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軍似乎也是無心追擊。見國王遠征軍撤退，魔王軍固守陣地，沒有再向前追趕。天邊拂曉，這場人類史上最屈辱的戰役結束了。魔王軍以五千人的兵力戰勝了國王遠征軍七萬人外加三艘天空艦船。而史蒂文作為這場戰役的人類指揮官，名字永遠地被刻在了恥辱柱上。

　隨後的一天內，魔王軍佔領了正在建造中的遠望城，並且將遠望城當成後勤補給站，把戰線整整向前推進了好幾千米遠。而人類軍隊則被迫從前線撤離，駐守到河畔城郊外，以河畔城作為防禦巫妖進攻的第二道陣線。

　這個消息傳達到了王城之後，從女王到街頭乞丐都紛紛低頭歎息。有幾位年事已高的大臣甚至因為此事常病不起。女王十分氣憤，要求史蒂文立刻提供戰役雙方的傷亡數據。不看這些東西還好，女王看到了這些傷亡數據之後，竟然一個踉蹌暈倒在了宮殿之中。魔王軍僅僅傷亡兩千多人，而國王遠征軍陣亡、失蹤六千人，重傷三千人。

　女王醒來以後，不顧自己還躺在病床上，衝著門外大喊道:“把史蒂文叫來，我要革他的職！把奧貝斯坦換到前線去！”

　艾爾斯蘭讓女王不要著急，他對女王說道:“我們仔細研究了一下這次魔王軍的戰術。老實說，他們的戰術並不高明。他們強大的地方在於協調能力和單兵作戰能力。根據戰士們所說，這批魔王軍在戰鬥的時候，瞳孔中都散發出了一陣紫色的光芒。這應該是他們高戰鬥力的關鍵。”

　女王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艾爾斯蘭說道:“魔王軍剛剛經歷過內戰，內戰讓所有的魔王軍都得到了鍛煉，並且為魔王軍培養出了一大批戰鬥經驗豐富的優秀士兵。雖說如此，但是我並不覺得只是經過短短幾個月時間的戰爭就能培養出戰鬥經驗如此豐富的士兵。這些士兵的作戰經驗，起碼都在十年以上。我還是勇者的時候，曾經殺死了魔界所有的軍隊，所以從理論上來說，這支經驗如此豐富的軍隊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過，如果這些戰士的瞳孔中都閃著紫色的光芒，那麽事情就不一定了。據我所知，亡靈魔法中有一種能夠控制巫妖、將巫妖的思考能力和認知能力剝奪的魔法。只要巫妖中了這種魔法，那麽巫妖便會成為施術者的傀儡。他們的視覺、聽覺會毫無保留地傳遞到施術者的腦海中，施術者下達的命令他們也會不顧生死地完成。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能夠共享施術者的知識和經驗。如果這批魔王軍中了這個魔法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女王點頭，說道:“你言之有理。在作戰中，小隊的指揮官們常常因為無法獲取全局狀況而做出一些相矛盾的決定。如果說這些士兵都只聽從施術者一個人的智慧，那麽如此強的協調能力就能夠解釋的了了。艾爾斯蘭，這個魔法的難度怎麽樣?”

　艾爾斯蘭幽幽地說道:“傳說級魔法，就算是我也無法同時掌控五千人。”

　女王笑了笑，說道:“那這就很明顯了。施術者隻可能是魔王了，你回去，將關於這個魔法的所有資料寫下來交給我。這會是擊敗魔王軍的關鍵所在。”

　艾爾斯蘭告退了。

　在奧貝斯坦的宅邸中，他正在和史蒂文元帥通話。奧貝斯坦對史蒂文說道:“雖然我們讓你佯裝戰敗，但是我們沒有讓你敗的如此誇張。你這戲做的有點過了，我們是在內鬥，但是我們都是為人類王國效命的。不能因為我們的內部鬥爭而讓人類王國遭受到這樣大的損失。”

　史蒂文慌張地說道:“不，因為敵人只有五千人。所以我在戰鬥的時候並沒有打算假裝敗給這麽少的軍隊。我命令士兵們奮力反擊，甚至連天空艦船都動用了。但是……敵人真的太強了。他們的每個士兵都能以一打十。這場戰役我確實是輸了，這並不是裝出來的。”

　奧貝斯坦捏了捏太陽穴，對史蒂文說道:“那好吧。接下來就看我們兩個的了。你就繼續做你的元帥吧。”

　次日，女王拿到了艾爾斯蘭寫的關於這個魔法的資料。她對百官們說道:“前天晚上國王遠征軍的慘敗，十有八九是因為這個魔法。這個魔法雖然能夠短時間內提高軍隊的戰鬥力，可它的局限性也很強。首先，這個魔法的施術者會同時接受、處理上千個人的信息。所以施術者必須要讓自己的精神狀態處於高度集中。其次，這個魔法對身體有害，被操縱的巫妖士兵如果被打死打傷，其感覺會以萬分之一的程度反饋到施術者身上，這個數字雖然不高。但由於施術者控制的傀儡數量眾多，我們以積少成多的方式也可以讓施術者感覺到疼痛。這份正規的資料，我會派遣特使送到前線的史蒂文元帥手中，如果諸位大臣有什麽比較好的戰略戰術，現在可以自由討論。”

　奧貝斯坦對女王說:“雖然前天晚上的失敗是由於敵軍的魔法。 但是這並不能成為遠征軍如此慘敗的理由。不管怎麽說，以七萬人敗給五千人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我認為遠征軍失敗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理由。”

　女王問道:“你覺得還有什麽理由?”

　奧貝斯坦說道:“國王遠征軍戰敗的十分蹊蹺。敵軍的調配十分合理，遠征軍在開戰後沒多久，各個關鍵組織便遭到了攻擊，甚至連史蒂文元帥的指揮部都被敵人一鍋端了。這很不合理，這些關鍵部位的位置不是派出幾個斥候就能夠弄清楚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軍中出了內奸。是內奸將我們的全部資料透露給了魔王軍。”

　女王說道:“言之有理，繼續說下去。”

　奧貝斯坦的眼睛撇了撇艾爾斯蘭，問道:“敢問艾爾斯蘭大人，以您的魔法造詣，從王城去魔界的邊界城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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