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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國打嘴炮》四十四 做說客命歹逢劫匪 亮寶劍不幸遇猛男
  八月中的一天,正是天熱的時候,烈日下,一匹四蹄雪白的大黑馬穩健的小跑在路上。

  按說黑色特別能吸熱,這黑馬也應該熱的難受,可看它神氣,一雙大大的杏核眼滴溜滾圓,精神得很,一看便知道,是匹難得的駿馬。

  北人乘馬,南人乘舟,這是至理名言,產馬之地多在北方,若說這匹四蹄踏雪的神駿在北方都能算一輛法拉利,在這南方,簡直就是布加迪威龍的乾活了。

  在路邊樹蔭裡乘涼避暑的幾個漢子,看的眼都直了,一個瘌痢頭的赤膊漢子情不自禁的自語道:“我的乖乖,這馬也太漂亮了吧?這要是弄回去,獻給大當家,怎麽不給老子一把交椅坐?”

  他的身邊是個壯碩的禿子,見瘌痢頭饞的口水都快下來了,不由鄙夷道:“大當家現在可沒意思騎馬,一心想騎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呢,咱們要是弄不來一個名士,大當家騎不了小娘子,卻不免要借你這廝撒火。”

  瘌痢頭聽了一抖,似乎被惡心的不輕,一口口水呸在地上,斜著眼道:“要我說,那女人也太作怪了,看那歲數,不是沒了漢子的寡婦,便是逃婚的破鞋,我們大當家不嫌棄,肯給個壓寨夫人做,她偏偏還不知足,要什麽名士做媒主婚。大當家也是昏了頭,一個女人而已,一拳頭砸昏了,還不是想怎麽騎怎麽騎?這鬼日的日頭這麽大,叫我們到哪裡去找名士?”

  禿子嘿嘿一笑,指著道:“你滿眼裡只有馬,沒瞅見馬上那人嗎?”

  瘌痢頭連忙細看,果然那匹神駿黑馬身上,坐著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襲白衣,手持羽扇,腰懸寶劍,面目英俊,正如傳說中文士模樣。

  不由大喜:“正是餓漢子遇見小寡婦,再沒這般恰好的!本指望混進南昌縣才能弄到名士,沒成想路上就遇見了。”

  豫章郡的郡治南昌縣,卻是周圍最為繁華之地。這裡已是山越之地,蠻漢相雜,文氣不盛,也只有南昌或能尋到幾個名士。

  可南昌縣離此地還有一百余裡,炎炎烈日趕路艱難,若真是在此弄到個名士,豈不是可免奔波之苦?

  這夥人都是做慣強人的,相互打了個顏色,便繞路潛行,要去截那一人一馬的去路。

  這匹四蹄踏雪的好馬,當然便是禰爺的坐騎黑寶兒,騎在黑寶兒身上的英俊文士,除了禰爺還能是何人?

  數日前丹陽分兵,分了府庫中的糧草,甘寧引八千眾徑取余杭,丁奉引四千眾牽製徐琨,將丹陽委托本地三個最大的世家聯管,禰爺帶著劉大膽隨手護衛,去說豫章太守華歆。依原本甘寧的意思,至少也要派出幾百人貼身保護,但在禰衡看來,軍中馬匹不足,這幾百人若都是騎兵,甘寧、丁奉的戰鬥力必守影響,若是步兵,人多目標大,速度又慢,所以乾脆覺得隻帶劉大膽一人,二人都騎快馬,遇見危險走為上策,若是遇見幾個劫道的蟊賊,劉大膽一人也足以料理。

  沒成想走到半路,劉大膽不知吃錯了什麽東西,上吐下瀉,隻得打聽著找了個醫家給他看病,耽擱了一天時光,劉大膽病情稍緩,卻仍是下不得床、騎不得馬,禰爺要趕時間,隻得多與醫家銀錢,拜托他醫治照顧劉大膽,自己則鼓著勇氣單身上路。

