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毒辣,火元素在大氣中徘徊,在下午時刻將溫度拉升了。
今天是格魯什來到馬拉的第二天,這座城市的名字就叫做‘馬拉’,他借住在一個平民的家中,因為雄鷹公國中的商業不流通,基本上每個城鎮都需要自給自足,所以這裡才會被認為是一群城邦組成的聯合體,而非傳統意義上的國家。
值得一提的是,格魯什的聖武士身份讓他在這裡受到了許多人的歡迎,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剛剛登上烈鷹高原不久,在雄鷹公國北方是農業教會的勢力范圍,雖然聖職者們也很熱情,但卻不會像烈鷹高原上的平民們一樣,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在雄鷹公國北方,他對雄鷹公國的了解只有那麽多,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聖武士在這裡如此受歡迎。
“格魯什閣下,您需要水嗎?”
門外,穿著樸素亞麻衣的主人家敲響了聖武士的房門。
格魯什也穿著一身布衣,打開了房門,對主人家點頭笑道:“不,謝謝,不過我不需要的。對了主人家,這附近有什麽人生病了嗎?我想我可以去看看,雖然我是一個聖武士,但我也擁有治療的能力,能夠幫上忙的。”
聽到了格魯什的話之後,這個中年男人明顯眼前一亮,“喔,您真是太善良了,我們這裡確實有病人……”
中年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皺起了眉頭,搖頭說道:“不,那應該不算是病,不過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麽。”
這兩句截然相反的話,聽得格魯什滿頭霧水。
像是‘病’,但又不是‘病’?難道是被什麽邪惡力量侵蝕了身體?
“主人家,您能帶我去一趟嗎?”格魯什眉頭深皺,“聽您的形容,我覺得可能是有什麽邪惡力量侵蝕了那些人的身體。”
“不……”
和格魯什想象中正好相反,這個身體有些壯碩的中年男人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反而搖了搖頭,歎息道:“格魯什閣下,實際上在馬拉,我們雖然沒有教堂,但還是有僧侶的,太陽神冕下賜予了僧侶們聖力,令他們能夠救苦救難。那些……‘得了病’,大概算是得了病的人吧,僧侶也曾為他們檢查過,但卻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病,反而身體十分健康,不過四肢乏力,難以活動罷了。”
‘身體健康卻四肢乏力,難以活動?’格魯什皺著眉頭,陷入深思。
他也知道‘僧侶’是什麽,在他還是光輝教會的聖騎士的時候,他就了解過。
他們同樣是屬於讓·烏瑟冕下的聖職者,只不過他們與其他聖職者不同,他們崇尚同時磨練身體和心靈,認為拋棄所有財產會讓他們心靈純淨,更加容易進入‘冥思’,與太陽交感的境界,所以他們一般不會保留任何財物。
這些僧侶餐風飲露,或是跟平民乞食,同時,往日他們也會使用他們所掌握的聖力來幫助他人,可以說是一群很值得敬佩,但卻不推薦學習的人,若非信仰堅韌的人根本堅持不下去。
僧侶並非只有在烈鷹高原上存在,即便在奧戈登帝國中也有僧侶,所以格魯什很清楚他們信仰多麽堅定,聖力多麽強大。
“可是如果不嘗試一下誰知道結果怎樣呢……”
格魯什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摩挲著【公正之理】的封面:“也許我和僧侶們相比,力量還很弱小,但我是從‘外面’來的,掌握的東西可能和僧侶們有些不同,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去看看。主人家,我也不麻煩您給我帶路了,您給我指條路就行。”
中年男人看這位聖武士如此堅持,歎了口氣,沒有再勸說什麽。
他給格魯什指了路,而後就自己忙活去了。
相隔不遠,僅在左側二百呎的距離,格魯什站在門前,抬頭看著這棟黑石房屋,上前一步敲響了木門。
“有人在家嗎?”
格魯什在門外喊了三聲,等待許久,才有人開了門。
“有什麽事嗎?”
門後站著一個面色不善的年輕男人,他的皮膚棕紅,鬢角垂下一支細長發辮,面色不是很好,但是在看到格魯什之後,他微微一怔。
格魯什身上,有著一種讓他似曾相識的氣質,這個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手上還拿著一本厚實的書籍,這種模樣看起來有些眼熟……
就像是那些僧侶一樣!
沒等這個年輕男人說什麽,格魯什先行自我介紹道:“先生您好,我是卡爾冕下的聖武士,名為‘格魯什’,剛剛來到馬拉,暫時在哈爾先生家借住。聽說城內發生了一起怪事,便想著來看看,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請勿見怪。”
“……請進吧。”
不僅僅是格魯什身上的氣質讓年輕男子相信了他的話,更是因為他有著一雙清澈無邪的雙眼,以及在他手上閃耀的聖光。
雄鷹公國的人大多都信仰著光輝之神,但對於正義之神,他們同樣心懷敬仰,聖武士更是他們的貴賓。
聖力是每個聖職者都能夠掌握的力量,唯獨聖光,卻是只有聖武士或聖靈牧師才能夠使用,這在雄鷹公國中是一種常識。
汗滴從鬢角滑落,僅僅只是站在門外被太陽照射,格魯什就已經滿頭大汗。
不過即便是滿頭大汗,格魯什也未曾放棄過,一直站在門外等待著主人家開門。
“我叫珀努……”
幾縷陽光透過厚實的窗簾照進屋裡,這是屋子裡僅有的光照。
踩著松軟但卻堅韌的木梯,珀努帶著格魯什走上了二樓。
“哈爾叔叔說的那個‘病人’,是我的妹妹哈娜。”
走在二樓不足以讓兩人並肩而行的狹窄走廊裡,珀努推開了最裡面那間房間的房門,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少女說道:“哈娜已經有三個月沒能從床上站起來過了,但是大師們都說,哈娜身體十分健康,骨骼和肌肉都沒有什麽事情,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站不起來了,就連自己吃飯都很難。”
在烈鷹高原上,如果受到太陽光照的話,人會感覺天氣很炎熱,但如果避開陽光,那麽又會感覺很清涼。
在房間裡,那個少女身上蓋著一張皮毛被,正閉著眼睛呼呼大睡。
“哈娜一天至少需要沉睡十個小時左右,家裡沒有時鍾,我們很難判斷時間,不過領主家的小少爺也是,馬拉中每一個得了這種病的人都是……”
在珀努的話裡,格魯什注意到了一件事。
領主家的小少爺也得了這種病,這個城鎮裡還有不少人得了相同的病,但是——與這些病人朝夕相處的人,比如珀努自己, 卻沒有得病!
這種病是傳染病嗎?如果是的話,那麽它的傳染渠道是什麽?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種病!
如果這不是一種病的話,那麽為什麽這些‘病人’會表現出這種模樣,在‘得病’之前,他們有什麽相同點嗎?
格魯什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條線索,那些相同點不一定是顯性的,也有可能是隱性的!
這時珀努已經悄然關上了房門,無力地靠在牆上,雙手捂著臉。
“已經有人因為這個病死掉了,我想出去幹活,但又需要照顧哈娜,家裡已經沒有多少食物了……”
看著珀努這個痛苦的樣子,格魯什有些遲疑,但沉默片刻後,他還是眼神一凝,開口問道:“珀努先生,我認為這不是病,當然也不是一種詛咒!”
“您的妹妹與那些同樣有了這種表現的人們,他們之間有什麽相同點嗎?”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微信號: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