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玄心中悄然冒出一些略顯荒謬的感覺，只是很快釋然。

　　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說法，怎麽才能發財?

　　一是，暴富的門路都寫在刑法裡。

　　二是，新聞聯播不讓幹什麽，一頭扎進去準沒錯，保證發大財，譬如房市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老百姓都是用來被愚昧的，值錢的信息，都被上流社會牢牢壟斷著。

　　五年前，李玄也曾是個虔誠的無神論者。

　　三十年前，李玄的父親，也曾相信過先富帶後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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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聽到蘇定方的話，李玄倒是沒想到，之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這對於自己來說，倒算是個好消息。

　　李玄沒有多大的野心，也不想折騰，總之就是抱著一種和平共處的心態。

　　我過我的小日子，你過你的大日子。

　　能幫上忙的，我順手幫一把。

　　你要是惹了我……

　　呵呵，後果自負。

　　淺淺啜了口茶，李玄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道:“所以呢?你們是怎麽個意思?”

　　趙西平也是笑了。

　　他這次前來，也是抱著一種先接觸的姿態。

　　對於有真才實學的人，國家無論什麽時候，都會抱著一種喜聞樂見的態度，無論是科學人才，還是玄學人才。

　　當然，前提是，懂事兒。

　　李玄這幅態度，算是讓他一顆心安定下去大半。

　　沒有傲氣凌人，也沒有狂妄自大。

　　有風骨，那是好事，高人哪能沒有風骨?

　　有小心思，那就更好了，人但凡有所求，就必有軟肋。

　　琢磨了一會兒，趙西平試探問道:“我冒昧問一下，李先生手中的這味丹藥，是自己煉的吧?限量嗎?”

　　他不知道李玄手上還有什麽本事，只能一件一件來。

　　“量倒是不限，應有盡有，就是煉起來比較麻煩，藥材不好找，也比較費工夫。”

　　對趙西平的態度，李玄也還算比較滿意。

　　沒有官員那些臭脾氣，什麽先給一棒再給個甜棗的套路。

　　“這個是自然，那丹藥的效力，我們都見過的，堪稱是人間至寶，呵呵，就是有點貴。”趙西平不動聲色的接道。

　　聊天嘛，互相試探。

　　“小本生意，概不賒欠。”

　　老神自在的丟下句話，李玄端起茶杯，半點都不肯讓步。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不著急。

　　聽到這話，趙西平頓時梗住了，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這還叫小本生意?

　　不過心中倒是也沒惱，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玄，也是像個小販般開玩笑討價還價道:“要是要的量大呢?您給個批發價?”

　　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短兵交鋒片刻，對彼此大概都摸了摸，還處於熟悉階段，不過氣氛倒是挺友好。

　　鳴金休兵，兩人都是默默喝著茶。

　　一壺茶喝完，趙西平添了遭水，終於是忍不住再次開口了。

　　“其實我有點好奇，李先生自從五年前那次車禍後，便是杳無音訊……”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出發之前，趙西平自然是把李玄的所有信息，都查了個底朝天，詳細到從出生到現在每一件小事。

　　只是奇怪的是，中間這五年，一點記錄都沒有，以國家的偌大能量，什麽都查不到。

　　可以說是匪夷所思了。

　　“嗯，被個老道士救了，深山中修仙，學成才出山。”

　　李玄滴水不漏。

　　“也算是因禍得福。”

　　趙西平平穩接道，頓了頓，臉色悄然認真起來，歎口氣:“關於那場車禍，我這邊倒是有點消息，說給你聽一下。”

　　“那場車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嘛，你大學時捐過血，還當過華夏造血幹細胞庫的志願者，畢業後，有人問過你捐獻骨髓吧，你拒絕了。殺人，謀血。”

　　嗯?

　　聽到這話，李玄恍然明白過來。

　　國家能量，還是不可小覷，方哲死活查不出來的東西，這邊一清二楚。

　　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大學時腦袋一熱，自己加入了志願者，畢業後，有過這麽一個電話，只是那會兒準備結婚，也準備要孩子，怕對下一代有影響，便是拒絕了。

　　看了趙西平一眼，李玄心中明白，這是賣好了。

　　於是李玄也退了一步，道:“嗯，這消息值十顆丹藥。”

　　反正對於自己來說，都是無本之物。

　　趙西平擺擺手，開口道:“先不用算那麽清楚，前因後果我跟你說清楚，那個人呢，現在已經過世了，至於他的家族，挺大，不過也在沒落了，你什麽意思，想報仇嗎?”

　　拋出這個問題，趙西平也有考量李玄人品和心性的意圖。

　　上面的指示是，務必對李玄這個人，得出一個非常完整的分析報告。

　　這次談話，現場都秘密布置了視頻和錄音設備，事後會交給專業的心理學團隊進行分析。

　　“當然要報仇。 ”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沒那麽大度。”

　　李玄知道這裡有視頻和錄音設備，也大概猜到了趙西平的心思，只是依舊如此回答道。

　　聲音硬邦邦的，冰冷如鐵。

　　這五年，雖然自己獲得了很多東西，但同樣也失去了太多。

　　尤其是，女兒從出生到五歲，這段時間，自己在她的生命印記裡，是完全空白的存在，對於妻子顧小愛來說，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煎熬。

　　不管那是個什麽樣的家族，這筆帳都是要好好算一算的，至於怎麽算，那就是自己的事兒了。

　　包廂裡的氣溫，仿佛一下子降了下來。

　　趙西平心中也是微微一動，這個時候，李玄總算是展現出鋒芒和銳氣，還以為他真的沒有半點脾氣呢?

　　這會兒，他倒是有些為難了，到底，要不要把消息給李玄?

　　畢竟，那個家族，在華夏也並非等閑之輩，雖然已經日暮西山，真要鬧大了，並非好事。

　　趙西平不知道，在他思慮的過程中，李玄已然把他的全部思維，以搜魂之術，悄無聲息的盡數掃了一遍。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李玄看了看牆上的表，站起身來。

　　“今天先到這裡吧，回頭可以再商量，快十二點了，我要去接女兒放學。”

　　說完，便是乾脆利索的朝門外走去。

　　蘇定方和趙西平都是徹底呆住了，站起身來，嘴巴動動，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接女兒放學?

　　這麽……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