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爾諾老師,您究竟在想些什麽?”
瑪吉·易瑟不止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就像是之前一樣,他認為自己也不會從這位席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這位老師可能比他自己還要熱愛這個帝國,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這位老師會做出什麽危害帝國利益的事情,這才一直放任其行動,不會去做太多干涉。
但是,這一次瑪吉·易瑟認為自己必須干涉他的行動了!
坐在自己的書桌後,魔導帝國的皇帝臉色難看異常,“魯爾諾老師,您知道您這麽做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樣的影響嗎?!”
“我當然知道……”
魯爾諾滿懷疲憊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那麽您為什麽還要這麽做?!”魔法皇帝忍不住拍桌怒吼。&1t;i>&1t;/i>
“陛下,且聽我說一句。”魯爾諾·盧切斯幽幽長歎一聲,“難道,您不想成為瑟琳娜女仆長那樣的人嗎?”
瑪吉·易瑟一下子就愣住了,嘴唇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從法師的角度來看,您並不是我最好的學生,說是最差的也不為過。”
老人雙眼迷蒙,好似回憶起了從前,話語中充滿了低落,“但是,以一個‘帝皇之師’的角度來看,您有著不錯的資質,而且也有著相當的機會……如果您想的話,成為瑟琳娜女仆長那樣的人並非遙不可及的難事……”
瑪吉·易瑟攥緊了雙拳,牙關緊咬,持續沉默著。
“您的父親、祖父,都是我的學生……”說著,魯爾諾又歎了口氣,“他們都相當平庸,可是您不同——一個大時代即將來臨,通過那位女仆長,通過悲風公國,所有人都知道‘貴族’其實並不是依靠血脈來統治人們的,他們正在不斷造勢,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在宣揚這麽一種思想,只不過沒有多少人察覺到而已!真正察覺到了此事的人也不敢出聲,他們只會默默地對付悲鳴之風公國,因為一旦他們開口,所有人就都知道這件事情了。”&1t;i>&1t;/i>
“如果他們沒有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悲鳴之風公國,等到了十幾二十年後,當人們都已經適應了悲鳴之風公國的存在,並且不對那個公國的制度產生任何意外和疑惑的時候,‘貴族’這個群體就該退出世界的舞台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魯爾諾·盧切斯的眼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即便知道他心系帝國,可是瑪吉·易瑟還是忍不住感到幾分恐懼。
魔法皇帝一直沒有忘記,他的這位老師是一位正正經經的‘傳奇’。
即便身負重傷,身體沒有能夠完全恢復過來,精神也十分萎靡,他也還是一位傳奇!
“我相信,以那位女仆長的智謀,定然能夠撐到那個時間,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經將貴族們給‘消滅’——如果,陛下您想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在這時候分一杯羹,不是等著貴族隨著時代一同落幕,而是敢在時代來臨之前,把他們清除掉。”&1t;i>&1t;/i>
魯爾諾用著平淡的語氣說著聳人聽聞的話語,一旁靜聽的瑪吉·易瑟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咬了咬牙,耐住性子,冷哼一聲問道:“如果沒有了貴族,誰來幫助我統治這個國家,就憑那些泥腿子嗎?”
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學生,魯爾諾沉默半晌,而後反問道:“……陛下,您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瑪吉·易瑟焦躁問道:“什麽話?”
“虛心使人進步,
驕傲使人落後,毫無疑問,陛下,您已經犯了與奧術師們一樣的罪行。”魯爾諾一詞一頓地說,“您,已經變得傲慢自大了!”“閉嘴!”
瑪吉·易瑟驚恐地大叫了一聲,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這個老人。&1t;i>&1t;/i>
他看上去就如同一株千年老樹一般蒼老,臉上皺紋遍布,氣息虛弱到了能讓人懷疑他下一刻是不是就喘不過氣來了。
看著他,瑪吉·易瑟欲言又止。
在那一聲叫喊之後,書房變得安靜下來了,只剩下了兩個呼吸聲,一個微弱如風中殘燭,一個粗壯似狂風怒號。
皇帝喘了很久,才緩過神來,而在此期間,他的老師一言未,嘴巴緊緊抿起,沉默不語。
在沉默良久之後,瑪吉·易瑟艱難開口:“……老師,您出去吧!我不會阻止您了,但我也希望,您不要再提這件事。”
席宮廷法師沒有再說一句話,默然起身,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離開書房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盡管這個書房富麗堂皇,可似乎總是有一個地方充滿了陰影。&1t;i>&1t;/i>
頹唐的皇帝坐在桌後,頭顱低垂,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老人默默看了一會兒,便轉身,用顫抖的手拉開房門,走出了這個房間。
…………
“膽子可真大!”
看完整封信後,女仆深吸了口氣。
魯爾諾·盧切斯想要做些什麽,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猜到了。
他這麽做顯然會觸及到貴族的利益,庫爾庫特帝國的法師資源基本上都已經被貴族牢牢掌控在手裡。
這個帝國可不像柯洛王國這般衰弱,雖說如今也出現了衰頹之勢,可大6上除了少數幾個國家之外,其他國家也差不多都是如此。
法師資源被牢牢掌控也就意味著法師們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貴族的利益,當這塊大蛋糕被別人動了的時候,沒人會感到高興。&1t;i>&1t;/i>
然而就在這個‘危急關頭’,深受他們敬愛的席宮廷法師魯爾諾·盧切斯卻給了他們一擊背刺——
他想要為庫爾庫特帝國引進‘製藥廠’,並且願意在帝都內開設一個法師學院!
不知道他是為了讓‘魔導帝國’名副其實, 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麽,總之,女仆卻有些忍不住想笑。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句話最適用於這種時候。
既然魯爾諾·盧切斯想要這麽做,就意味著他要和庫爾庫特帝國的貴族對著乾!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是很顯然,庫爾庫特帝國恐怕沒有精力來管這件事情了,都自顧不暇了,哪還能來管這件事情呀?
這樣一來,他們悲鳴之風公國的壓力也就輕很多了,雖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感覺到多少壓力。&1t;i>&1t;/i>
臉上帶著嘲弄的微笑,女仆拿起了旁邊的一張白紙,提筆回信。
既然魯爾諾·盧切斯想要這麽做,她還有什麽不支持他這麽做的理由?
她從坐上這個位置的第一天起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改變這個世界,其實這也並非什麽遠大的理想,只是她不喜歡而已。
以前沒有這麽做只是因為手裡沒有足夠的力量,當手裡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她又何必再去忌諱。
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不喜歡’,她可是一個感性多於理性的女人!
引進製藥廠當然可以,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在把製藥廠從研區搬出來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在盤算如何把這個東西推廣出去了。
即便這個東西在今後可能會被反過來用來對付他們,但是她無所謂。
如果做什麽都投鼠忌器的話,又何談改變世界?
又是一個毫無特色的初秋,然而,世界卻開始悄無聲息的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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