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乞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饒是他苦修龍變經,融合了這麽多蛟龍精血,肉圞體比尋常修士強悍了許多,依舊是雙膝碎裂,鮮血好似不要錢的泉水一樣噴了出來。勿乞痛得悶圞哼一聲,雙手撐在地上正要站起身來,頭頂又是一股龐大的壓力當頭砸下。
‘哢嚓’一聲,勿乞雙肘、雙肩同時脫臼,他一腦門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出‘當’的一聲巨響。勿乞痛得眼前黑,腦袋裡暈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吐出一口血,勿乞茫然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前方數十丈外那翠玉高台上的女子。
這翠玉高台方圓數丈,高有十丈左右,外皮只有薄薄一層殼,裡面好似充盈著翠綠色的玉膏玉髓。一團蓮藕浸泡在玉台中,一條蓮圞花莖稈從玉台內延伸出來,托起了一朵面盆大小的紫色蓮圞花。薄薄的紫氣從蓮圞花中噴圞出,恰恰裹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身穿紫袍的絕色圞女子身形朦朦朧朧的,宛如水波倒影一樣不時閃爍、蕩起一絲漣漪。就在勿乞打量她的時候,女子的胸口突然噴圞出七團黑色的濃煙,黑煙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噴圞出,化為無數細小的魔頭在她身上一陣亂扯亂抓。女子身圞體一陣陣的顫圞抖著,下方的紫色蓮圞花噴圞出大量紫氣融入女子的身圞體,讓她被那些細小魔頭襲圞擊變得越來越稀薄的身圞體’好容易才保持了完整。
足足過了一盞茶時間,那些看起來似乎壯圞大了一絲的魔頭才重新化為黑煙衝回女子的體圞內。女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身圞體輕輕的歪了歪,但是很快又挺圞起了胸膛,懸浮在了那朵紫色蓮圞花上。
身圞體一扭,勿乞脫臼的肘子、肩膀自動的對上了關節,他身圞體一搖,正要跳起來,那女子雙眸中寒光一閃,一股無法阻擋的可怕巨力當頭轟下。就好像蒼蠅拍打蒼蠅一樣,勿乞悶圞哼一聲,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打得平攤在地,渾身鮮血噴圞出,在地上濺開了一團噴圞射狀的巨大血跡。
“你圞媽圞的!”勿乞氣得怒罵開口,這女人簡直蠻橫無理到了極點,就算勿乞他們擅自闖入了這裡,但是有她這麽不說一句話就直接下手折辱人的麽?氣急敗壞的勿乞哪裡還管這麽多?他左手一晃,禁靈索帶起一條長有百丈的紫色長虹,照得整個殿堂內所有人須眉皆紫的朝那女子纏了上去。
可是平日裡無往而不利的禁靈索還沒靠近那女子,只見她隨手一指,禁靈索就好像小媳婦碰到了惡婆婆,乖乖的化為一條紫色繩索落在了那女子手中。這女子冷冷的望了勿乞一眼,隨手在禁靈索上一抖,勿乞隻覺元神一陣劇痛,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他留在禁靈索中的一縷分神已經被一股極其可怕的酷寒之氣化為烏有。
那寒氣的可怕程度,是勿乞從來沒有碰到過的。哪怕禁律神炎在那寒氣面前,也似乎略遜了一等口就聽那女子‘嗤嗤’冷笑著,搖頭不屑的說道:“一條下下品的仙器,就想對付得了我?”
勿乞一呆,手一指,貪狼劍化為一道黑光射圞出,十四顆狼頭盤旋飛舞,出尖銳難聽的狼嘯聲。可是和禁靈索一樣,還不等貪狼劍碰到那女子,她隨手輕輕一點,貪狼劍就帶著不甘的嘯聲落在了她手中。
女子隨手一抹,勿乞留在貪狼劍內的分神再次被抹殺,他再次一口血噴了出來。
“混蛋!”勿乞氣得直翻白眼,他不管不顧的手一揮,無數龍鱗金光從他左手噴圞出帶著刺耳的尖嘯聲直刺那女子的身圞體。這女子淡淡一笑,隨手一點,想要依樣畫葫蘆將所有龍鱗金光收服。可是戊土龍鱗盾上附著的一點先天戊土精氣卻不受她控圞製,金光帶著淒厲的嘯聲繼續朝前疾飛,眼看就要射圞到她身上。
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她低聲咕噥道:“先天戊土之氣?這小子如此修為,倒是好緣法!”
手一揮一甩,一片極薄的朦朧水晶壁帶著悅耳的冰片炸裂聲在女子面前出現。龍鱗金光擊圞打在水晶壁上,只是濺金光水汽,就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彈了回來。金光哀鳴著返回勿乞的手中,再看那水晶壁,上面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好似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攻擊。
饒有興致的看著勿乞,這女子點頭笑道:“好小子,你不過元嬰修為,居然能有這麽多好東西?難不成現在外界都變天了’天才地寶滿地都是麽?”
冷哼一聲,勿乞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經不受自己控圞製,他眉心紫色的豎目驟然張圞開,冷電鏡所化的豎目內一陣紫雲盤旋,無聲無息的噴圞出了一道頭圞絲般細小的紫色電光。一聲巨響,電光在水晶壁上炸開,將水晶壁都炸得向後倒退了大概一條頭圞絲這樣的距離。
看著冷電鏡也失去了平日裡無圞堅圞不圞摧的功效,勿乞不由得傻眼了。
他呆呆的看著那女子,再看看身邊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燕齊君等人,只能苦澀的笑道:“前輩果然有莫測的神通法圞力,卻又何必和我們這些晚輩為難?”
