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喜當爹什麽的只是齊子桓一個惡趣味的猜想。
說不定人家是兩情相悅、摯愛一生呢。
收回目光,齊子桓拿著隨身的行李袋跟著韓泰上樓。
他們的房間都是在17樓,兩間大床房,韓泰是走廊盡頭的一間,齊子桓則在他的斜對面。
各自回房,齊子桓先去放水洗了個澡。
自接到韓泰的電話起,他就開始一路奔波,到達深市之後也是見老包、挖墳地忙個不停。
慢慢將一身風塵洗去,披著浴巾坐在床邊,這才終於是靜了下來。
DNA鑒定只是他最後的倔強,其實從看到棺中屍骨開始,齊子桓心中已經接受了父親逝世這個事實。
這個事實讓他的情緒很複雜。
有些悲傷,但又不是那麽強烈。
更像是一件掛懷許久的事情總算有了一個結局。
心中無端就空落落出一塊位置。
空得有些難受……
他發了一會呆,起身準備給自己燒壺開水,可突然想起網上流傳的一個說法,趕緊停手,轉而擰開了酒店贈送的礦泉水。
據說千萬不要使用酒店的燒水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上一個客戶是用它來煮過襪子還是內褲。
……
第二天上午。
齊子桓正在酒店自助餐廳吃著早飯,並為早餐裡既沒有油條豆漿又沒有湘省米粉而鬱悶著。
韓泰頂著一對黑眼圈打著哈欠走了進來,隨手拿了一杯牛奶和兩片麵包就坐在了齊子桓對面。
“齊先生,昨晚我跟本地的朋友打聽過了,這邊有許多家鑒定機構都能完成DNA鑒定的。”韓泰有些懨懨地吃著麵包,一邊盡職匯報道,“今天早上我也挨個在網上查詢了一遍,按照找到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谘詢。”
“怎麽樣?我們這種情況能做麽?”齊子桓有些緊張地問道。
畢竟他手中持有的不是新鮮血液或者毛發,而是八年前的屍骨遺留下來的人體組織,按說真正的法醫肯定是能夠進行鑒定比對的,可民間機構能不能進行這樣的鑒定就不一定了。
韓泰緩緩說道:“正規途徑怕是不行,我打電話問了一圈,基本上都是說時間太久的樣本無法進行鑒定,或者要求提供雙方的身份證件,如果沒有證件則需要提供法院或者警方的文書。”
“那怎麽辦?還可以想想其它辦法麽?”
“您先別急,我發現這個情況後,馬上去托了一個朋友找關系,現在已經答覆說有一家能做了。就是費用比正常的價格要高一些,時間上也要至少半個月時間。”韓泰不愧是老江湖,將事情事情辦得滴水不漏。
齊子桓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嗯,費用無所謂,時間也可以等。韓師傅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這段時間已經麻煩你很多了。”
“我孤家寡人一個,沒關系的。”韓泰好像胃口不佳,將吃了一半的麵包放下,小口喝著牛奶,“那這樣的話,我們待會就去那家機構,還要從您身上采集一些樣本才行。”
“好,一會吃完就去。”齊子桓想想又好奇問道,“韓師傅你這是怎麽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昨晚去體驗深市的夜生活去了麽?”
“哪有那精力。唉,也不知是我幻聽還是怎麽,昨天上半夜我總覺得房間裡有動靜,可四處檢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後來下半夜終於沒聲響了,我反倒瞌睡走了,睡不著了。”韓泰苦著臉說道。
齊子桓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是靈異版柯南的覺悟,聽到異常趕緊追問道:“有動靜?你具體說說是什麽情況。”
“就是總覺得有東西在敲牆,悶悶的,聲音不是很大。我仔細分辨了一會,絕對不是敲門的聲音,而是敲牆的那種沉悶聲響。”
“會不會是隔壁房間在辦事。”
嗯,厚重的床鋪敲著牆,這種事情在酒店真是司空見慣。
“我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直到後來我才覺得不對頭。”韓泰搖頭說道:“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傳來聲音的牆壁是靠盡頭的那堵牆。我本來就是住在這層樓的最後一間房,我還特地跑到走廊的窗戶探出頭看過,那面牆就是酒店外牆,外面也沒見著有什麽東西。”
“是有節奏的還是?”齊子桓一時間也沒有什麽頭緒。
“不算有節奏,咚咚咚的間隔不定,有時過了好久才冒出一聲。”韓泰喝完牛奶,拿紙巾擦了擦嘴,“具體響了多久我也無法確定,因為開始一直開著電視,並沒有留意,直到要睡覺時才發現。”
“後來就沒了?”
“大概一直到兩點多鍾吧,突然就沒了聲音。 今早醒來後我也特別留意了,再也沒有聽到了。哦,對了,我在這個中間還隱約聽到了兩聲狗叫,所以我才懷疑是不是昨天那段時間出現幻聽了。畢竟我們住在酒店17樓,怎麽也聽不到樓下的狗叫吧。”
“額……聽到狗叫這個是有可能的。我昨天看到一個小姑娘偷偷帶了隻狗住在這酒店裡,也許她也住在我們那一層。”齊子桓憋著笑說道,“這樣吧,我們待會先去把DNA鑒定這事給辦了,回來後我幫你看看房間。”
韓泰雖然對齊子桓的底細不是很清楚,但對他在某個方面的權威還是不敢質疑的,當下立刻感激道:“那太謝謝了,齊先生您如果看了說沒問題,我也能住得更踏實些。”
……
吃完早飯,兩人驅車來到一家司法鑒定所。
韓泰的朋友也是委托別人過來,等了好一會才姍姍出現。
那人帶著齊子桓進去交錢、填表、照相,然後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拿著棉簽往齊子桓口腔上壁輕輕一抹,整個流程便已完成。
“回去等著吧,會有電話通知你們過來拿結果,到時就知道你兒子是誰的了。”那個朋友的朋友平日裡說順了嘴,最後交代一句就要離開。
“不對,我要查的是,那個樣品究竟是不是我父親……”齊子桓有些無語。
那人也沒停步,向後揮了揮手,走了。
隱約還能聽到一句嘀咕聲。
“這種事,問你媽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