一片血色的視線裡,他伸出手抓過了果盤附近的紙巾,抽出一張,慢條斯理的擦著眼睛裡耳朵裡和鼻孔以及嘴角的鮮血。
一道無比凌厲的視線一直死死的鎖定在他身上,一瞬不瞬。
李華成擦著自己的臉,淡淡道:“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話,我可以跟你說一句,抱歉。”
李狂徒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說你忘記了一些事情,我只是用更簡單的方法,幫你回憶一下。”
李華成說道。
“你催眠了我?!”
李狂徒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竟然懂的催眠,你竟然能催眠我?!超然境?”
“還差一點。”
李華成笑了笑:“我說過了,你現在的狀態有很大的問題,現在想要催眠你,不一定要超然境的精神力量,當然,等你傷勢痊愈,調整過來,我就沒什麽機會了。”
李狂徒沉默了一會,突然冷笑起來:“我這還真是虎落平陽被...”
李華成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很平和,卻無比的深邃。
李狂徒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無聲。
“我不是犬。”
李華成聲音很靜:“在我面前,你也算不上虎。即便是你全盛時期,也算不上。”
“......”
李狂徒默然良久,才自嘲的笑了笑:“總統閣下,你藏的可真夠深的,整個中洲,不,全世界都被你瞞住了,以你的實力,你才是最應該上神榜的,無論如何,神榜前三,都應該有你一個位置。”
“不登頂,都是虛名。”
李華成很溫和的笑了起來:“而且我是中洲總統,上神榜能顯擺什麽?”
李狂徒默默的看著李華成,良久,他才點了點頭,聲音誠懇道:“你給我上了一課,我學到了。”
李華成沒有說話,扔掉了手裡沾著血的紙巾,繼續吃水果。
他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疲憊。
強行閱讀甚至是放大一個人的記憶。
尤其還是對李狂徒這種雖然重傷但卻超越了無敵境的高手來用這種能力,這本身就是一種超負荷,李華成的極限,也只是能夠閱讀他二十四小時內的記憶而已,而且時間持續最多只有幾分鍾,可李狂徒意識裡的記憶實在太過刺激,那一劍凌厲的前所未見,李華成看到了劍光裡很多的畫面,但真正能夠清晰看到的,也僅僅只有那一劍而已。
如果他的精神力量可以突破超然境的話,或許就能夠完全旁觀當時李狂徒所看到的一切了。
“你都看到了什麽?”
李狂徒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壓著內心的怒氣,緩緩問道。
他決定離開天南去了幽州後最先做的就是要躲起來,先穩定住傷勢在說,一個無限接近超然境的李華成,如果他還是現在這種狀態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看到了一道劍光,聽到了一個名字。”
李華成的聲音有些玩味,帶著一點誰都聽不出來的試探。
李狂徒愣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兩年前一劍撕裂了帝兵山的那個神秘強者到底是誰?”
李華成問道。
李狂徒本來想說不知道,可話到嘴邊,整個人卻突然變得有些遲疑。
他不知道。
可是他又突然覺得,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看到的就是那道劍光。”
李狂徒說道:“那應該是你遺忘的記憶裡,印象最深刻的東西,那道劍光撕裂的不止是帝兵山,劍光是重合的。重合的畫面裡,我看到那道劍光還完全毀滅了東島的皇宮,皇宮前方似乎還站著一身黃袍的天皇,但不是我認識的那位。看身影,似乎跟你有些相像,但卻不是你。”
李狂徒繼續沉默,似乎變成了一尊雕像。
“我還聽到了一個名字。”
李華成繼續開口道:“他叫李東城。”
李狂徒內心狂震,霍然起身,脫口而出:“劍神李東城!!!!!”
劍神。
李東城。
李華成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終於試探出了一些東西。
可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結果之後,李華成又有些心累。
這他媽的,我李華成這個名字跟你李氏到底什麽仇什麽怨?
先來個李華章,然後又是李東城,你們這一家是跟我在這碰瓷呢?
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劍神?解釋一下。”
“我...”
