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和楊洋洋又交談了一陣之後,楊洋洋最終還是獨自離開了。
正當嚴小開也準備打車走人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嚴小開掏出手機看看,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疑惑的接聽起來,“喂!”
好一陣,那頭才傳來一個幽幽的女聲,“是我!”
嚴小開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是郝婞,心裡歡喜了一下,可是聽仔細些,發現並不是她,而是黑田優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嚴小開一直都認為的,對付異族,他也總是毫不留情,可是面對著這個和自己有過數次床第之歡的異族女人,他的心始終也沒辦法狠起來,想起她身上肩負的什麽家族使命,又沒辦法完全溫柔,隻好不鹹不淡的道:“你怎麽會找我?”
“我……”黑田優美猶豫了一下,終於低聲道:“我求你一件事情。”
嚴小開道:“你說!”
黑田優美道:“如果我父親是落在你的手裡,不管怎樣,請你留他一命。”
想到黑田俊熊,嚴小開的心終於冷了下來,反問道:“你認為憑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嗎?別說是死一次,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贖不了他的罪。”
黑田優美道:“我知道,所以,我求你!看在……我們的一場情份上。如果你讓他活著,以後我就是你的,你希望我怎樣,我就怎樣。”
嚴小開冷聲道:“黑田優美,你別傻了,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將你扔出去,推到別人的床上,這足見他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他的女兒,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工具而已,你何必為了他作踐自己呢?”
黑田優美幽幽的歎口氣,“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父親,我是他的女兒,這一點是無法更改的,作為女兒,我應該為他求情,就算是還他的養育之恩吧!”
嚴小開沒有說話,如果真的要說,僅僅只有兩個字:愚忠!
黑田優美道:“嚴小開,我不敢奢求別的,只求你讓他活著,只要你能讓他活著,我可以做你的奴做你的仆,把你當作我的天我的地。”
嚴小開糾結了好一陣,終於歎氣道:“優美,毫無疑問,你切中我的軟肋了,我這個人雖然有大志,但最敗就是心軟!”
黑田優美心中一喜,忙問道:“你答應了?”
嚴小開沉吟一下,終於道:“我會盡能力的留他一條命!”
黑田優美迭聲道:“謝謝,謝謝你!”
嚴小開打斷她,聲音有些故意的冷漠,“這,僅僅只是一場交易罷了,我會努力做到我所答應的,我也希望你信守自己的承諾。”
黑田優美道:“我知道!”
掛斷了電話之後,嚴小開覺得自己真的開始變成一個壞人了,因為他原本就沒想過要殺黑田俊熊,而他的任務也不允許黑田俊熊死掉,夏冰已經說了,必須得把他帶回去。
剛才他之所以答應黑田優美,僅僅只是順水推舟罷了。至於黑田優美會不會真的信守她許下的承諾,那就留待歲月來考證吧!
扔下了心事,嚴小開就再次揚起電話,打給了項豐。
項豐稱他和項珂兒及六叔等人還在醫院那邊。
嚴小開這就打了輛車,直奔伊麗沙白醫院。
在他到達醫院門前,下車往裡走的時候,,他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來電話的是旺哥仔。
毫無疑問,他和黑田優美一樣,也是以家屬的身份找自己的。
嚴小開想了想,終於還是接通了電話。
旺哥仔在電話那頭焦急的道:“大哥,大哥!”
嚴小開淡淡的問:“怎麽了?”
旺哥仔道:“大哥,我大伯失蹤了!”
嚴小開有些好笑的道:“奇怪了,你大伯失蹤了找我幹嘛,你應該報警啊!”
旺哥仔苦笑一下,我一個黑社會,我報什麽警啊?“大哥,你別玩我了,你告訴我,我大伯是不是落在你手裡了?”
嚴小開道:“旺仔,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否則我會告你誹謗的。”
旺哥仔道:“大哥,如果你真的抓了他,你就放了他吧,他是無辜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小鬼子黑田俊熊搞出來的。”
嚴小開道:“你大伯是無辜的?可我所了解的怎麽和你說的不一樣呢?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大伯上杜彩詩的視頻呢!”
旺哥仔道:“他那是被灌醉了,他自己也糊裡糊塗的。”
嚴小開淡淡的反問:“不管他是醉的還是醒的,做了就是做了,這點你能否認嗎?”
旺哥仔道:“我……”
嚴小開打斷他又道:“旺仔,你也是出來混的,難道連最起麻的江湖規矩都不懂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就要認,打要立正!你大伯既然做錯了,那就得付出代價。”
旺哥仔道:“這麽說,他真的在你手裡?”
