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OAOA發的臂章貼在右臂上方,顧振陽慢悠悠地走到辦公大樓前。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這個化工廠的內部結構。
阿爾法小隊被安排的住處在辦公樓正後方,中間隔著一大兩小三棟建築還有兩條寬闊的馬路。視野十分開闊且沒有任何遮蔽。
如果要采取行動,必須將阿爾法小隊的兩輛悍馬車都開到大樓跟前才有可能順利撤退。
“仲村先生!”
才走到大樓門口,顧振陽就被人叫住了。顧振陽並沒有回頭,因為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他和阿爾法小隊這幾天魂牽夢繞的人,目前OAOA手裡唯一一個C國人質任傑。
顧振陽眯起眼來,幾名恐怖分子正在驅趕著六名帶著手銬腳鐐身著橘紅色囚服的囚犯從辦公樓裡出來。
“怎麽,仲村先生也對這幾個人有興趣?”馬哈茂德從後面走過來站在顧振陽旁邊說道。
強自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顧振陽沒有正面回答馬哈茂德的問題:“叫我仲村就好,我只是一名遵從著主的教誨,為主而戰的戰士。”
顧振陽的回答愈發讓馬哈茂德趕到滿意。他指著那些穿著橘紅色囚服的囚犯說道:“這些囚犯,是我們最大的資本。通過他們,我們將讓所有異教徒知道,偉大的阿斯蒂摩爾斯的威能!讓他們恐懼,繼而被我們征服!”
說著馬哈茂德做了一個用力斬首的手勢。顧振陽點點頭道:“這是很正確的選擇,主的信徒絕不會屈服。”
看著人質一個個從身邊走過去,顧振陽極力壓製著內心想要拔出手槍直接搶人的想法,手指松開又捏緊,臉上卻好奇地問道:“這是帶他們去幹什麽?”
馬哈茂德指著遠方的人質快速地說道:“模擬處決,我的兄弟。為了讓這些可憐蟲不至於在被處決時痛哭流涕,我們隔幾天就把他們拉出去一次。每次先告訴他們,他們並不會死,我們只是為了警告他們的國家。最終他們會被釋放。”
“但他們最後都要死!所有的異教徒都該死!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旁觀一下,那些膽小的可憐蟲。”說完,馬哈茂德咧嘴笑了起來。在顧振陽眼裡,他咧開的嘴就像魔鬼的微笑。
這正合顧振陽的心意,於是顧振陽在胸口畫了一個倒十字,道:“正合我意,能讓他們等等嗎?我和我的弟兄們也想看看那些異教徒痛哭流涕的樣子。”
馬哈茂德故作佯怒地埋怨道:“當然可以。”
朝押送囚犯的恐怖分子招呼了一聲,馬哈茂德走了過去說了幾句當地的方言朝顧振陽喊道:“讓你的人一起來吧!”
化身傭兵潛入自然有潛入的壞處,代價就是等到了行刑的地方下車之後顧振陽他們現在不能帶著他們的主武器下車。
阿爾法小隊加上顧振陽八個人,光憑著幾把小手槍是不可能從周圍足足有二十多名的恐怖分子手裡搶人的。
下車的時候刺刀從悍馬車的後門下來,繞到顧振陽的耳邊用低不可查的聲音說道:“要不要行動。”
顧振陽只是輕輕搖搖頭,應該只是一場模擬處決。他們離人質還有一段距離,現在火拚的話,二十多名敵人,除了幾個模擬行刑的恐怖分子沒有帶步槍以外,其余所有人恐怖分子人手一把AKU。
阿爾法小隊自然是不怕死的,為了保護祖國的公民,他們願意賭上一切!
