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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瀾的武道實力。

　如果這也可以當成是一份禮物的話，那麽這確實可以說是大禮。

　說大禮都算是輕的。

　這幾乎可以說是黑暗世界中最重的禮物了。

　只是換個說法的話，這又算什麽禮物?

　李天瀾可以天下無敵，他的實力，只有放在他自己身上，才叫李天瀾的武道實力。

　這不是一個武器，不是可以轉讓的財富，不是可以剝奪的權力。

　個人實力不是虛幻的，但單獨拿出來，絕對比什麽都虛幻。

　李天瀾可以死，可以徹底隕落，他也可以被廢掉，這些實力自然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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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把李天瀾的實力剝奪過來，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這是他自己的理念，理解，傳承，力量，以及對力量的運用...

　把這些剝奪過來...

　黑袍突然想到了一種東西。

　「吸星大法嗎?」

　他隨意的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種可以吸取對方內力的絕學...

　問題是李天瀾也得有所謂的內力讓你吸啊...

　所謂武道，本身就是對自己身體的極限開發，力量和速度是最直觀的提升，肌肉，骨骼，血管，甚至具體到每一個細胞的蛻變...

　內　　力又是什麽?

　「你不信?」

　江上雨心平氣和的反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

　黑袍的語氣有些稀奇:「你現在在星國，李天瀾在安南，萬裡之遙，你想拿他的武道實力...這個...嗯，這個...」

　他一時間無法評價，這已經不是異想天開可以形容的了。

　「所以，你發現了麽?」

　江上雨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我現在的做法，你是理解不了的，但我們思維相連，你為什麽理解不了?」

　「......」

　黑袍愣了一下。

　兩人現在的思維是同步的。

　但是他不知道黑袍在想什麽，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黑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才能得到李天瀾的武道實力。

　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現在在這裡，可以達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這是...本能。

　終歸還是一個人的兩個個體，當個體分散的時候，哪怕思維感知完全一致，但本能，卻是相對的。

　所以黑袍無法感知江上雨的本能反應。

　江上雨同樣也抓不到黑袍的本能反應。

　就比如如果黑袍此時遇襲而江上雨在睡覺的話，當刀鋒當頭劈落的一瞬，黑袍會下意識的眨眼睛，而江上雨則是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

　兩者心裡或許會有同一個想法:是誰在殺我。

　但他們的反應卻是不一致的。

　黑袍沉默了一會，緩緩道:「真有把握?」

　江上雨慢慢的回應道:「看著就是了。」

　黑袍不再多說，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的感知無聲無息的彌漫到了整棟大樓。

　一個超越了巔峰無敵境，一個頂尖的半步無敵，兩個江上雨，實力雖然不一致，但感知卻是完全同步的，他的感知可以輕而易舉的輻射小半個城區，具體到這棟大樓，只要他想，這裡就沒有

　任何秘密。

　他看到了有人站在自己辦公室外的走廊對面，對著自己辦公室的方向指指點點，看到了有人路過了門外的會議室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似乎想要聽到一些什麽。

　他同樣看到了萊恩坐在辦公室裡，拿著萊恩哈特提出來的，關於自己的某些方案冷笑不語。

　看到了萊恩哈特的秘書和另外一位女職員正親密的坐在一起，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兩人都笑的一臉嫵媚，在她們前面，還跪著一個男職員。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萊恩哈特在打電話。

　他的臉色時而凝重，時而興奮。

　電話那頭是阿泰斯。這位星國真正的巨頭此時正處在沉默狀態裡，但隔著話筒，無論是黑袍還是萊恩哈特，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正變得越來越凌亂。

　兩人嘴角同時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能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偽麽?萊恩哈特。」

　短暫的沉默之後，阿泰斯有些沙啞有些顫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當然。」

　萊恩哈特很肯定的開口道:「江不是一個蠢貨，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我個人認為，他要突破的消息，哪怕只有一點的不可能，他都不會主動公布出來。

　事實上，他先突破，然後再告訴我們，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但是他沒有這麽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認為自己突破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所以他打算最大化自己的價值，用最震撼的方式展現他自己的籌碼。」

　「很合理的理由。」

　阿泰斯沉吟了下，緩緩道:「也許，我們是對他太過冷落了。」

　「現在調整策略完全來得及。」

　萊恩哈特笑了笑，聲音平靜的開口道:「一位天驕層次的超級高手，對於我們，對於黑暗世界來說，都意味著很多東西。

　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我們現在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高手來支撐局面，對外保持平衡，對內保持威懾，江，尤其　　是突破後的江，完全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前提是我們要真正表達出歡迎他來到星國的姿態。

　阿泰斯先生，我有必要重審一點，我並沒有懷疑過江的立場，或者說，我敢給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理由我上次已經說過了，因為他是一個小人，沒有底線。」

　江上雨是個沒有底線的小人。

　這聽上去不是什麽好話。

　但這卻恰好是萊恩哈特可以信任他的理由。

　沒有底線，自然不會有什麽家國情懷，只要利益足夠，他可以出賣任何立場。

　李華成將他趕出中洲，是不是做戲給李天瀾看的同時又往外放出一個誘餌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江上雨出來，只要給他的利益足夠大，那他就可以沒有絲毫障礙的成為自己人。

　這就是江上雨。

　如果說之前沒有突破的江上雨還不值得星國對他全力支持的話，那麽即將突破，甚至已經突破的江上雨，值不值?

