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聽到這一聲呼喚,克雷洛夫三世抬起頭,雙眉緊皺,側頭沉聲問道:“瑞坎,有什麽事嗎?”
克雷洛夫三世的影子裡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北方的幾個領地,據說出現了‘魔物’。”
聞言,克雷洛夫三世放下了筆,回過頭來,並深深吸了口氣。
這幾年,他勵精圖治,極力‘勸服’那些貴族,在王國的四個方向分別組建了一個軍團,盡管閑散依舊,可卻有了一個統一的編制,調度起來更為方便。
戰鬥力的提升相當客觀,王國內有什麽麻煩,解決的速度也相當迅速。
按理來說,如果王國境內出現了‘魔物’,應該不用多久就會被剿滅,即便軍團行動遲緩,也不至於要讓瑞坎來通報自己的程度……
“發生了什麽?”克雷洛夫三世閉目垂首,聲音低沉。
“野獸發生了變異……”瑞坎聲音一頓,“按照推測,這個變化仍會持續下去。”
什麽持續下去?
野獸變化成魔物!
克雷洛夫三世猛然睜開雙眼,臉色很是難看。
但關於這一切……他們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自黑森林擴散的魔素沒能夠影響到悲鳴之風公國,或者說那個地方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已經是這副模樣,所以才沒有任何變化出現。
可是他們王國卻不同,王國一直生存在‘普通的世界’,一旦出現了一些微小的變化,就很容易察覺到。
他們和那個地方始終是不同的……這種不同不僅僅表現在了戰鬥力方面,更表現在了對事對人時的心態方面,至少在現在,克雷洛夫三世很難繼續保持冷靜。
即便他們已經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緊隨那個公國的步伐,開始大力研發火炮和炮彈,盡管一直走在悲鳴之風公國後面,他們也未曾松懈,而前段時間傳來的消息更是振奮人心。
可惜的是,無論他們怎麽準備,計劃也永遠趕不上變化,本以為能夠在‘魔潮’到來之前將一切準備完畢,可是現在看來,時間還是遠遠不夠。
“福特斯呢?他怎麽沒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克雷洛夫三世轉醒過來,向瑞坎問出了這個令他有些難以回答的問題。
但最終,瑞坎還是選擇了開口:“……拉蒂斯爵士正在與光輝教會和死亡教會做交涉。”
即使福特斯·拉蒂斯吩咐過他,千萬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這件事,陛下已經為那件事情操太多心了,可是他效忠的還是陛下,如果陛下想要知道的話,他只能夠實話實說。
“交涉?做什麽交涉?”克雷洛夫三世眉頭一皺,眼中爆發出了危險的光彩。
“他希望光輝教會和死亡教會能夠解除對‘血族’的限制……”瑞坎低聲匯報。
“然後?”克雷洛夫三世嗤笑了一聲,撐著桌子站起,“然後他就想要讓那些‘血族’來幫我們戰鬥?對嗎?”
躲藏在國王影子裡的鼠人遲疑了一下,“……是的。”
“是誰給了他這麽做的權力?”克雷洛夫三世邁開腳步,向著門外走去,聲音越發冰冷。
“拉蒂斯爵士他……”
“夠了!”克雷洛夫三世推開房門,同時發出了一聲暴喝,這聲暴喝嚇到了守候在門外的侍衛。
他們猛然扭頭看去,便看到了身披大衣的國王自書房步出,急忙行禮。
可克雷洛夫三世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大手一揮,令他們起身,而後大步流星向王宮前廳走去。
雖心存疑慮,可侍衛們在對視一眼後,便隻留下了兩個人看守書房,其他人緊跟上了國王陛下的腳步。
急促的腳步聲在燈火通明的走廊中回蕩,行色匆匆的國王帶著數個侍衛來到了王宮前廳,親手拉開了那扇大門,頓時,眼前出現了萬丈輝光。
當數個元素池的能量在王都的地下凝結成網,一盞盞路燈便矗立在了街道旁,流淌在王都一側的河流帶來了無窮的電力,流動的電能填補上地圖的最後一個空缺,成為了照亮整座城市的光。
在星辰寥寥的夜空下,望著天邊的金月,克雷洛夫三世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秋夜清涼,尚存最後一絲余溫的空氣在國王的肺部流轉,然後他慢慢吐出了這口濁氣,睜開雙眼,堅定之色在某種顯現。
“陛下……”
瑞坎沙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克雷洛夫三世毫不意外地轉頭看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韁繩。
“陛下!”這時,緊隨國王身後的侍衛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麽,紛紛驚聲大叫。
克雷洛夫三世撫摸著愛馬身上如同皮膚一般潔白無瑕的鬃毛,拍打了一下它結實的脖子,翻身上馬。
坐在馬上,國王這般對自己的侍衛吩咐道:“你們就待在這裡,或者離開,但是不要跟上我。”
說罷,克雷洛夫三世一甩韁繩,白馬人立而起,兩隻前腿在空中興奮直踢。
唏律律!
白馬一聲長嘶,邁開四隻健壯的長腿,馱著主人向著王宮外奔馳而去。
鼠人穿梭在陰影之中,在克雷洛夫三世騎著愛馬出現在王宮大門之前就已經命人打開了這扇大門。
在王宮守衛的驚慌視線下,克雷洛夫三世騎著駿馬飛奔著離開了王宮,而那一位‘影之侍衛’更是直接遁入陰影,在眾目睽睽之下便化作一道暗影融入到了陛下的影子當中。
克雷洛夫三世騎著駿馬馳騁在行人稀少的上城區,饒是如此,注意到了他的‘體面人’無不驚呼出聲,陛下竟然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行,而且還是自己一人騎著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
他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他也不會去向他們解答疑惑,現在他的目的地便是光輝教會,因為瑞坎已經和他說出了目前福特斯·拉蒂斯的所在地。
來到街道稍微擁擠一點的下城區後,克雷洛夫三世不得不放緩了腳步,但在瑞坎的幫助下,他的速度依舊很快。
駿馬在主人的指揮下於人流中穿行,這一點令它感到新奇,甚至會感到興奮。
不多時,克雷洛夫三世便已經趕到光輝教堂門前,而此時,教堂內透出了燈火的光芒。
國王在大門前翻身下馬,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愛馬的韁繩交給了一個值守的聖騎士,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踏入了教堂中。
為表尊敬, 瑞坎亦從陰影中走出,作為護衛守候在克雷洛夫三世的一旁,身軀依舊被效忠之人高大的身影所遮蔽,存在感降到了最弱,極少有人能夠注意到他的存在。
“福特斯·拉蒂斯!”
陡然間聽到了國王的聲音,拉蒂斯子爵身體微微一顫,縮起了脖子,而站在一旁的年老大主教卻是捋著長須,面含微笑。
在光輝之神的神像下,克雷洛夫三世刻意放低了聲音,目光卻依舊冰冷,質問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權力?”
“陛下……”拉蒂斯子爵可憐巴巴地看了過去,被克雷洛夫三世的表情嚇了一跳。
可是那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拉蒂斯子爵咬緊牙關,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那些血族是我們王國的公民,他們擁有受我們庇護的權益,自然也有著為我們而戰的義務,不是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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