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師爺慌慌張張跑上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灰青色長袍,鷹鉤鼻子,下巴超大,眼神凶狠,走路四平八穩的中年人。
“大人,大人,你這是幹什麽,都是誤會,誤會,誤會,快把人放了,快把人放了,南宮青虎,把人放了啊。”
師爺急急的衝到南宮青虎身邊,想讓他放人。而灰青色長袍之人一來,立刻,跪在地上的家丁立馬神氣起來,紛紛爬起,撿起家夥,還把丁曉猛幾人的刀給繳了。
“林大人,你好威風,好官威啊。”灰青色長袍之人笑了一下,對李超仙說道。
李超仙笑問:“師爺,這位莫不是陳家的陳老爺?”李超仙這麽一問,灰青色長袍人,眉頭頓時皺了一下。師爺忙道:“大人,這是陳府的管家,管家肖勁麟肖大人。”
“扯淡,一個管家也叫大人,大你個媽!老子才是大人!”
肖勁麟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說道:“林大人,幾日不見,居然學會了裝瘋賣傻的本事,稀罕啊這是,你先把人放了吧,這樣不好。”
這名管家的口氣,倒是官腔十足,他才是縣太爺一樣。
師爺更急了:“大人,大人啊,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先把人放了啊,你這樣,會把事情越弄越大,你明不明白,南宮捕頭,放人,別踩著了,快放啊....”
南宮青虎看了看李超仙。
“放人可以,肖管家,把你們的人都請出去吧,這是吃飯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
肖勁麟回頭望了一下,罵道:“一群廢物,都退下,在酒樓外等著!”
一大夥家丁忙不迭的退出,南宮青虎這才將長刀收回,腳抬起,那齊輪一爬起來,就想發難,肖勁麟狠罵:“丟人現眼的東西,還想丟人不夠是吧,還不快滾?”齊輪帶著殺人的凶光瞪了南宮青虎一眼,悻悻的出去了。
陳家的人出去了,師爺對丁曉猛幾個說:“你們也出去吧,把門關好,在樓下等,沒大人的吩咐,別上來。”
丁曉猛幾個出去後李超仙伸出手,示意肖勁麟坐下談。
“肖管家,肖達人!這裡清淨很多了,來,請你喝杯茶,說吧,你們家老爺有什麽指示?我洗耳恭聽。”
肖勁麟卻陰陰的笑道:“林大人,縣太爺的茶,我可沒那麽福分喝,我家老爺說了,第一,道歉,在我家公子床前跪上二個時辰,二,我家公子的療傷期間,你全程伺候,三,賠償我家公子的醫藥費,給多少,你看著辦,四,緝拿打人凶手南宮青虎,關入大牢,立刻執行,南宮青虎若是跑了,後果,不消我講了吧。就這幾點。你有二天的考慮時間,後日中午務之前必答覆,聽清楚了嗎?”
李超仙還在發呆,肖勁麟鼻子裡哼了一聲,邁著方步,打著背手走了。
師爺見狀,追出去,一邊追,一邊說:“肖大人,肖管家,都是誤會,誤會,您消消氣,消消氣....”
兩個人的聲音,很快消失在樓梯間。
“啪”一個杯子被李超仙摔得粉碎!
“大人,你現在算是見識了陳家人的厲害了吧?”
李超仙雙手抱胸,來回走了好幾圈,才道:“陳家的第一條,第二條,我都懂,那就是端屎端尿,伺候人吧,第三條,肖勁麟說,給多少醫藥費,讓我看著辦,什麽意思?”
南宮青虎搖搖頭笑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有多少給多少,不把你弄個傾家蕩產,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好吧,我相信你說的話,那麽第四條,我把你放跑了,什麽後果?”
南宮青虎沉默了,望著李超仙,半天道:“大人,你若真的像今天那樣為窮人打抱不平,我倒是願意去陳家。”
李超仙倒是笑了,說道:“兄弟,你把我看得實在是太完美了,簡直了這是。把你送進去,看這架勢,你是活不成的,我就問你,我把你放了,後果是什麽?”
“後果,第一,放了我,你就是主凶,陳公子出啥事,你一切負責,第二,你會背上一個明知故犯的,放跑重犯的這樣一條罪名,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
“你打了陳家的人,就是重犯?”
“沒錯,很正常,有什麽不對嗎?大人?”
“沒,謝謝,長見識,漲知識了,來,喝茶。”
兩人喝了一口茶,李超仙繼續問:“接著我們剛才的話題,你不乾捕快,你想去哪裡?”