　一個自己人，天驕層次的自己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想都不需要想。

　「你知道的，萊恩哈特，我討厭等待。」

　阿泰斯緩緩道:「我希望看到江的突破，看到他突破後形成的威懾力可以席卷整個黑暗世界，但我不喜歡等待的滋味，那意味著這期間會出現各種變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萊恩哈特心領神會，阿泰斯希望看到江上雨的突破，但同樣也需要突破後的江上雨立刻擁有天驕層次高手的超級威懾力，就像是現在的李天瀾一樣。

　可是現在，

　江上雨還有傷，而且他還需要穩定境界，這些都是所謂的等待期。

　萊恩哈特眯了眯眼睛，平靜道:「江剛剛跟我說過，只要他成功突破，他的傷勢會在最快的時間複原，至於境界...他不需要時間穩定境界。」

　「最快的時間複原，多久?一年?半年?隻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夠嗎?」

　阿泰斯笑了笑:「我會期待他的突破，也可以給他更大的榮譽，但他想要實際的，那就必須用更實際的東西來換，我相信他可以理解這一點，他有多大的價值，我就會給他多大的權力，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巔峰時期，全盛的天驕，而不是重傷到可以被李天瀾殺死的天驕。」

　「一個月足夠了。」

　萊恩哈特微笑著開口道，他的眼神中光芒閃爍，無比期待。

　他是最支持江上雨上位的，兩人現在已經綁定在了一起，只要江上雨真正上位，那他自己同樣也會在君方獲得更大的利益，地位的提高是最基本的，如果運作得當的話，利用和江上雨的這份關系，他未來甚至可以達到和阿泰斯平起平坐的高度。「一個月，足夠了?」

　阿泰斯的語氣有些飄忽:「他到底要多久?」

　「一秒。」

　萊恩哈特微笑道:「江的原話是，一次心跳的時間。一秒鍾，或者兩秒鍾，只要他可以突破，他的傷勢就會徹底恢復，我們不需要等待。」

　「我馬上去六星大樓！」

　沒有半點猶豫，阿泰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萊恩哈特眯了眯眼睛，微笑道:「先生，到目前為止，這個消息，我是第一個通知您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

　但阿泰斯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第一個得知江上雨即將突破痊愈的消息，別人還不知道。

　而別人知不知道，什麽時候知道，取決於萊恩哈特。

　萊恩哈特到底要通知哪些人，什麽時候通知，對哪些人的通知快一步，或者慢一步...

　這主要則取決於阿泰斯的利益衡量。

　他是巨頭，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對手。

　先一步接觸江上雨，雙方達成一致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阿泰斯想要自己知道，或者想要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又或者想讓自己的對手晚一些知道...

　這些現在他都可以做到，因為掌握著這個消息的是萊恩哈特。

　　　他可以命令萊恩哈特，暫時不通知一些人，前提是，他要給予對方足夠的利益。

　「我明白了。」

　阿泰斯想了幾秒鍾，笑了起來:「將軍，我現在已經在去的路上，我們可以多聊兩句。」

　萊恩哈特笑了。

　旁觀著這場談話的黑袍同樣也笑了。

　他的感知瞬間轉移。

　江上雨的聲音在他的腦子裡響了起來:「想知道我是怎麽拿走李天瀾的武道實力的嗎?好好看，好好學。」

　他的聲音裡笑意濃鬱，帶著興奮和雀躍。

　雙方的視角完全同步。

　黑袍眼前，六星大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瞬間消失。

　眼前是一片極為精致，光線卻無比陰暗的小型基地。

　視線中，路西法正在無比癲狂的張開雙手，對著面前扭曲的空間不斷咆哮，又哭又笑，全無理智。

　在他周圍，十多個仿佛是基地工作人員的人全部嘶吼著，有人在地上爬，有人瘋狂的廝打著身邊的同伴，有人肆無忌憚的尖叫。

　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基地內的氣氛狂熱而瘋癲。

　路西法身前的空氣不斷扭曲，透明的空氣似乎被扭曲出了明顯的形狀。

　那是一根木條。

　或者說...

　是一個樹枝?

　江上雨默默的看著。

　路西法面前的樹枝越來越多，不斷蔓延，樹葉，樹枝，樹梢，樹乾，樹根...

　路西法的尖叫愈發尖銳。

　他面前的空氣中清晰的出現了一顆大概拳頭大小的小樹。

　一片蒼翠的小樹在完整勾勒的那一刻變成了殷紅色。

　密密麻麻的樹枝樹梢仿佛血管一樣。

　整顆小樹在路西法面前保持著特定的節奏震動著，像是一顆心臟。

　路西法像是瘋了一樣狂笑起來。

　整個基地都回蕩著他的嘶吼:「無敵！無敵！混亂！混亂！啊哈哈哈，混亂！混亂！！！」

　黑袍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看到那棵小樹的瞬間，他腦子裡直接冒出了一個他極為陌生的詞匯。

　那是他之前根本不了解，但突然被江上雨回憶起來，然後同步傳輸給他的一個概念。

　一個在如今的黑暗世界並不存在，李天瀾自己都不知道，但卻被他下意識踐行出來的概念。

　那棵小樹屬於李天瀾。

　或者說，那本身就是他所有武道的具先。

　這種東西，叫武道樹。

　屬於李天瀾的武道樹。

　江上雨輕笑了一聲，道:「好好看，現在，它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