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宮代奏沒什麽糾結的買了一張船票,票價肯定比機票要貴得多。
因為這年頭似乎只有廉價航空而沒有廉價海運了……顯然運人的成本跟運原油的成本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宮代奏要搭乘的還是一艘高檔遊輪,於是僅僅一張單程船票就花費了15萬日元。
不過如果僅僅用於這類個人花銷的話,那宮代奏必須是不差錢的,他都可以算作是土豪了,一張船票賣十五萬還是三十萬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
票價則貴矣,不過不會對他造成什麽負擔就是了。
然後如果用飛的話不過2到3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的旅程,時間生生被拉長到了5天。本身遊輪就不是以工作出行為目的的移動方式,基於觀光旅遊才是它的生存空間,也只有宮代奏這種又有錢又閑的蛋疼又有“心理缺陷”的人才會因為那樣的目的坐船。
不過有一點可惜的是,臨行之前宮先生稍有期待的那種“執手相看淚眼”的矯情場面沒有出現,基本上學姐對他的出行是“無動於衷”的……不要說“兩眼淚汪汪”了,實際上連“依依惜別”的場景都沒有發生過,他一個人乘車從京都來到兵庫縣,然後在某港口城市登上船、頗為孤單的出發了。
反倒是在此之前因為他的“恐高症”而惹笑了她好幾天。
不過嚴格說起來,宮代奏也不是恐高,他恐的是在數千米的高空中自己乘坐的玩意一不小心放個煙花這種情況,大概沒有人覺得這樣的煙花好看。不過他的這種心理也沒法詳細的說明,所以被當做恐高症也無所謂了。
大多數時候宮代奏表現的都像是“無懈可擊”一樣,有點正常人的某些缺點倒是顯得“孩子氣”了。
這說明他也是凡人一個。
至於登船之後的行程,就像是他前面提到的,遊輪最終會在“某某愛麗絲幻樂團”之中的某某城市登陸。
這裡有曾經締造過“豐功偉業”、也值得大書特書的動畫公司“上美”存在,不過顯然宮代奏此行的目的跟上美沒有一毛錢關系,甚至他不會在這座城市停留。與它臨近的長江稍上遊的gu蘇市才是他的目的地。
…………
“這個鳴笛感覺一般,是因為缺乏年代感麽……”遊輪出發的時候,宮代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這條船已經足夠豪華了,不然也對不起那樣的票價。但在現代社會,乘船顯然沒有那種人們以船隻作為主要洲際移動方式的年代來的有感覺一些。
“輕靈”的現代船隻明顯沒有冒著黑煙滿大洋跑的蒸汽船來的更有“氣勢”、更有征服大海的感覺……當然了,這就是那種看不到什麽懷念什麽的心思了,那種船是什麽衛生條件?這樣的遊輪又是什麽衛生條件,有可比性嗎?
不過宮先生此時正在緬懷那些冒煙的玩意,所以這些事情他並沒有考慮過。
遊輪出海之後,宮代奏的另一個感覺則是“社會發展是脫節的”,這條船是中國籍,因為是返程,他估計船上遊客的滿員率應該會稍低一些,不過遊客大部分還是國人。
船上有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大概只要到了公海上、在陸地上的某些法律失去約束性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地方可以開門營業的,比如玩牌的地方之類的。
宮代奏追憶了一下上輩子這個時間段的自己……那必須是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於是一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情緒油然而生。他站在窮苦人民大眾的立場上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這些人的作為,
卻全然沒有計較自己現在也是站在這條船上的。 而一天過後,他的主要想法就變成了這麽一種:真特娘的慢。倒不是覺得有沉悶感,只是單純的覺得船速太慢了而已。
然後他開始設想這條船飆到30節航速的可能性……顯然這種可能性為零,第一,這是遊輪又不是軍艦;第二,就算是軍艦也不可能無緣無語的飆出那樣的高速。
宮代奏又沒什麽消遣的心思,除了用餐之外一般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實在無聊了會出來透透風,這樣時間可不就過得很慢嗎。
此時他正站在甲板上,伸出兩隻手比了個取景框,瞄了一眼遠海的景致……好吧,這已經不算什麽景致了,海水看多了實在沒什麽值得欣賞的。
“留學生吧?”
“大概是……”
從他身後傳來了小聲的議論,這是路過的人的對話。
“……”
可是宮代奏並不能算作是留學生,他這次出行唯一跟學業沾上邊的事情應該是自己完美的錯過了高中的的畢業儀式,這樣大致上可以確定他這輩子是跟“校園生活”這四個字不會再產生什麽交集了。
兩手比劃鏡頭不過是一種“職業病”而已,想一想將來他搞不好還會製作海洋題材的動畫呢,比如……“海豚灣”之類的?
既能表現島國人民的殘暴,又能體現自己的人文關懷、環境和海洋意識?這類作品肯定能在愛海豚人士和環保主義者群體中引起反響。
好吧,這個就有點扯淡了,本身動畫就不適合做記錄片,更何況是這種嚴肅、嚴苛又帶著血腥拷問的紀錄片了。
動畫並不是不能嚴肅,但嚴肅跟嚴肅也是不一樣的。
所以宮代奏僅僅是自己跟自己開了個玩笑而已,盡管它貌似不怎麽好笑。
這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又整理和記錄一些有必要記下來的想法,時間慢慢的也就來到了第五天,旅行的最末尾。
這天他是被一連串的鳴笛聲吵醒的,盡管這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先是揉著眼睛拉開窗簾,接著他透過舷窗看到了剛好在這一側的遠處的船隻。
“東海艦隊?”最初宮代奏以為自己看到了軍艦。
“不是。”
但緊接著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觀點,盡管因為距離的原因只能看個大概,但他基本可以判斷出那條船不是軍艦而是海警船。
不過這個無所謂了,不管是軍艦還是海警海事,它懸掛的旗子是沒問題的,那身份也就是沒問題的了……畢竟海上自衛隊也不可能侵入到這麽深入的水域來,除非它真的不想回去了。
這大概也意味著他很快就要到達陸地了。
果然,大約3個小時之後,宮代奏就可以看到隱約的海岸線與林立的高樓了。
在船隻臨靠岸之前,他收到了來自學姐的消息,內容只是很單純的詢問他是否安全按時抵達了而已。
“安全抵達。”
宮代奏也只能這樣回復,因為消息太單純了,所以他也無法分辨這僅僅是簡單的關懷,還是她理解了“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這麽深奧複雜的道理。
檢查完了通關文牒、確認沒什麽問題之後,宮代奏雙腳重新踩在了陸地上……差不多歷時兩年時間,他又回到了家鄉。
雖然他是個北方人,但這種表述方式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宮代奏回頭看了一眼海面,坐船確實又浪費時間又有點辛苦,所以他決定回去的時候繼續走海路。
這真是一種離奇的判斷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