  這會兒禰爺坐在馬上,小扇子雖然啪啪搖的挺勤,看上去跟公子哥兒逛大街似的,可是心裡卻是吊著的——久聞山越人多好劫掠,這南昌外的彭澤,更是有名的賊人藏身之所,因此特意遠遠繞路,

寧肯多走半日,也不冒險過鄱陽。  一路邊走邊想,忽然一抬頭,猛看見前面路上站著長長短短五七條漢子,個個持兵刃,露凶光,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自己。

  禰爺微微衝對方一笑,輕輕一帶馬韁,便要勒馬而逃,回頭又是一驚,一個相貌凶蠻的禿子,帶著三四條漢子,不慌不忙的從身後包抄而來。

  千逃萬躲,還是遇上山賊了。

  禰爺心中微慌,但好賴在這時代混了大半年,戰場就上了好幾遭,雖然沒殺過人,可畢竟見多了生死,膽氣也初見規模。

  別慌!別慌!禰爺暗暗安慰自己:像這種小嘍囉,一般都是戰五渣,真不行縱馬直衝,諒他們也攔不下來。

  想到這裡,禰爺深吸一口氣,倉朗朗腰間寶劍出鞘,單身提在手中——劍倒是一把好劍,遠看一抹寒光,近看一泓秋水,乃是袁術做皇帝時的禦劍,被劉備連馬一起賜了禰爺,自到手中以來,打開看了一回,到了今天,正好是第二次出鞘。

  恰好不遠處有一棵手腕粗的小樹,禰爺一催馬,黑寶兒往那樹走了幾步,禰爺暗暗運足了力氣,奮力一劍,仗著劍刃鋒利,果然將那樹一刀兩段。

  冠蓋般的樹冠落在地上,聲勢倒是不小,禰爺趁機長笑一聲,將手中長劍一橫,清聲道:“某乃青蓮劍仙李太白,與蜀山長眉真人學劍二十載,真人賜我神劍一把,名曰青索,令我持此劍遊歷天下,會英豪,蕩不平!某入世三年來,縱橫八千余裡,敗盡名家,求一敗而不可得,故又號李求敗!汝等來此, 可是不忿我不敗之名,要來與我挑戰比劍的嗎?”

  前後一群山賊聞言一愣,仔細看去,只見禰爺人如珠玉,劍橫清光,坐騎神駿,果然一副超凡脫俗的氣場,不由暗暗膽怯,都道:不好,本以為是個文士,沒想到竟如此扎手。

  前面的瘌痢頭忍不住便陪了個笑臉,又衝對面的禿頭擠了擠眼睛,意思是點子扎手,我們扯呼吧。

  可是一來隔得比較遠,而來禿頭眼神並不是特別好,近了清清楚楚,遠了就有一點模糊,一看瘌痢頭的眼神,頓時恍然大悟:點子扎手,亮亮本事。

  他以為瘌痢頭是嫌就此退走太丟人,喊他稍微露一手,不要讓這位劍仙太小看了自己,然後再體體面面的轉進呢。

  他的兵刃一柄巨斧,有半拉車輪大小,拖著父子左右一掃,找了棵木桶粗的松樹,走到近旁,先拋下斧子,往手中呸呸吐了兩口吐沫,兩隻手一頓猛搓,這才趁著熱乎勁兒提起巨斧,吐氣開聲,嘿的一聲大吼,那斧子仿佛憑空卷起一道狂風,嗚的一聲就劈向了大樹。

  唰!巨斧收回,禿頭壯漢滿臉謙虛之色,對禰爺抱了抱拳:“凡間武藝,的確不如尊駕劍術驚人,但也未必沒有一拚之力。不如尊駕賣我等一個面子,原諒我們冒犯之罪,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可好?”

  話猶未了,只聽“嘎拉拉……哄”的一聲巨響,卻是大水桶粗細的松樹終於斷桅兩節,重重砸落在地,響動唬的禰衡不由自主的一驚,手中長劍也落在了地上。禰爺立刻心知:糟!勞資一個沒把持住,果然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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