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李華成在跟李天瀾談判,兩人劍拔弩張,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可說白了,雙方誰都沒有真正翻臉的意思。
強勢和激進的態度,無非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
李華成想要帶走李狂徒,就要給東皇宮一個交代,也就是說利益自然是要給的,無非多少的問題,如果他能夠壓下李天瀾的話,那自然可以少付出很多東西。
而李天瀾,現在對李狂徒已經無所謂。
他俘虜了李狂徒,也給了李狂徒足夠長的冷靜時間,冷靜下來的李狂徒可以看得清局面,看得出他自己和李天瀾之間的差距,看得出很多東西。
同時他又給了李狂徒最好的條件。
能給的,能做的,他都已經做完了,他還能怎麽樣?
李狂徒沒有接受他的條件,那他對李天瀾來說自然就是無所謂的。
要說李狂徒和李天瀾之間有什麽感情,父子情深之類的,完全就是可笑的,兩人沒什麽血緣關系,名義上的父子關系雙方都不曾真的承認過什麽,他們似乎從最開始就處在對立的狀態。
李天瀾俘虜了李狂徒是拿起來,李狂徒拒絕了東皇宮的橄欖枝,李天瀾又有什麽放不下的?
他拉攏東皇宮,是想讓李氏在真正意義上合二為一,李狂徒拒絕便拒絕了,沒有他,李天瀾同樣也能讓李氏變得更好。
現在交出李狂徒讓李華成帶走,無非就是日後會多一個敵人而已。
是他李天瀾多一個敵人。
而不是東皇宮。
東皇宮,天都煉獄。
李天瀾,李狂徒。
雙方都將彼此的產業當做是自己的財產,現在唯一的區別是,天都煉獄的很大一部分力量真的會變成李天瀾的財產,而東皇宮,李狂徒還沒有拿到一分一毫。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
可夢想還是有的。
李狂徒不會放棄這個打算,如今他離開東皇宮,也算是天高海闊了,今後自然同樣會執行這個計劃。
只要他不放棄這個夢想,那他對東皇宮就不會下死手。
只會對李天瀾下死手。
他的武道根基其實沒有恢復,他是在用精神力量去模擬劍氣,他在精神領域造詣非凡,甚至已經無限接近了超然境。
但李天瀾真的不怵這個。
他甚至連一點顧忌都沒有。
李天瀾現在很難說清楚自己的具體狀態。
嚴格來講,從境界上來看,林楓亭,李狂徒,甚至是江上雨,境界都比他高的。
李天瀾現在只是無敵境。
嗯,無限接近巔峰無敵境的無敵境。
真實境界,就跟現在的望月弦歌一樣。
可境界這東西對他而言幾乎完全沒有意義。
在突破進入無敵境之前,李天瀾就已經覺得這所謂的武道四境和無敵境有些不對勁。
境界的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並不全面。
如果給武道一個全方位詮釋的話,那麽一定不是境界。
武道可以概括境界。
但境界,卻很難完全解釋武道。
所以李天瀾根本不曾在乎過所謂的境界,一個在如今這種局勢下已經很難自圓其說只能勉強撐著的描述,在他心裡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嘗試著將自己的武道不斷細分成可以詳細的,完全解釋自身戰力的東西。
比如力量,速度,爆發力,防禦力,意志,身體平衡性,身體承受能力。
比如劍氣,劍意,劍勢。
所謂武道,這是最基本,最本源的東西。
只有這些東西,才是真正構建武道的理論。
只不過這種理論在李天瀾的腦海中並不成熟。
他總覺得自己目前構建的這份理論中缺少了一樣東西,這也許就是自己再次突破的關鍵。
可他卻始終沒有想起來到底是缺少了什麽東西。
是嫻熟,掌握,掌控,理解,運用...
這些好像都對,但卻又始終不全對。
沒有答案,也就意味著他沒有任何突破的希望。
可是隨著他不斷的思索不斷的否定,他的戰鬥力幾乎是每分每秒都在上揚,都在飆升。
李天瀾其實很清楚他現在的天下無敵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在這個時代,他的實際戰鬥力是真的天下無敵。
李狂徒,古行雲,江上雨聯手不是他的對手。
哪怕是在加上王聖宵王逍遙這些人,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但也僅僅只是這個時代而已。
現在的他...
