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專門給你們點的,你們今天應該都沒有好好吃飯,我也給自己點了另外的食物。”克裡斯托弗將炒飯重新推回到露西的面前,有些憐惜的看著她,小姑娘太懂事了,看她瘦弱的模樣,肯定很久沒有吃飽飯了。
“謝謝。”露西看著克裡斯托弗,感激的說道,用杓子舀起一杓炒飯,向著達倫喂去,一邊道“達倫,張嘴,這是一份像彩虹一樣色彩斑斕的炒飯哦。”
“彩虹嗎?!”達倫眼睛一亮,滿是期待的張開了嘴巴。
微燙的炒飯喂到嘴裡,美妙的滋味被熱氣裹挾著在口腔中綻放,細細嚼開,米飯和各種食材的口感是如此的細膩,各種滋味在口中化開,就像是一朵在口腔中綻放的色彩斑斕的花,讓人驚喜而沉淪。
“這是雞蛋和……和……”達倫隻分辨出來雞蛋的香味,就連米飯,都帶著令他覺得陌生,卻又格外美妙的香甜滋味。
美妙的滋味在唇齒間久久不散,而咽下之後,感覺渾身的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好吃嗎?”露西看著幸福的眯起了眼睛的達倫,有些期待的問道。
“嗯嗯,實在是太美味了!”達倫點著頭,抓著露西的手道“姐姐,你也嘗嘗,真的很好吃。”
“沒關系,我一會再吃,我先喂你吃。”露西再舀了一杓炒飯喂給達倫,臉上同樣洋溢著笑容。
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達倫的臉上看到這種笑容了,看來他的確很喜歡這個炒飯。
“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在混亂學園讀書才對,不該受這樣的苦。”克裡斯托弗看著對面的姐弟,在心裡默默想著。
露西喂達倫吃完了一份揚州炒飯,在他明確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之後,才拿起自己的杓子開始吃飯。
溫熱的炒飯喂到嘴裡,一股霧氣便在她的眼睛前迷蒙而起。
多麽美妙的味道啊,就像母親當年做的飯,山間的野蘑菇和飯一起拌著野豬油一起炒,偶偶還能有一點臘肉丁。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母親的模樣已經漸漸模糊。
那日她和父親一如既往的去了森林打獵,卻再也沒有能夠回來。
那時候她才五歲,達倫也才剛剛學會走路。
爺爺小時候總說他們以後會帶著大獵物回來的,但直到爺爺去世,她漸漸長大,她已經知道他們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達倫這個弟弟了。
默默吃完了一份揚州炒飯,露西的眼角有些濕潤,側頭看著達倫,如果他的眼睛治不好的話,那她就照顧他一輩子。
“你們的烤豬眼、夫妻肺片和朗姆酒。”米婭端著托盤走來,將兩個盤子和一杯朗姆酒輕輕放下。
“這就是烤豬眼嗎?”露西的目光很快被盤子裡堆疊成一座小山的肉串所吸引,那一顆顆被串在一起,烤成了棕褐色的豬眼,倒是意外的不太嚇人,表面泛著油光,散發著誘人的烤肉香味。
“烤豬眼。”達倫縮了縮脖子,雖然這樣東西可能能夠治好他的眼睛,但潛意識的還是有些害怕,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那些被爺爺射穿了眼球的野豬,場面有些嚇人。
“是的,這個就是烤豬眼,雖然聽著有些嚇人,不過這可是一道非常美味的美食,而且我的眼睛便是吃了這個之後變好的。”克裡斯托弗笑著點頭道“不過這烤豬眼剛剛從烤好,裡邊非常燙,需要稍等片刻再吃。”
“嗯。”露西點頭,滿是期許的看著那烤豬眼,雖然不能保證達倫吃了烤豬眼之後便能痊愈,但至少這是來到混亂之城後,第一次有人給予他們明確的辦法。
克裡斯托弗抿了一口朗姆酒,同樣有些期待的看著烤豬眼。
大家都知道他是艾伯特金鋪的老帳房,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還佔了金鋪一成的股份,他已經不缺錢很久了,但有些事情吧,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
比如十五年份的老西姆大師釀造朗姆酒,比如一點舉手之勞讓一位雙目失明的孩子重見光明,這樣的快樂,不是金鋪一天賣出一百萬的首飾能比的。
大約三分鍾後,克裡斯托弗拿起一串烤豬眼,自己先咬了一顆,用牙齒和舌頭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確定是口腔能夠承受的溫度後,才將其咬開。
溫燙的眼漿在嘴裡爆開,美妙隨之綻放,期待與忐忑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解放,是讓人愉悅的感覺。
克裡斯托弗咽下嘴裡嚼爛的豬眼,看著露西微笑道“來吧,讓你弟弟嘗嘗其他地方都品嘗不到的野味,不過吃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咬開眼球的同時閉好嘴巴,不讓珍貴的眼漿濺射出去。”
“嗯。”露西拿起一串烤豬眼,向著達倫遞去,一邊道“達倫,張嘴,就像早上吃糖葫蘆一樣,咬走第一顆烤豬眼哦。”
“嗯。”達倫答應了一聲,乖巧的張開嘴巴,等著露西把豬眼喂到他的嘴裡,才合上嘴巴,將豬眼從竹簽上拔下。
烤豬眼入口,讓達倫意外的不是濕滑粘稠的口感,反倒有些像烤肉,表皮略帶焦香,不過用牙齒觸碰,又像是一個鼓囊囊的魚泡,非常有彈性。
“對,把他含在嘴裡,然後嘗試著用牙齒把他輕輕咬開,記住,千萬不能太用力,否則你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無法將所有的漿液都留在嘴裡。”克裡斯托弗提醒道。
達倫聞言嘗試著用牙齒去咬豬眼,但豬眼的表皮堅韌而富有彈性,在嘴裡像個調皮的小家夥亂竄,他有些害怕眼球在嘴裡爆開,卻又有些期待爆開之後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是否真的能夠讓他的眼睛重新看得到東西。
在忐忑和期待中,調皮的豬眼終於被牙齒捕捉到了機會,被一口咬開。
“噗——”
眼球爆裂的聲音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讓他的靈魂為之一顫。
不過沒等他如何細想,微燙的眼漿已經在口中四濺開來,如果不是克裡斯托弗再三提醒,他肯定來不及把嘴巴閉上。
略顯粘稠的鮮美湯汁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有些像骨湯,但又比他所品嘗過的骨湯粘稠鮮美無數倍,刺激著味蕾,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愉悅體驗,感覺頭腦隨之放空。
忐忑與期待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為完美的反饋!
眼漿被咽下,他開始試著嚼剩下的東西,韌性十足的眼球表皮之中,卻又隱藏著猶如脆骨一般爽脆的東西,焦香的表皮越嚼越香,同樣令人心情愉悅。
而且,更讓達倫驚喜的是,絲絲清爽的涼意向著他的眼睛匯聚而去,那被重重黑暗籠罩的眼睛,竟是有了一絲破障的前兆。
“安娜姐姐,你說那個小哥哥的眼睛會變好嗎?”艾米抱著醜小鴨坐在櫃台後看著達倫的方向。
“我覺得會,麥格叔叔超厲害的。”安娜篤定的點頭。
“哈哈,我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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