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興銀號的收入很不錯,看之前那個試圖對付顏常武的掌櫃陳興,粗粗點算過家產就有五萬兩白銀,還有房產呢,這幾乎勝過了大部分的國人。
以陳和彬現在瑞興銀號的上升趁勢,成為掌櫃獨擋一面是遲早的事,他的收入可預期,妥妥的。
加入北港,收入立馬下降且不算,關鍵是還可能擔驚受怕的,未來雖然看上去可觀,但風險巨大,畢竟顏常武才十五歲大一點呢!
可陳和彬還是決定加入,義無反顧地加入,立即受到了陳衷紀的歡迎,被委以重任,到處奔波,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都鬧不清為什麽北港的事務這麽多!
發揮特長,他得檢查之前所有支出的帳目,建立起一套有效的審計、會計班子來,舊帳還沒看完,新帳又來。
草創初期,軍政不分家,軍隊的帳目要看,地方上支出要審察,陳衷紀一直苦於沒這等人才,陳和彬說要加入,正是自投羅網,不給他去做還會是誰做,可沒有多少人會做帳的。
至於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根本不用擔心,顏常武說過有誰見識到我們的事業的前景還想走的,那他真是鼠目寸光!
而且顏常武也不是吃素的,北港防務是外松內緊,出海皆要官府批準,進來的則有警察監控,根本是無懈可擊。
……
時間推移,北港兵訓練漸入佳境,他們懂得了如何使用兵器去打擊敵人,也初步地進行了一些戰術配合,部隊上下求戰之心旺盛,也迎來敵人,正如瞌睡遇枕頭。
北港的豐收在即,水稻、玉米的果實沉甸甸地壓在稻杆和枝頭上,地瓜和土豆作物高大旺盛,因北港土地肥沃,陽光強烈,水肥俱足,今年的收成預計將會非常好。
台灣地處海外,向來台風很多,今年卻是風調雨順,天公作美(大家說的都是顏常武有媽祖娘娘的保佑),風雨對於農業的收成微乎其微。
北港開墾的面積也多,想想那收入,所有的人都是喜形於色。
也就引來了強盜!
八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北港碼頭警戒高塔突地響起了鑼聲,接著煙柱升起兩團,讓所有見到的北港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顏常武接到警報,知道有強敵入侵,立即命令集結部隊,自已則帶著十余騎,急赴碼頭區看個究竟。
上到高塔,陳衷紀和洪升都在了,兩人把望遠鏡(從澳門買來的)遞給他看!
荷蘭人來了!
兩條大型的風帆戰艦!
那時期的戰艦,為木質船體結構,船上裝有風帆,以風力為動力,艦上裝有滑膛炮,能發射實心彈,乃三桅橫帆戰艦。
船的艏艉設計較為狹窄,一般隻能安裝一兩門輕炮,主要的火炮一般裝在戰艦的兩側,通過兩舷開設的炮孔射擊,這種安排直接影響了海戰戰術:側面對著敵人排成首尾相接的一列長隊,比較利於一支艦隊發揚火力,這樣每條戰艦都有一半的火炮能對敵射擊。
望遠鏡中,到來的戰艦有一層炮甲板(即船身壁上開了一排炮口),加上船面上甲板的火炮,大概有上40門炮左右,相當於五級戰艦。
風帆戰艦分等級,一二三級戰艦可以稱為戰列艦,
一級有三層甲板,共配備100或100門以上火炮;
二級也有三層甲板,共配備約90門炮;
三級也就是作戰艦隊中的載重艦,有兩層甲板,共配備64至74門炮。
四級是按折衷方案建造的,
配備有50門炮(兩層甲板),稱為巡洋艦。 五六級則有24至40門炮,隻配備有一層炮甲板上。這些戰艦比大戰艦更輕便,航速更快,因此適用於襲擊商船,擔負偵察搜索和警戒掩護任務。
後面還跟隨著六條中型帆船,看上去人數不少,頗不好惹的樣子。
他們這是來摘桃子啊!
其實,顏常武與荷蘭人打過交道,向荷蘭人交納了一千兩銀子的稅!
說起來很諷刺,他們腳下的土地叫做台灣,屬於荷蘭人所有!
1624年是台灣歷史上很關鍵的一年,這一年,有“海上馬車夫”滿世界跑的荷蘭人來到台灣地區,他們首先佔據了外婆的澎湖彎,在那裡建立了軍事基地。
但澎湖離大陸太近了,明朝的福建巡撫南居益不爽,下令沿海實施戒嚴,要趕走荷蘭人。
於是明軍與荷蘭人開撕,大家你來我往地乾起架來,這時關鍵性人物李旦神奇地出現了……
李旦是當時最大的貿易走私業者,抵達澎湖後,先和荷蘭人商定談判條件,再與福建總兵俞谘皋談判,他提出“荷蘭人從澎湖列島撤走,但福建當局應該允許荷蘭人到台灣島貿易”的意見。福建官員很快同意了這個方案,和荷蘭簽訂《明荷議和》,內容是荷蘭退出澎湖列島後,可以佔領台灣島,明朝官方沒有異議;荷蘭人可以到中國大陸通商,中國大陸商船也可以到中國台灣、爪哇與荷蘭人交易。
這個戲劇性轉折看似達成了荷蘭人與明朝政府的正式協議,其實根本沒有經過明朝政府的認可,而是福建地方官員為了盡快讓荷蘭人離開澎湖,找李旦說服荷蘭人到台灣,福建地方官員對於荷蘭人佔據台灣是聽之任之,在官員們的眼中,台灣是化之之地,沒必要理會,也不想佔領。
荷蘭人就以台灣主人自據,在台灣建立政府進行有效管治,但沒做到對全台灣進行有效管治。
當顏常武在台灣北港立足之後,荷蘭人找上門來,要他交稅!
實際上,荷蘭人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台灣地大人稀,到台灣的荷蘭人少得可憐,土地任他們佔也佔不了多少,有人來開發,荷蘭人歡迎還來不及。
關鍵是你得交稅!
否則戰艦就打上門來!
為了避免麻煩,顏常武給荷蘭人交了一千兩的稅。
荷蘭人有點文明,顏常武剛剛開發,一窮二白的,對於這些土裡刨食的苦哈哈,忙於貿易賺大錢的荷蘭人很有良心地也不多要,甚至是不在意顏常武的無禮(他連見都沒見荷蘭人,反正以後說顏常武反水荷蘭人的話,他就可以推說是臨時工做的事,送的錢),給錢就走了。
之後,荷蘭人不理不睬顏常武。
豐收在即時,荷蘭人打上門來了,他們想要接收豐收的果實!
是戰是和,嚴峻的問題擺在了顏常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