“天下到處都有我的去處,爾虞我詐的官場不適應我,我早就不想乾捕頭這個差事了,倒是大人你,實在讓人看不懂。我見得官多了去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鳳龍縣的前幾任縣令,除了莫名其妙死掉的戴縣令,其他的舔陳家的腳丫都來不及,你居然敢打陳公旗的五公子,大人,要不真的是深藏不露,要不你就是....”
“呵呵呵,被人打傻了是吧?”
“大人,你何時變得這麽幽默?”
“幽默個鬼,我的頭真的疼。”
“大人,對不住了,打人的時候,下手太重,給你添麻煩了....”
“閑話少說,你就是碰他一下,陳家若是找麻煩,我們一樣跑不掉,我說過,是我下的命令,我一口吐沫一顆釘,出啥事,老子扛著,和你無關。你不想在衙門裡呆,那是因為沒碰上我這樣性格的縣令,你要走,我不攔著你,你走就是。”
南宮青虎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大人,那,在下就告辭了!”
“走好。”
聽到樓梯遠去的聲音,李超仙的心頓時變得緊縮起來,難道,這個武狀元就真的這樣走了。
他站起來,走到窗戶跟前,望著河水發愣。
忽然間,樓梯口又傳來了熟悉重重的腳步聲,李超仙露出了笑容。
南宮青虎回來了,他問:“大人,我走了,你怎麽辦?”
李超仙轉過身子,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說吧,兄弟,為什麽回來呢?”
“不知道,反正就回來了。”
“回來就好。我就納悶,我們憑什麽跑,我們是為朝廷辦事的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們今天揍他丫的,那是為了幫助他弄清做人的道理,我們錯了嗎,就算我們錯了,我們是為誰做事,為皇帝老兒做事,他陳家再厲害,也厲害不過皇帝吧?”
南宮青虎一想,說道:“對啊,我們是為朝廷辦事的人,為什麽是我們跑,道理不通啊。”
“開竅了,沒錯,道理不通,老子代表的官府,我們沒做錯什麽,他們卻圍攻我們,那是什麽,是刁民!憑什麽我們跑,要跑也是他們跑,是不是?想擼掉我這個官位,有那麽容易嗎?我還沒當過癮呢。”
“大人,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他敢咬我,我就敢咬他,你若怕死,我絕不怪你,我理解你的難處。”
“南宮絕不是怕死之人,就是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好,明白道理就好,來吧,你要是想活著有價值,喝茶,我們聊聊。”
“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陳家鬥一鬥?”
“都是肩上扛著一個腦瓜,誰怕誰,有興趣嗎?”
李超仙說完,眼睛則平靜的望著南宮青虎。
南宮青虎與李超仙對視了足足十秒鍾,再次站起身,雙手抱拳,說:“罷了罷了,大人,隻要你一心為民,願意效勞!”
“果然沒看錯你,仗義!來,喝一杯!”
兩人碰碗之後,李超仙說道:“兄弟,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高大上,一心為民,壓根兒談不上,可看著鬧心的事,我們還是得管一管,就像今天,我們初次合作,很爽,很開心的不是?”
“就是,就是下手狠了點,那小子,被揍的像是沒法吭氣的死豬一樣,想著就想笑,哈呵呵呵...”
李超仙大笑道:“要不, 怎麽說你是一個真爺們呢,我喜歡!咱兩是一路貨色,幸會幸會!武狀元!”
“大人,沒見你這麽說自己的。”
“那就見識一回,事情已經發生,好吧,以你之見,我們除了逃跑一條路外,還有其他法子沒有?”
“有,跪舔,求饒,或許還有那麽一丁點生機,肖勁麟不是給大人指了一條道嗎?”
“靠,跪舔,你還不如一刀劈了我,就算我去跪舔,你怎辦?我們得找到破解的法子。”
“大人,什麽法子?我能想到的隻有跑路,跑,還得跑得快,跑得慢一樣死。”
“兄弟,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好,我的意見是,先發製人,他們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讓他好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得想個狠一點的招數才行。”
“大人,難道你想到應對的招數了?”
“還沒,你讓我琢磨琢磨,辦法總會有的,兄弟,不要那麽悲觀,你要我一心為民,首先得保住這個位置才行,其實,我是很想一心為民滴,就像剛才那樣,揍他丫的沒商量,是吧?”
“大人高見!”
“高見什麽,武狀元,說點正經話行不行?”
“大人,官見多了,卑職一時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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