勿乞突然想起了盜得經中最後的那一段兒話——那是那個虛影對傳承了盜得經的勿乞的最嚴厲的告誡:周天之內,大神通者無窮無盡,誰也不知道這天地之間有多少了不得的人物。盜得經,是大緣法,大神通,但是盜得經是否是天下第一的神通秘法?
哪怕盜得經玄妙無窮,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卻也沒有半點兒用處。
勿乞提起一口氣,微微感應了一下四周的空間,虛空穩固,已經被一股絕大的力量封圞鎖。哪怕勿乞自燃元神,不惜耗費全身精血做拚死,一擊,他的血遁之術也無法擊破封禁了空間的那股力量。這股力量太強大,強大到出了勿乞如今境界所能理解的極限,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脫身的可能。
苦笑一聲,雙手雙足都受到重創的勿乞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他向那女子苦笑道:“前輩有何吩咐,隻管說就是。”
那女子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勿乞一陣,過了足足一刻鍾,她才淡淡的說道:“我是玄金水母,我師承……”沉吟了片刻玄金水母搖頭歎息道:“罷了,落得如今地步,倒也不好提起師門,免得辱沒了尊師的聲名。當年極盛之時,仙體沒有被打壞時,我是六品金仙。這天水玄宮是我遊歷天下開辟的一處臨時行宮。”
六品金仙!勿乞的眼珠子驟然變得雪亮一片!難怪這女子有這麽可怖的實力,難怪她有這麽匪夷所思的能力,難怪她能將勿乞等人輕圞松的玩圞弄於手掌之上!難怪勿乞也看她只是一縷兒殘魂,甚至連仙魂的核心烙印都已經粉碎了,這裡就是一縷殘破不堪的魂靈兒,但是依舊有著如此可怕的力量。
六品金仙!
天仙三十六品,金仙十八品’六品金仙’在金仙當中也是上上等的存在。按照白雲仙門藏經閣中對於仙人品階的介紹六品金仙,那是足以開宗立教,佔據數十個大小天境獨霸一方的厲害人物。
就說勿乞他們所在的小圞洞元天境,按照白雲仙門中的記載,負責統轄整個小圞洞元天境的仙君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十四品天仙。在六品金仙的面前,三十四品天仙連螻蟻都算不上,連稱之為塵埃的資格都沒有,金仙和天仙的差別,就等於天仙和犯人的差距,那是完全的兩種迥然不同的——生物!
小心翼翼的看著玄金水母,勿乞乾笑道:“敢問,您怎麽落到了如此地步?不僅只剩下了一縷殘魂,而且還被惡圞毒禁製附身,日夜受魔頭煉魂之苦,哪怕您借助那紫蓮圞花滋生的一縷‘紫田養神霧’熬下去,您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吧?為何不趕緊脫身,轉圞世投胎呢?”
詫異的收起水晶壁,玄金水母冷眼看著勿乞頷道:“想不到,你這小娃娃,居然有這樣的見識?我如今的確是一縷殘魂,就連仙魂核心都被打碎啦。若不是我幼年時僥幸得到了一顆紫魂天蓮子,怕是早就魂圞飛圞魄圞散不複存在了。”
輕歎一聲,玄金水母雙眸中寒光一閃,她冷笑道:“只可惜,仇人不死,大仇不報,我怎舍得死?”
勿乞沉聲問道:“為何不聯絡師門,求師門出手援圞救?”
玄金水母雙眼一翻,她厲聲喝道:“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怎能讓師門知曉?若是被他們知道了,我……我,我還見得人?還能活得下去麽?”
勿乞和燕齊君等人全傻眼了,趙括結結巴巴的插嘴道:“但是,和魂圞飛圞魄圞散比起來,哪怕……”
玄金水母遙空一掌拍出,將趙括抽得慘嚎一聲從地上飛起來十幾丈高。玄金水母冷笑道:“無知小兒,懂得什麽?寧可魂圞飛圞魄圞散,這臉面也是要守住的!”
勿乞苦笑道:“那,您既然不向師門求救,又如何報得大仇呢?”
玄金水母沉默了一陣,這才緩緩說道:“所以,我要收一個門人,讓他為我去報仇就是。弟圞子為師尊報仇,天經地義,倒也不會嘲笑我……
不要怪我把你們抓進來就下重手,不好生懾服你們,你們又如何知道我一身高深莫測的仙法神通?”
勿乞等人全呆住了,感情這死要臉的玄金水母,是因為這個緣故對他們大打出手?
這苦頭,吃得好沒有來由!
就在勿乞他們苦笑的時候,玄金水母雙眸中透出淡淡白光,對著勿乞一行人掃了一眼,突然朝勿乞招手笑道:“你這小子,身懷先天戊土之氣所化法圞器,造化也是不錯的,未來成就也可期冀。可願拜我為師啊?”
不容勿乞反駁,一股大力將勿乞拎起來,直接將他拎到了玉台上。
‘當當當當”勿乞昏天黑地的九個響頭磕了下去,差點沒撞碎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