李狂徒張了張嘴:“我忘記了。”
他徹底沉默了下來。
劍神,李東城。
這個稱呼,這個名字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真的。
他確實忘記了很多事情。
可就如同李華成可以通過這個名字聯想到很多事情一樣,知道李天瀾身世的李狂徒,同樣也明白李東城這個名字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甚至可以聯想出更多的東西。
而偏偏聯想的這些東西,他越想越是不安,心裡的一種念頭似乎也在開始不斷變得明確起來。
那個念頭,那個決定,像是他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但卻又忘記的決定一樣,而此時,這個念頭再次變得明顯起來。
李狂徒站了起來。
他默默思索著,竟然也沒有跟李華成打招呼,就這麽默默的走了。
李華成眯著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另一道嗓音突兀的響起。
“竟然是你,真是沒想到,能夠接觸到秩序碎片的,竟然是這一代的中洲總統,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
李華成猛然驚醒抬頭。
視線中,一身黑色龍袍的戰神無聲無息的站在他面前。
血霧在他身上不斷蔓延,無數猙獰恐怖的傷口在他全身上下不停的出現,又不停的愈合。
血霧之中,戰神的眼眸有些凌厲。
刹那之間,李華成隻覺得渾身上下寒毛直豎,周身天地,似乎到處都是無所不在的鋒芒,絲絲縷縷的鋒芒在最細微處存在著,每一縷似乎都帶著對他的致命威脅。
“你是誰?”
李華成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起來。
戰神想要開口,但隨即又看了看四周,沒發現那個胖子的身影,他似乎有些無趣,也懶得在做自我介紹,直截了當道:“秩序是什麽意思,你明不明白?”
李華成猶豫了下,搖了搖頭。
“我感覺到你在窺探李狂徒的記憶。”
戰神眯起眼睛:“這種手法很獨特,起碼秦微白,或者是那個什麽聖皇,是做不到的,他們只能隱約感受到一些,而你,似乎是直接在看。”
“精神力量是最恐怖的力量之一,但是有很多種用法,目前這裡的人只是在摸索,包括那位聖皇,包括秦微白,都只是在摸索而已,就像是一個孩子,知道二加二等於四,但卻不知道一加三等於四, 也不知道二乘二等於四,這只是他們自己摸索出來的一些東西,很粗淺,但卻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戰神淡淡道:“而你的精神力量,像是得到了系統培訓過的一樣,不止是加減乘除,你甚至還懂得了方程式,你的力量,不是你摸索的,而是被世界賜予的。”
李華成緊緊盯著戰神,一言不發。
“換個問題,一個秦微白和聖皇都不清楚的問題。精神力量的初始, 叫什麽?”
戰神問道。
李華成嘴角動了動,他想說不知道,但話到嘴邊,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精神力量的初始,是啟蒙人。”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又是什麽?”
戰神眯著眼睛。
“是...應該是...意識雕像?”
李華成遲疑著開口道。
“之後呢?”
戰神繼續問。
李華成搖搖頭:“那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這些。”
“這些東西,你是怎麽知道的?”
戰神問道。
李華成沒有回答,這已經涉及到了中洲最核心的秘密,他看著戰神,平靜道:“你是誰?”
“算了。”
戰神淡淡道:“你的問題,暫時不重要。按照規矩,你是中洲總統,在這個時間點上,我來這裡,是要跟你打聲招呼的。給你一個善意的忠告,你是個不錯的總統,對中洲感情很深,但如果你在精神領域繼續突破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什麽意思?”
李華成皺了皺眉。
戰神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李華成能直接得到世界意志的指印,而他現在又有了讓李天瀾做接班人的打算,從這種舉動中,李華成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也許已經成了中立陣營和秩序陣營博弈的棋子了。
“讓李天瀾接班,是正確的,時間如果還來得及的話,他應該可以阻止一些事情, 希望你的步子可以快一些。”
“你大半夜的不說身份,直接說這些,是打算告訴我,我那個好學生是天命所歸?”
李華成哭笑不得。
“沒有什麽天命。人生在世,也不應該信所謂的天命。”
戰神淡淡道:“所謂的世界,所謂的天命,最擅長的,就是抹殺梳狂者的落拓,磨平豪縱者的傲骨,斬滅叛世者的孤妄,生而為人,所謂命運,本就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你應該做你該做的事情。”
李華成眼神閃爍:“比如呢?”
“終結開啟,末世將至。”
戰神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好自為之。”
“等你真正下定決心的時候,我們也許還能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