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建築工地生了暴亂?!”
格裡高利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拍桌而起,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屬下出了一聲怒吼。
這個可憐的部員身體一顫,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的,部長。兩天前,希爾尼亞的建築工地生了暴亂,具體原因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我們可以肯定,不是我們的錯!”
格裡高利嘴唇抿成了一條曲線,嘴角不斷下沉,眉頭緊緊皺起,眼中似乎閃爍著凶光,讓站在他面前的部員身子顫栗抖。
閉上雙眼之後,格裡高利深吸了一口氣,“……你下去吧!”
部員急忙向自己的這位部長微微鞠躬,然後就轉身離開辦公室。
格裡高利跌坐在了椅子上,脊背緊貼著柔軟的椅背,身體仿佛陷了進去一樣。
他很難想象,為什麽工地會生暴亂?
他們放薪酬的方式可是食物,在如今帝國中,最為缺稀的東西就是食物,如果放錢幣的話,工人根本不可能買到多少食物,別說填飽家人的肚子了,就連填飽自己的肚子都有些困難。
在這個難熬的冬天裡,許多糧商都漲了價,他也感覺到很憤怒,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糧商都是有背景的,在這種時候還膽敢漲價而且還不會受到處罰的糧商,身後站著的多半是一個實權貴族。
因此,他才做了以‘糧食’作為薪酬放方式的決定,按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出現暴亂的才是……
但事實就是如此,鐵路施工現場不僅出現了暴亂,而且還是工人內部出現的!
明明他已經下令讓人緊盯那些惡霸,不讓他們去搶奪他人薪酬了才對,可是為什麽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兩天前生的暴亂,直到現在還沒有查明原因?真是一個笑話!
格裡高利猛然睜開雙眼,眼中暴戾一閃而過,接著他霍然起身,拿上了手杖和大衣,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部長!”
“部長。”
“部長……”
當他從帝國製造部的總部離開的時候,一路上許多人都向他躬身行禮,也都現了他臉上的憤怒神情。
他們並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部長表現出這種程度的憤懣。
他們不敢上前詢問,只能夠目送著他們的部長氣衝衝離開了製造部,坐上了馬車,不知去向了哪裡。
格裡高利坐在馬車裡,在前往永晝宮的路上,也依舊沒有能夠冷靜下來。
在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用他從悲風公國那裡得知的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是‘天高皇帝遠’,陛下的命令傳達不到那些地方,就連製造部的名聲都不好用!
製造部高層就有‘布迪亞·肯’這樣被安插進來的廢物,更別說是低層了,誰知道這裡面有著多少被貴族們安插進來的無用貨色?
在鐵路建設工地主管後勤的可是一個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這個差事。
因為之前事務繁忙,他沒有能夠把那些任命一一過目,這是他的失職,如果他一開始就去關注這件事情的話,也許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事情生了!
這件事肯定和‘副部長’有關,不過究竟是那三個之中的誰,格裡高利還不太清楚,但只要被他查到了,那個人就別想繼續待在那個位置上了。
布迪亞·肯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除了他之外,其他兩個應該乾不出這種蠢事,他們都很清楚陛下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
雖然現在還不能夠妄下定論,但基本上已經可以鎖定‘犯人’了……這也許是一個把布迪亞·肯從那個位置上趕下去的好機會也說不定。
坐在馬車裡,格裡高利面色陰晴不定,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那麽他就要借助此事向舊貴族難,把他們伸進製造部裡的手砍掉!
哪怕他們再生氣又如何?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早就已經過了他們的想象。
“部長閣下,永晝宮到了。”
馬車外傳來了車夫的提醒,格裡高利也抬起眼簾,伸手推開了馬車的車門。
永晝宮高達雄偉的城牆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卡爾文竟然也在這裡!
不過當他看到卡爾文臉上的表情時,他就已經明白卡爾文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和自己一樣!
看到格裡高利之後,卡爾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左右看了看,便邁開腳步湊了過去。
“你接到消息了?”這個研究瘋子用著不同往常的低沉聲音問道。
格裡高利能夠感覺到他壓抑著的憤懣之情,微微頷,沉聲說道:“事情不能挽回,那麽就借此機會把那些舊貴族的手給剁了,以絕後患!”
卡爾文從未見過如此陰鷙的格裡高利,但是,他也是一樣的想法。
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意識到了如果舊貴族的人繼續待在他們的地盤究竟會生一些什麽事情。
這一次的暴亂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次深刻的教訓,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杜絕這種事情生第二次!
兩人向永晝宮的守衛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守衛就為他們打開了側門。
他們得到了愷撒十三世的特許,所以他們才能夠隨時的覲見那位皇帝陛下,不然他們連永晝宮的門都進不去。
他們快步穿過永晝宮龐大的庭園,踏上了永晝宮的階梯,最後在皇宮侍從的引導下,在愷撒十三世的書房覲見了這位陛下。
“你們兩個到我這裡來,是為了什麽事?”
穿著隨意的愷撒十三世在看到了這兩位部長陰厲的面容之後,就收起了打趣的心情。
既然愷撒十三世已經問,那麽格裡高利就如實將此事說明。
這個書房裡除了他們三個之外, 大概也就只有隱藏在暗中的護衛,不需要過於拘束。
聽了格裡高利的講述之後,愷撒十三世的眉頭越皺越深。
原本讓舊貴族的人加入研部和製造部也是無奈之舉,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現在只是一個工地生了暴亂,可是其他工地也已經開工了那麽久,憤怒和怨恨已經積蓄了這麽久……”格裡高利深吸了口氣,“現在只需要一把火,就能夠點燃他們!”
而口直心快的卡爾文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陛下,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天高皇帝遠’——如果有我們親自監督,他們還不敢做些什麽,但現在第一條鐵路已經建造完畢,我們也回到了帝都,就沒有人可以約束他們了!”
愷撒十三世眉毛一挑,這句話不是沒什麽道理,但是聽起來怎麽就這麽刺耳呢?
卡爾文的這句話仿佛就是在提醒他,作為一個皇帝,卻不能夠真正的統治帝國疆域,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如果是在以前,愷撒十三世還不會這麽認為,可是在悲鳴之風公國成立之後,他就對這種事情越來越敏感。
沉吟片刻後,愷撒十三世沉聲問道:“我給你們權限,你們能夠將這件事情解決嗎?”
“可以!”
“能!”
格裡高利和卡爾文都沒有遲疑,紛紛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愷撒十三世點點頭,“那好,去將舊貴族的黨羽剪除,我不想看到再有這種事情生!”
“遵命,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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