嚴小開模棱兩可的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這樣說!”
旺哥仔道:“那他去哪了?”
嚴小開道:“你問我,我問誰呢,或許他自知罪孽深重,為了避免被項豐砍死在街頭,先一步跑路了也不一定呢!”
旺哥仔搖頭道:“不,大哥,他肯定是落在你們手裡的,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嚴小開搖頭,“抱歉,我救不了他,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都要負責,別說是他,就是你我,也是一樣。”
旺哥仔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道:“保他一條命,求你保他一條命好嗎?”
嚴小開道:“現在我並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項豐的手中,可就算是,你說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旺哥仔道:“我給你錢!”
嚴小開道:“我不缺錢!”
旺哥仔道:“我給你女人!”
嚴小開道:“我也不缺女人!”
旺哥仔道:“我……”
嚴小開道:“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能給我什麽,嗯……我也去確定一下,你大伯是不是真的在項豐手中,然後咱們再談。”
說罷,嚴小開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門外,嚴小開見到項豐,六叔,港島區的龍頭吳大短,哭成淚人兒一般的項珂兒,還有垂頭喪氣的呆站在旁邊的一班坐館,至於別在大小頭目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看見嚴小開,項豐等人立即迎了上來,項珂兒也毫不避嫌的投入到他的懷中,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聲音嘶啞的叫道:“哥!”
嚴小開輕拍她的肩背,以示安慰。
項豐問道:“妹夫,警察沒有為難你吧?”
嚴小開搖頭,“沒有,只是循例問了問而已。項大伯怎樣了,醫生怎麽說的?”
項豐滿臉悲痛的道:“醫生說還有十二個小時才能完全渡過危險期,而且就算渡過危險期,恐怕也會落下殘疾。”
嚴小開道:“想開點吧,在那樣的情況下,能撿回條命就不錯了!”
說這話的時候,嚴小開也是心有余悸的,因為如果不是郝婞及時出現的話,他自己的一條命恐怕也在那裡報銷了。
見項豐仍是滿臉悲憤之色,嚴小開道:“人只要活著,一切都會有希望的。項豐,給我振作一些!”
項豐輕輕的答應一聲,什麽都不再說了。
嚴小開抬眼看看,發現六叔眼眶紅紅的垂頭站在一旁,這就輕輕松開項珂兒,走過去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喚道:“六叔,你還好吧?”
六叔吸了吸鼻子,撐強的答應一聲,“還好!只是想到項生……心裡就很難受,我從十歲開始就跟著項生兄弟兩,一直到今天,現在一個說走就走了,一個說倒就倒下了。我……”
嚴小開扶住他的肩膀道:“六叔,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撐住,社團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來主持與安排呢!”
沉浸於悲痛中的六叔強自振作的點點頭,“我知道的!”
嚴小開左右看看,這就道:“那你先讓大家回去好嗎?他們在這裡乾耗著也幫不上什麽忙!”
六叔又有些擔心的問:“可是萬一有人趁虛而入呢?”
這個問題,嚴小開也考慮過了,雖然他認為黑田俊熊和左光鬥都已成為自己的階下囚,應該再沒有誰能傷害到項化強,但為了以防萬一,他臨回來之前還是向楊洋洋提出了要求,這會兒六叔問起,他就道:“我已經和那個楊警司溝通過,她會派人來保護項大伯的安全,咱們再在外圍布置一些人馬,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的。等他渡過了危險期,咱們就把他接回家裡或轉到私人醫院,你覺得怎樣?”
六叔點點頭, 這就走向那班坐館,讓他們先行回去,並交待他們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地盤,不能自亂陣腳。
他們走後不久,楊洋洋派來的警察果然來了,總共八人,和醫院方面交涉一陣,他們就穿上了隔離衣,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的隔離走廊上。
又過了一陣,六叔調派來的人馬也到了場,嚴小開讓他們一部份守在隔離走廊外面的一條走廊上,另一部份則扮作家屬潛伏在外面。
為了避免再出什麽么蛾子,六叔甚至主動留下來負責這裡。
確定項化已處於重重包圍的保護之中,嚴小開一等人才離開。
回到了項家老宅,項豐和項珂兒第一時間就去了地下室,因為那裡關著項珂兒的殺父仇人黑田俊熊,還關著強奸項豐小媽的項豐。
嚴小開原本是不想跟著下去的,因為他很清楚兩兄妹見到那兩個血仇不共戴天的人渣會發生什麽事情,但為了避免他們真的把人弄死,他也隻好跟著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