顧振陽顧忌的是只要開打後,哪怕只有一個恐怖分子拿槍對著人質掃一圈,
那阿爾法小隊就是在做無意義的犧牲。 幾名恐怖分子在人質前方約5米處架好了一台攝像機,他們互相用顧振陽聽不懂的方言互相大聲呼喝著,一名操著英式英語的蒙面恐怖分子在用英語讓所有人質跪下。
顧振陽和阿爾法小隊在不遠的地方沉默地旁觀著,八個精壯的漢子體內的血早已沸騰起來,自己的目標,還有那些被綁架的無辜者就在自己眼前。
包括顧振陽在內,所有人都把手不自覺地垂到身側,放在最容易拔槍的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名恐怖分子。如果發現哪怕有一絲不對勁,如果這是一場真實的處決的話,他們拚了性命也要強行開戰。
簡單的祭台和阿斯蒂摩爾斯的畫像被布置在人質背後,剛才那名操著英式英語的恐怖分子在頭上套上了一個黑色頭套,走到攝像機前背對著人質和阿斯蒂摩爾斯的神像向攝像機的鏡頭沉聲說道。
“給這些人質所在國的民眾!你們的ZF做出的愚蠢決定一樣,跟隨A國來對抗阿斯蒂摩爾斯的神聖國度。現在你們有72小時向你們的ZF施壓。催促你們的ZF做出明智的決定。只要支付2億鷹元,我們就會釋放你們指定的一名人質。否則,我手上的槍就會成為你們的夢魘。”
錄完這一段之後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從腋下的槍套中拿出一支格洛克手槍走回人質後方,又有五名恐怖分子戴上頭套走上前來,每個人抽出了一把手槍頂在人質的後腦杓上。
人質被迫對著阿斯蒂摩爾斯的祭壇圍成了一個環形,每個人的護照都被發到他們手中,一個手持攝像機的恐怖分子開始拍攝每一名人質的臨終遺言。
最先是從一個A國人質開始,只見他舉著護照,開始陳述自己的臨終遺言,語速平緩鎮靜,就像說的不是自己。
“給我最愛的父母:給我留點尊嚴,不要接受任何補償金,那些人最近在YLK發動空襲,給我的棺材上釘上了最後一顆釘。我希望我有更多的時間,我希望我能夠重獲自由,與家人重逢,但船已經沉沒了……”
刺刀覺得有些不對勁,輕聲急促說道:“這些人質太鎮定了,會不會是假的?”
“不是,馬哈茂德說他們隔幾天就會模擬一次這種處決方式,人質的神經已經麻木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另外我懷疑他們給人質喂食了大量鴉片或者鎮定劑。”
顧振陽低聲說著,綜合馬哈茂德剛才的話來說,這次應該就是一個模擬處決。至少目前為止,顧振陽可以看出那些手槍並沒有子彈上膛。
馬哈茂德向阿爾法小隊這裡走了過來,微笑著拍拍顧振陽的肩膀道:“仲村兄弟,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
“啊?”顧振陽在最開始的時候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他很快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極為狂熱地道:“您允許我這種新信徒也能參與這種偉大的主的祭祀?我真是太……”
“偉大的主對他的信徒總是仁慈和寬容的,它從不吝嗇自己的獎勵。”馬哈茂德鼓勵地拍拍顧振陽,帶著他走到前面。小聲對一個蒙著黑頭套的恐怖分子說了兩句。
那名恐怖分子摘下頭套, 露出一張長著大胡子的臉,對顧振陽鼓勵地說了大聲說了幾句,就退到一邊。
“拿著這把手槍,在你真正為了偉大的阿斯蒂摩爾斯獻上異教徒的鮮血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弟兄!”馬哈茂德從槍套裡抽出自己的手槍拉了一下槍套後遞給顧振陽。
他越說聲音越大,周圍的恐怖分子都狂熱地用當地方言叫喊著。別的聽不懂,但是阿斯蒂摩爾斯的發音顧振陽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可是手槍一入手,顧振陽心裡就是一顫。這是一把M1911民用版,這種手槍顧振陽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槍裡有沒有子彈入手一掂量就能知道。
這把槍是有實彈的!!怎麽辦,顧振陽腦子裡現在一片亂麻。為了任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在面對那些殺人如麻或為富不仁的敵人或者上位者他的內心同樣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可是他從沒有濫殺無辜!
而就在現在,因為自己的潛入計劃,現在自己正握著一把子彈上膛的手槍,面前跪著的雖然不是自己的任務目標,可也是一個無辜的人質!怎麽辦?!怎麽辦?!這時候,他那雙曾經染滿鮮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怎麽了?我的兄弟?!”馬哈茂德湊上前來看似關心地問道,但是他背在身後的右手則衝那些恐怖分子打了一個手勢,那些OAOA恐怖分子的槍口也抬了起來,瞄準了阿爾法小隊。空氣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緊張。
一邊是自己的弟兄,一邊是無辜的人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