還不是巔峰時期的王天縱的對手。
哪怕他現在有了無情。
可即便是拿著能量不充足的無情,他也不是摩爾曼斯那一夜時王天縱的對手。
無情現在的充能速度已經加快了數倍。
但想要完全充滿能量的話,至少需要十年。
十年之後,會是無情的巔峰時期。
那時以李天瀾當前的境界,大概可以在自身不受太重傷勢的情況下複製摩爾曼斯上空的那永恆一劍。
但現在,還不行。
他的真實戰鬥力看起來已經接近了當初的王天縱。
可就是那看起來僅僅是一點點的差距,卻如同真正的天塹。
李天瀾能夠察覺到,當他越過天塹時,整個世界在他眼中應該都會出現巨大的變化。
而越過這道天塹的鑰匙,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他的武道理論中缺少的那一點關鍵。
他不知道這一點關鍵到底是什麽,但卻一直在思索,而他的武道,也在這種思索之中飛速的進步,完全堪稱是一日千裡。
天塹看起來再怎麽不可跨越,也會在這種進步速度之下被他生生跨越過去。
李狂徒無限接近超然境又如何?
那所謂的無限接近,距離真正到達同樣也無比遙遠。
李天瀾完全有自信自己可以比李狂徒先一步到達武道的終點。
那樣的終點,或許不是突破,而是在他的武道進步中,在突破之前有了可以匹敵王天縱,甚至壓製王天縱的戰鬥力。
那種情況下的李狂徒,又算什麽?
這就是李天瀾現在的心態。
一種極為矛盾,難以解釋,但卻真實存在,而且讓他以為這種真實是真的真實的心態。
他有信心讓自己的戰鬥力在不斷的進步中進入一個新的層次。
可是他的境界卻不會突破。
不,不是境界...
而是那種他一直在思考,卻很難表達出來的東西。
這種東西對戰鬥力的增長應該是極大的,但卻又不應該是正面的戰鬥力,又或者是其他的...
李天瀾無法表述這種感覺,可站在他現在的高度,卻可以感受到一種隱約存在的壓製,甚至在壓製他的思想。
他的戰鬥力可以突破,但思想,卻似乎被禁錮了。
李天瀾這段時間一直覺得自己等到王天縱恢復後可以跟王天縱交流一下,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一直想不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如果他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只能說明,其實他也不是真正的突破,而是如同自己現在這樣,一點點的讓他自己的戰鬥力進入到了那個層次。
在武道上,王天縱幾乎已經是他唯一的對手。
王天縱不出。
他看不上任何人。
江上雨不行,古行雲不行,李狂徒,同樣也不行。
所以現在對他來說,他既然能放得下李狂徒,那就無所謂讓李華成帶他走。
只要他能給出足夠的利益。
李華成和李天瀾之間的針鋒相對,爭的也就是這個。
李華成甚至不惜抬出自己的身份去壓李天瀾。
這麽做無疑有點上不得台面。
可他的身份職務卻在台面上的最高處,只要他搬出來,他認為李天瀾就必須低頭。
他問李天瀾憑他是總統,有沒有資格考驗李天瀾。
李天瀾還能說什麽?
他只要敢說一句不夠,接下來就是東皇宮和議會徹底翻臉,等於是他正式叛國。
李天
瀾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這一句不夠,他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就只能低頭。
李華成原本在等著李天瀾低頭,他甚至想給李天瀾一個台階下,讓秦微白替他低頭。
所以他將這個問題丟給了秦微白。
秦微白沒按套路出牌。
不是,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套路。
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她直接擊中了李華成的要害。
東皇宮?李狂徒?
她沒管這些。
這些看起來是雙方爭執起來的理由,可事到如今,他們爭執的真正原因,只是因為利益。
李狂徒說她是妖女。
妖女能洞察人心。
她或許做不到這一步,但她卻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洞察整個局勢,任何一個細節,都在她的眼睛裡。
這不是聰明。
李華成或許不想承認,但卻必須承認。
這是智慧。
所以秦微白繞開了東皇宮李狂徒這些因素,一刀插在學院派的要害,將程希來這張底牌拋出來。
這是她的布局,而且也在最需要的時候,發揮了最好的作用。
對於李華成來說,對於學院派來說。
程希來不可能放棄。
他今後的道路也不能出現絲毫的差錯。
學院派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的資源,對他賦予了太多的希望。
程希來也沒有讓任何人失望。
他犯的錯,只是有了一個身份特殊的情人。
僅此而已。
就是而已!
