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鴻才走到門口,一個錦衣衛出現在門口,遞出公主的信,柳洛鴻拆開一看,赫然是楊博士的字——呆在家裡別出來,錦衣衛已經為你家人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遊戲才剛開始。
本來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柳洛鴻蹲在地上哭了。
這個神奇的男人似乎已經料定會發生的一切,也安排了一切,柳洛鴻內心裡激蕩起無以倫比的安全感,遊戲才剛開始!
這遊戲到底要玩到什麽時候,難不成需要貧民的生命來做魚肉?
《道德經》裡如是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現在是為官不仁,視百姓性命如草芥,為富不仁,以百姓如魚肉乃食之。
白蓮教蠱惑群眾四處斂財,當官的四處割肉宰肥羊,富人四處吸食民脂民膏,柳洛鴻此刻感覺到自己是如何渺小,自當家以來,柳家大小姐笑容可親,待工人如兄弟姐妹,也絕不克扣工資,過年還有禮物拿回家與家人分享,所以當柳家再度回歸富人位,一招工就有大量人來務工。
柳傳毅的女兒沒有辱沒柳傳毅的名聲,只是這個女兒心智還薄弱,仿佛一個需要依靠且手足無措的女人一樣需要別人搭把手。
那個她最期望的帥哥似乎沒有在他身邊,唯有那個與他有仇的人卻安排好一切。
柳大小姐拿著那張紙貼在胸口,激動的回到房間,她激動的說:“妹妹,你看,你看,他的字!”
歪歪斜斜,醜陋不堪的字在暗淡的燭火下散發出一種莫名的震撼——呆在家裡別出來,錦衣衛已經為你家人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遊戲才剛開始。
柳萱彤看著紙上的字,那些字仿佛有一種莫名的魔力滲透進她的心靈,剛才還在揪心的則如何處理眼前的災難,那幾個字散發出來的力量仿佛一陣狂風將一切煩惱吹走,所有揪心的事一掃而空。柳萱彤覺得這個長得不帥的男人就是她生命裡的一道亮光,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溫暖了她的新房,驅散她的憂傷,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柳萱彤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的流了出來,兩姐妹相擁在一起:“姐,他回來我要嫁給他。”
柳洛鴻憂傷的說:“姐姐願意陪嫁,你放心吧!”
“他會是一個好夫君的。”
“但願如此!”
樊城郊外,翠霧竹林。
春天的早晨籠罩著一層白霧,枯萎的竹子在繚繞的白霧裡似乎再次鬱鬱蔥蔥的長出綠葉。
馬車停在翠霧竹林外,楊博士從車窗看出去,看到一個月門還有一堵籬笆牆。
三人走下馬車,靠近月門,霜兒拉住了楊博士:“公子,我感應到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洛梅踏進月門回頭說:“進來吧,這裡沒有危險,翠霧竹林是柳傳毅父親留下的。”
看著楊博士走進去,霜兒的手握住了腰間的湛藍劍柄,一隻手抓住楊博士的手臂。
碎石小徑通向深幽處,這裡的空氣開始變得溫暖,枯萎的竹子在這裡卻反自然的生長,仿佛這竹林裡根本沒經歷過冬天。
再往深處走去,一座大宅出現在楊博士眼前,朱紅色的大門,雪白的牆,棗紅色的柱子,雕花窗飾,這一切都是楊博士記憶中的江南格調。
濃霧中隱隱約約的看到水潭上的曲橋與涼亭,纖細的伊人身影拖著輕紗拂霧而過,宛如一幅濃筆淡墨的江南風景畫。
花園的月門中走出一個面色凝重的綠衣女子,這個女子長相如同花叢中的仙子那樣惹人喜愛,水靈靈的眼睛,剔透的瓊鼻,火辣的豐唇,惹火的身材,楊博士在她身上嗅到一股未出閣的女子才有的幽香。
她看了洛梅一眼,眼淚似乎無法控制的流出來:“你終究還是來了。”
洛梅苦笑:“其實我也不想來,事到如今,若是不來只會讓他更痛苦。”
洛梅說完,綠衣女似乎已經無法控制她的感情:“終究是來,為何不能遲幾天來?”
濃霧中一個穿淡黃色的唐代抹胸宮裝衣裙的女子穿過濃霧來到洛梅跟前,這個女人雍容華貴,有著朱暄雅一樣高貴的氣質,晶瑩的皮膚讓人看了覺得她就是一個無暇的羊脂玉玉雕。
霜兒看到這個女人,抽出了湛藍劍擋在楊博士身前,低聲說:“我說過,我們不該來這裡。”
宮裝女盯著霜兒,冷冰冰的笑說:“你也敢在我面前拔劍?你配拔劍嗎?”
