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如墨,這一抹鮮紅顯得分外打眼。.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女’鬼的身影飄在窗外,穿著嫁衣,沒有紅蓋頭,娟秀的臉上少了一隻眼睛,而換做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洞’。
阿龍跌坐在地,雙手撐地,手忙腳‘亂’地想往後爬。
哐!
他剛爬了幾步就撞上飯桌,放在桌邊的一盤蘋果被撞得滾落一地。
紅衣‘女’鬼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輕飄飄地一晃,就從窗外進得屋內。
紅‘色’的裙擺拖地,也看不見裙下的是否有腳。
阿龍大顆的汗珠自額頭滾下,張嘴剛喊了一聲,卻看見‘女’鬼食指豎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
習慣了遵從規矩的阿龍立即閉嘴,只是仍遏製不住心臟的狂跳。
‘女’鬼見他聽話,也沒有再靠近,而是將伸在嘴邊的手掌完全張開,盯著手指上還在濕潤的鮮血。
小三的鮮血。
‘女’鬼左眼微眯,伸出同樣鮮紅的舌頭,細細將每根手指上的血液‘舔’個乾淨,每‘舔’完一根還會停頓一下,仿佛在咂嘴品味。
阿龍看著‘女’人緩慢地動作,覺得呼吸異常困難,卻連張嘴大喘氣都不敢。
‘女’鬼的手指終於恢復了青白的膚‘色’,只有指甲是烏黑的。
她緩緩地側身蹲下,似乎伸手想去拿地上的大蘋果,卻在臨要拿到時,除了拇指外的四根指頭如利刃般猛戳進去。
噗嗤一聲,汁水四溢。
剛才,她就是這樣戳進了小三的心臟吧?
‘女’鬼走了過來,蹲下湊近,那張恐怖的臉離阿龍不過三十公分距離。
她將手上‘插’著的蘋果緩緩取下,放入阿龍的懷中,順手將蘋果汁水擦在了阿龍的衣服上。
阿龍頭不敢瞎動,視線下瞟,看著大紅蘋果上面的指‘洞’,開始不禁想象當那幾隻修長青白的手指‘插’入自己心臟時,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你……你……你是誰?”阿龍實在受不了‘女’鬼沉默的凝視,顫抖著開口問道。
‘女’鬼又盯了他一會,才清冷地說道:“你說呢?”
阿龍真的感覺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子,但是也無法完全確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至少不會是前些天那個被他們活賣的智障‘女’子。
智障‘女’子是在天橋下‘露’宿,被小三用些吃食‘誘’騙回來的。在灌‘藥’後,以為她已經死了的兩人還給她簡單抹了個臉。
她可沒有眼前這個獨眼‘女’鬼長得清秀。
“我不知道……”阿龍看到‘女’鬼的左眼裡閃出寒光,立刻改口道,“不不不,我想起來了!是我們對不起你,偷了你的屍體給別人配‘陰’婚……我們不是人,對不起!我去將你的屍體安葬回原處行麽?你也不想自己流落在外對吧,求求你,讓我彌補行麽!”
阿龍果斷求饒。在他想來,如果不是智障‘女’子怨氣成鬼,那就必定是最近做下的那些掘墳盜屍的事了。只是幾個月一共做了十多次,他實在記不得這紅衣‘女’鬼是哪個。
反正‘亂’碰吧。
“哼。”‘女’人並不多言,而是冷哼一聲。
這聲冷哼聽在阿龍的耳裡,像是一個極重的秤砣,重重砸在了他的心臟上。若不是‘女’鬼的臉就在眼前,他差點立刻跪下磕頭。
他顫顫巍巍地說著:“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都是畜生,因為你死了不少時日都已經非常腐爛……啊,不是,是稍微有些面‘色’不好了,導致買家拒收後,我們還拿你的屍體撒氣。對不起!我們是畜生!我一定想辦法彌補!求求你了!”
“你自己說吧,你們都對我幹了什麽?我倒要看看,你自己乾的事,是不是都忘了!”‘女’鬼聲音無高無低,可是卻透著森森寒意。
阿龍老實懺悔道:“我們不是人啊!明明是自己偷了被好生安葬的你的屍體,買家不肯要之後,還喪心病狂地把你的屍體用車拉到無人的山上,用石頭砸得稀碎……還一人對著‘尿’了一泡,這才覺得泄憤,扔進山谷。我們做的這真不是人事!求求你,我明天就去山谷將你撿齊,好生安葬,給我個機會吧!”
‘女’鬼也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回事情,聽完後愈發覺得憤怒,手指緩緩抬起就想戳下。
阿龍已經徹底崩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那哭著,完全沒注意窗外竟然飛進來一隻黃‘色’的紙鶴。
紙鶴速度很快,扇了一下翅膀就到了阿龍的腦後,懸停在空中,看著臉‘色’不住變幻的‘女’鬼。
‘女’鬼的手指也頓在空中,糾結了許久方才頹然放下,她賭氣似的再也不看紙鶴。
“你既然知道自己做過的惡事,那就該明白,我現在沒殺你不是因為殺不了。”‘女’鬼側頭,看了一眼沙發上小三的屍體,“而是我想看看一個人到底能痛苦、絕望到什麽地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又湊近了些,輕聲說:“你可能有時看不見我,但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在的。”
阿龍被這‘陰’惻惻的話嚇得不停哆嗦,嘶啞著哭喊道:“我求求你,我作惡多端,可我手上真的沒有害過人命……你讓我幹什麽都行,你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啊!”
“你沒有害過人命,但你卻眼睜睜看著你的同夥殺人。哼,你現在就去那個智障‘女’的合葬墓,將她挖出來,好好看看你們和斐家的幾個畜生是怎樣害死她的。”
‘女’鬼說完便站起身來,也不轉身,直接朝後飄走。
出窗的刹那,她對著還呆坐在地上的阿龍說道:“我說過,現在。”
阿龍這才醒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抓著車鑰匙就往外奔去。
齊子桓在小區兩棟樓房之間的黑暗處,默默看著匆匆奔出樓道跑去開車的阿龍。
他的身旁一陣‘陰’風,紅衣‘女’鬼已出現在一旁。
“我說過, 要留這個活口。”齊子桓語氣冰冷,很不滿意。
紙鶴也悠悠飛來,落在齊子桓肩上休憩。
“可是……”‘女’鬼並不服氣,還想說著什麽。
齊子桓一揮手,將她打斷,嚴肅說道:“幾個人的離奇死亡,不過最後就是被扔進了陳案舊案的故紙堆中。我們留下完整的一條線,再給官方一個介入的契機,一舉破獲了整個犯罪集團的同時,這些被盜屍被殘殺的受害者才會被媒體關注到……有了輿論,才有可能再次進行全國范圍內的整頓。”
齊子桓仰頭歎了口氣。
“不管整頓清掃究竟能夠管用幾年,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就因此減少了不少受害的家庭。”他說著說著,聲音也沒有剛才的冷冽,反而有些無力和疲憊,“我們的力量其實非常微弱,所以,我們應該要揭開而不是幫著掩埋。”
“我啊,只是個普通人,你也不過是個普通鬼。可是既然遇上了,總得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