古清秋也從來都沒有讓程希來做過什麽。
如果特戰集團繼續發展的話,也許程希來成為理事之後,古行雲才會真正啟用古清秋這張底牌。
而現在,程希來完全是清清白白。
事情到了這一步,僅僅就是因為古清秋身份特殊。
是秦微白給這個特殊身份加了一層特殊的身世。
於是古清秋失控了。
她想要自首,想要報復古行雲,想要讓古行雲一無所有。
她現在有這個威力。
鳳凰閣閣主,卻勾引了學院派如今的領袖。
事情一旦曝光出來,昆侖城無疑會受到整個學院派的針對和仇恨。
以昆侖城現在的處境來說,一旦學院派放棄保他們,李天瀾可以輕而易舉的覆滅整個昆侖城。
學院派憎恨古行雲。
但李華成又要保護古行雲。
古行雲,江上雨,李狂徒三叉戟不容有失,這是平衡李天瀾的重要籌碼,少了任何一個,這個籌碼的分量都會直線下跌。
他必須保住古行雲。
可事情曝光出來的話,他保古行雲,也就意味著他這個學院派的大老板,首先就要跟自己集團內部的無數人發生無比激烈的衝突。
這算什麽事?
事情真的鬧起來的話,不管結果如何,程希來,是必然要被犧牲的。
事情很難兩全。
所以他急著跟李天瀾談判,打算雙方達成一致後,借助李天瀾卻面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可秦微白的話,卻說出了另一個方法。
只要古清秋不自首。
那一切就都很好說了。
古行雲是知道古清秋身份的,可他現在依仗著學院派保住他,肯定不敢多嘴說些什麽。
如果古清秋也不說。
那這件事情就是秘密了。
這是秦微白的布局,她能布局,自然也會有收網的能力。
她可以讓古清秋在不被滅口徹底刺激程希來的情況下,讓古清秋放棄自首。
而秦微白現在則是在跟他要籌碼,要可以說服古清秋的籌碼。
這樣的籌碼,能是什麽?
自然是要在壓一下古行雲,從他身上拿出更多的利益。
這份利益自然要給秦微白,給了秦微白,跟給李天瀾有半點不一樣嗎?
而且退一萬步說,只有將這份利益給了李天瀾,才能讓古清秋相信秦微白說服她的那些言辭。
那樣她就會放棄自首。
而她報仇的希望,也將從原地自爆變成依仗李天瀾和東皇宮給她報仇。
程希來又放不下古清秋。
如此一來,憑借著古清秋做橋梁,程希來這位學院的下一代領袖和會跟東皇宮建立起微妙的聯系。
如果學院和新集團聯手,這層關系無疑是更符合李華成利益的。
這就是秦微白的布局。
現在她就坐在李華成對面,吹著風,安靜溫婉,卻等於是直接明著告訴李華成:“路我都給你鋪好了,台階也給你了,你還不把中洲給我,還猶豫什麽?”
李華成沉默著坐在原地。
掌控中洲這麽多年,他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難堪和尷尬。
這等於是他被秦微白生生硬壓著去跟李天瀾合作了。
李天瀾又掏出一根煙點燃。
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李華成的變化,眼見總統似乎被自家老婆給逼到了牆角上,他吸了口煙, 伸手抓過了一縷秦微白的長發把玩著,眼睛裡露出了一抹愜意的笑意。
秦微白皺了皺鼻子,白了他一眼。
李華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突然無比的羨慕,不,是嫉妒。
他真的很難去評價這個女人。
中洲數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禍國殃民的妖女?
傾國傾城的女神?
都是,也都不是。
她的風姿絕色,她的國色天香,在已經年過古稀的李華成眼裡已經可以平淡視之。
可她這份聰慧敏銳的心智,當真讓她不敢有半點小看。
如果放在古代。
又或者如果沒有李天瀾。
這個女人會成為什麽樣簡直不敢想象。
她不是高高在上讓凡夫俗子膜拜敬仰的女神。
而是那種就這麽站在這,卻足以讓絕大多數男人都俯首帖耳敬畏匍匐的...
女皇!
可現在,因為李天瀾的出現,她成了一個懂得收斂所有鋒芒的小女人。
女皇?
她不稀罕。
她選擇的是將自己的男人推到皇位上,選擇將自己所有深沉詭秘的心機手段在暗中用出來,全部都是為了自己身邊的男人。
曾經有種說法, 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可現在這算怎麽回事?