楊博士盯著這個女人,發現這個女人有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這中氣息形成一個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心靈壓力,她似乎在極力控制著這股壓力的釋放。
而且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有著一張令人窒息的絕色美人臉,身材傲人,你無法在她身上挑出一絲毛病,整個人就宛如傳說中的仙女下凡塵一樣,不粘一絲紅塵味道。
霜兒似乎運起了百分之百的內力與這個女人對抗,也似乎正在抗拒著什麽,就在空氣因為僵持而凝固的時候濃霧中傳來一個深遠而神秘的聲音:“如音,詩涵,說過你們多少次了,不得無禮!”
那個聲音瞬間讓空氣中的敵意蕩然無存,黃衣女嘟起嘴巴轉身離去,邁向剛才來的方向,刹那間,霜兒突然貓著身子不斷喘氣,似乎經歷了一場大戰。
綠衣女也走向那個方向,手裡托著一個什麽東西用紗布覆蓋著。
“來吧,進來吧,我等你很久了 ”那個神秘的聲音說道。
洛梅突然間一串淚水滑落,大步走了進去。
楊博士在霜兒的拖拽中跟著走進去。
這不是一個水塘,而是一個小湖。小湖的中心是一個六角涼亭,六角涼亭對面一丈處,一顆巨大的垂柳聳立在湖面上,萬道柳條下垂撫到湖面上。
柳條上已經有許多綠葉,就仿佛這裡的冬天已經失效一樣。
涼亭裡站著一個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曾經是人的屍體,這具屍體還在走動,帶著生前的書生氣息。
這具屍體仿佛就是一具在水中打撈起來的屍體,一大片仿佛被暴曬而腐爛的屍斑,泡得漂白得肉,腫脹得肢體,腐爛得面孔。
這具屍體已經沒有了左手,但是它還是將右手負與身後。
“昨夜輕風擾夜雨,憑欄處,哀傷撕夜,恰似怒雷擊空碎蒼穹。醉酒仗劍怒嘯天,光陰短,兒女情長,恨長天怒撕星辰奪壽元,欲廝守,卻只能空悲切,來有生遇,願與子偕老同雙飛。”
激情澎湃得詞刹那間讓洛梅捂臉跪下,痛苦不已:“傳毅,我 我 ”
屍體擺擺手:“莫說,莫說,我都知曉,你我緣分已盡,你沒有過錯!”
柳傳毅!
楊博士瞪著眼睛看著這具恐怖的腐屍,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他想到了柳傳毅的骨灰壇,難道柳傳毅將他的左手燒成灰讓洛梅拿回去祭奠?
黃衣女冷冰冰的說:“不要臉,還有臉回來。”
柳傳毅說:“詩涵,閉嘴!”
詩涵閉上嘴巴,柳傳毅轉身對著楊博士與霜兒說:“兩位貴客,見到鄙人是不是很驚訝?”
楊博士沒說話,霜兒卻是嚴陣以待。
柳傳毅沒讓兩人回答自己繼續說:“霜兒小姐應該不會害怕,至於楊少俠,我想應該顛倒了你的認知。請容我介紹我的兩位紅顏知己。”柳傳毅做著一個彬彬有禮的動作:“這位是柳如音小姐,鄙人的堂妹,這一位是林詩涵小姐,鄙人能撐到今天,也是她們的功勞。”
雲詩涵對著柳傳毅柔聲說:“柳大哥,太陽出來了,你該進屋了。”
柳傳毅擺擺手,示意雲詩涵不要打攪:“讓我把事情了卻吧, 塵歸塵,土歸土,再這樣撐下去是忤逆大道意志,沒有好結果的。”
林詩涵急道:“可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我與如音妹妹怎麽辦?我們一直在為你努力,你怎麽能就這樣放棄?”
柳傳毅歎氣:“你們莫要再騙自己了,好嗎?大道不會容許死人複生,我若是呆得越久,來世只會更痛苦,讓我今天解脫吧,你們答應過的。”
兩人捂面痛哭,蹲在一邊抽泣。
柳傳毅不在理會她們,只是不斷得看楊博士的臉,卻沒任何表態,許久才說:“可惜不能見我兩個寶貝女兒,可惜,可惜,楊博士,你告訴我,你愛彤兒那點?”
楊博士突然明白了洛梅為何會帶他來這裡,這擺明了就是讓老丈人見女婿,只不過這老丈人有點特別。
楊博士想都不想說:“我喜歡暄彤的性格,她的愛很奔放,就好像一張軟綿綿的棉被將我包裹,和她在一起我很舒心,她性格有點潑辣,也懂得關心人,反正與她在一起我很開心,也很舒心,她就是我的開心果。”
柳傳毅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洛鴻呢?你愛她那點?”
楊博士坦白說:“說實在的,現在我根本談不上是愛她,我來襄陽純粹是為了師門情誼來看看而已,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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