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格裡高利有理由相信，如果這種現象是他自己發現的話，那麽現在他一定在向周圍的人誇耀自己的功績。

　“這是前幾天我在悲風公國出版的一本科普讀物上找到的。”

　無精打采的卡爾文拿出了一本書，格裡高利接過去一看，旋即一愣。

　“後來，我又想起了好像在某本典籍裡也有提到過類似的事情，就去找來看看……”

　格裡高利翻開手上的這本科普讀物，一邊聽著卡爾文的解釋。

　卡爾文嘴巴一撇，輕哼一聲:“結果發現，還真的存在！古代法師早就已經發現了這種現象，可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重視起來，反而是隨手記錄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

　不過這也並非那麽難以理解的事情，畢竟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法師們能夠驅使的都是‘魔力’。

　只是按照現在的眼光來看，奉行神秘主義的古代法師確實有些愚蠢！

　所有的粒子或量子不僅可以部分地以粒子的術語來描述，也可以部分地用波的術語來描述……光既具有波動特性，又具有粒子特性……

　這本讀物的東西如果放出去的話，會摧毀多少法師的世界觀?

　就連格裡高利這個不是法師的機械師也對這本科普讀物的內容感到驚慌，這裡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本科普讀物還沒有正式發售，我也沒有給其他人看過。”卡爾文懶散地解釋了一句，“這本書是直接通過光輝教會送過來的，等你看過之後，還要送往軍方，給戰場法師的長官看看……”

　這時，格裡高利才注意到其他研發部部員的視線，他們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本書上。

　格裡高利面無表情地把書合上，隨即那些部員臉上就出現了失落的神色。

　但他是不會把這本書交給他們的，甚至就連讓他說出書裡的內容也不可能！

　這本‘科普讀物’內記載的東西太過驚世駭俗，遠不是他們現在可以接觸到的，既然卡爾文會那麽做，那麽也就說明了在短時間內，那個公國並不準備把這本書放出。

　在把書籍合上後，格裡高利也感覺到了些許的悵然若失，那是未能夠獲取更多知識的遺憾。

　“所以呢?”格裡高利把書籍拎在手裡，沒打算放手，抬起下巴指了指擺放在桌面上的機械，“那是幹什麽用的?”

　手肘支在桌子上，卡爾文一手撐著腦袋，歎氣說道:“以電流為媒介，可以遠距離傳輸信息的機械。”

　格裡高利頓時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麽?”

　“也就是說——”卡爾文扭頭看向格裡高利，“我們的鐵路有救了！”

　默默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格裡高利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緩和下來，但收效甚微。

　他走過去，食指敲了敲桌子，沉聲問道:“怎麽用?”

　看到格裡高利的這副態度，卡爾文也坐直起來，抿了一下嘴唇，“我先說好了，這可不是純機械造物！”

　“沒關系！”格裡高利堅決搖頭，“只要我們能夠擁有一個自己的遠距離通訊手段就足夠了，至於那些舊貴族……他們已經如此排斥魔法，可他們自己不也在使用魔法造物嗎?”

　聽到格裡高利這麽說，卡爾文咧嘴一笑，終於提起了勁兒來。

　“三十二個‘輸入’按鍵代表著通用語的三十二個字母，按下一個按鍵，電線另一端機械的按鍵也會彈動，同時，相對應的字符也會擊打到‘色帶’上，然後色帶上的墨水就會印在紙上。”

　卡爾文隨手從旁邊抽了張白紙，把白紙全都塞進機械內，卷動輥筒，將白紙調整到可用狀態。

　“本來如果是純機械造物的話，是不可能直接把電流轉化成文字輸出出來的，不過我在這裡面用了一點‘小伎倆’。”卡爾文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指，在奧戈登帝國，就貴族們就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魔法。

　隨後，卡爾文傲然笑道:“在輸入後，我們不僅能夠獲得一張輸出文件，還能夠得到一張輸入備份！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我們也可以使用備份來進行對照和處理。”

　格裡高利讚許點頭，喜色不禁溢於言表。

　其他的研發部部員與有榮焉，因為這之中也有著他們的功勞。

　“就是……色帶的用材比較昂貴。”卡爾文遲疑了一下。

　原本還有些興奮的格裡高利突然皺起眉頭，昂貴?

　“你用了什麽?”懷揣著幾分忐忑，格裡高利問道。

　卡爾文尷尬地笑了笑，扭過頭去小聲說道:“絲綢……”

　“噝！”

　格裡高利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眼。

　“不過是能夠反覆使用的，只需要浸染油墨就行了！”卡爾文急忙解釋，可是即便如此，色帶的製造成本也依舊很高。

　“最多，最多也就是需要用到一些‘小伎倆’……”

　格裡高利就知道卡爾文會這麽說。

　按照他之前的解說，絲綢並不是一種十分適用於作為色帶的材料，造價高暫且不提，產量還十分低下，而且防水性質不好。

　想要用絲綢來做成‘色帶’一定十分麻煩，而且按照卡爾文現在的說法，還需要用魔法手段參與製造，這就更加麻煩了。

　要麽找到一種新材料來代替，要麽培養更多的法師，否則這個東西就不可能傳播開來，也不可能批量生產。

　不然一旦出現了什麽問題，又該由誰去進行維修?

　像是蒸汽機車這種只能夠由國家級別的組織來進行使用的機械，無須在意是否有魔法參與其中，因為只要是一個國家，那麽必然會有法師的存在，只要讓那些法師懂得修理方式就足夠了。

　可是像現在這個機械卻不行，他們沒有那麽多法師可以進行配備。

　所以卡爾文在一開頭才會聲名這不是‘純機械造物’嗎?

　“……色帶可以進行儲存嗎?”格裡高利一邊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一邊問道。

　卡爾文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眼裡寫滿了期待，“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不過……就是有個‘保質期’。”

　聞言，格裡高利思考了一下，然後一點桌面，“讓你們的人把機械帶上，不是有兩個作為一組的嗎?兩個都帶上，然後我們去永晝宮，讓陛下親自來定奪。”

　興奮地雙手一拍，卡爾文喜上眉梢。

　格裡高利都已經這麽說了，那麽指不定這件事情就這麽成了！

　接下來，幾乎小半個研發部的人都陷入了忙碌中，他們不僅要搬運機械本身，還需要準備一些線路和一些備用零件。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問題，要是把機器帶到陛下面前，卻發現因為一些故障而完全不能使用的話，那他們可就尷尬了。

　格裡高利和卡爾文坐上馬車，率先前往了永晝宮，他們要先去和陛下稟報這件事情。

　雖然他們進出永晝宮完全不用報告，可是其他人卻需要進行提前申請。

　不過陛下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只要他們提出了申請，就一定會被接受。

　很可能，又一個時代要來臨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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