女人征服了世界,然後送給了自己的男人?
李華成的眼神有些複雜。
“你知道你最值得人羨慕嫉妒的是什麽嗎?”
他看著李天瀾,輕聲問道。
“說來聽聽。”
李天瀾玩弄著秦微白的頭髮,看她似乎有些不乖,拽著她的頭髮輕輕扯了扯,沒舍得用力,看著秦微白鼓起來的嘴角,李天瀾笑的愈發放松。
“不是你的武道天賦,不是你的天下無敵,不是因為你是李氏的繼承人。”
李華成聲音低沉,他指了指秦微白,輕聲道:“你最讓人羨慕嫉妒的一點,是因為你有她。”
有這樣的女人陪在身邊,做男人的,當真是太他媽省心了。
什麽是賢內助?
這就是了。
對外強勢霸道,在內風情萬種,知謀略,懂情趣,有分寸,優雅大方,能理順后宮,處理好家庭問題,還能照顧好婆媳關系,李天瀾和東城家族如今的融洽,其中也能看出秦微白的心思。
這完全就是讓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女人。
誰不想要?
誰都想要。
但只有李天瀾有。
“如果不是我老了,也許我都會因為嫉妒你而失去理智的。”
李華成感慨道。
“總統話裡有話?”
李天瀾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李華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再次看向秦微白,問道:“古行雲在退一步,如何?”
秦微白笑容含蓄而清雅,看了看李天瀾,沒有說話。
羨慕啊...
嫉妒啊...
李華成嘴角抽搐著看向了李天瀾。
秦微白可以布局。
但最終做主的,卻還是這小子。
李華成深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原本程希來的事情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但如果是秦微白出手的話,那倒是可以解決,他本來是找李天瀾談判的,如今不過是兩件事合並成一件事而已。
雙方只要今天可以達成一致,那麽以後倒也能省不少心思。
“古行雲德不配位。”
李天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皺眉。
“我去看看水燒好了沒有。”
秦微白柔聲說了一句,起身離開陽台。
李天瀾繼續道:“而且他的實力也差了些。”
“你行你上?”
李華成平靜的問道。
這不是賭氣。
既然決定了妥協,決定了讓古行雲在退一步,那就是真的他覺得李天瀾行,那就李天瀾上。
李天瀾笑了起來:“你信任我?”
“我說了,我想要考驗你,但沒打算置你於死地。”
李華成搖了搖頭:“讓你擔任中洲特別顧問,就是我提出來的,在權力方面,也會略高於古行雲。這樣也可以讓你在接下來的局面中佔據一定主動權。”
“不夠。”
李天瀾搖了搖頭。
李華成早有預料,點點頭:“古行雲下去。議會任命你為中洲特別顧問,兼任中洲護國戰神,如此可夠了?”
“我要進議會。”
李天瀾放下茶杯,看著李華成,聲音柔和的說道。
進議會...
這自然跟之前的古行雲不同。
古行雲的待遇其實很高,他與理事同級,聽起來比議員地位高一些,也能夠列席理事會議,但很多事情上,他只有發言權,卻沒有表決權,確切一點說,他等於是一個不進議會,不擔任議員的...候補理事。
這個身份有時候作用很大,但有時候極為尷尬,起到的作用甚至遠不如議員。
李天瀾需要的不是所謂的跟理事同級。
與其如此,還不如退一步。
他擔任中洲的特別顧問,兼任護國戰神,同時也要正式進入議會,成為中洲的議員。
這個身份掌握著中洲所有的特戰力量,論權勢,即便是在議會中,都是排名前列的重量級人物了。
這也是古行雲謀劃了很久的東西,他沒資格拿,但是如今的李天瀾,有資格。
“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提要求成為理事。”
李華成笑了起來。
李天瀾皺了皺眉,他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乾脆問道:“諷刺我?”
“不,即便你想成為理事,我也可以全力幫你。”
李華成搖搖頭。
“把握不大,變數太多。”
李天瀾搖搖頭:“而且我成理事,必然還會在多一個理事名額,如此不穩。先進議會就好。”
李天瀾自身實在太過年輕。
二十三歲。
如果成為中洲理事,不難想象整個中洲會出現多麽大的輿論風暴。
畢竟正式的理事,可不是之前像古行雲藏在黑暗裡那般。
是要議會正式對外公布,媒體曝光,並且大致介紹他的工作職務的。
理事就那麽幾個, 現在李天瀾上去,可以說是真正的風口浪尖。
而議員的話,加上各大理事,有二十多個,李天瀾在一群老頭子裡或許仍舊年輕的有些過分,也會被媒體曝光,被全國熟知,但比起成為理事,李天瀾受到的關注無疑會小一些,最關鍵的是,進入議會的阻力同樣會小很多很多。
新集團這次大選中能有吳正敏一人進入理事席已經足夠。
李天瀾進入議會,加上白清淺。
候補的鄒遠山。
還有一個如今不是很確定的江浙季安康。
這樣的陣容已經足夠了。
“不做理事,做個議員,就穩了麽?”
李華成微笑了下。
李天瀾也笑了笑。
穩終究是相對的,在中洲議員們年齡普遍都是五六十歲的情況下,一個二十三四歲的議員突然插進來,再怎麽低調,對於外界而言都是真正的狂風暴雨。
到時整個中洲的民眾都會知道他就是中洲如今的守護者,中洲的第一高手。
特戰系統,護國戰神這一系列一直隱藏在暗中的構架將正式從暗中走到台前。
這足以震動整個中洲。
不過李華成大致也理解李天瀾的意思。
這確實很穩。
上理事和做議員,對於中洲民眾而言都是一樣的,都是一場風暴,但對於議會而言,卻截然相反。
理事的位置就那麽幾個,誰都在全力以赴的爭奪,現在實在空不出來給李天瀾。
而議員的位置相對多一些,而且李天瀾爭的是議員的身份,匹配得上這個身份的職務,他已經有了, 無非是在議會裡給李天瀾一個位置而已,這並不算困難。
只要議會可以接受他並且穩得住,李天瀾就不會去在乎外界的輿論風潮。
“你想上這個位置,也有為遠山擋槍的意思吧?”
李華成笑道。
“這個意思是有的,但主要還是為了整體利益。”
李天瀾淡淡道。
鄒遠山這次大選也會進入議會,但因為他的年紀和資歷問題,直接上議員不可能,應該是候補議員,他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如果沒有李天瀾的話,被放在聚光燈下,被所有人死死盯著的將會是鄒遠山。
而這是新集團十五年後預定的總統人選,把他放在聚光燈下,對新集團的大局不利,李天瀾進入議會,一個二十三歲的正式議員,絕對比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候補議員更加引人注目。
這也算是保護鄒遠山的一種方式。
同樣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新集團現在確實沒有多少能拿得出來走到高層的人手。
這樣的人如果多的話,鄒遠山今年不進議會才是最好的,他的後勁是相當充足的,短期內追求權力最大化,只能引起其他人的不安。
“既然這樣,不如更進一步。”
李華成緩緩道:“直接成為理事,也不是不可能,最起碼我有超過七成的把握,這對你來說,也不算壞事吧?”
李天瀾皺眉不語。
李華成的意思有些奇怪。
他當然可以看得出李華成態度上的轉變。
原本,不要說成為議員或者理事。
他甚至連古行雲那個護國戰神的位置都是不想給的。
如今好不容易松口已經算不錯,結果他竟然還支持自己一步到位成為中洲理事?
如同李華成說的那般。
這確實不算是壞事。
但也算不上是好事。
利弊參半。
上了那個位置,通俗點說,李天瀾就等於是被架到了火上去烤。
一個飛快崛起的新集團。
他和吳正敏成為理事。
到時候不要說學院派和太子集團東南集團,即便是北方集團和豪門集團,都有可能會產生其他的想法。
權力的增大自然會帶來不菲的收益,但同樣也要面對更加複雜的局面。
李華成,這是什麽意思?
“確實...不算是壞事。”
李天瀾緩緩道。
李華成嘴角微揚。
“但是我拒絕。”
李天瀾淡淡道。
李華成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語。
秦微白再次走進陽台,在兩人面前的茶杯裡加上了熱水。
“我以為你不會拒絕的。”
李華成緩緩道。
“太麻煩,不適應。”
李天瀾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也罷。”
李華成搖搖頭:“你可以進議會,但特別顧問,護國戰神這類的職務,對外界來說還是太模糊了點,你想走到前台,那議會到時必然要公布你的職務的,雖然不會太詳細,但也不可能太籠統,議會總不可能將特勤機構的構架完全透明化。所以...”
李華成笑了笑:“你不上理事,那就在軍部掛個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