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開心了三天,惡霸走狗打上門!
桂林的那幫家夥,徹底止咳,也就是那天起,桂林城從城內出去的人多過進來的。
軍心攏亂,士氣低落,朱由榔苦惱不已,他召吳貞毓來問計。
吳貞毓是他的智囊,進入皇宮裡,即時敏銳地感覺到原本金碧輝煌的皇宮變得黯然失色,往來的侍衛、宮女和tj似乎都沒有了精氣神,見到皇帝時皇帝也是有氣無力的,吳貞毓非常憂慮!
沒想到一個東南王,居然把整個桂林城的人都嚇倒。
不過,作為新政權的大敵,為了達致知己知彼,吳貞毓也花了點力氣去研究東南王,越看他的資料就越是驚奇。
這是不折不扣的diao絲逆襲記啊,從一個海賊到一個王爺,一個老大的帝國的當權者,迎娶白富美,達到人生目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他遇到的敵人不可謂不強大,卻被他一一粉碎,而且他的建設做得有聲有色,無論在軍隊、經濟和社會發展都顯示出他的老練與水平,哪怕吳貞毓作為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封建仕大夫,也不禁地敬畏想“他真有的媽祖娘娘保佑的!”
他尚且是這麽想,更不用說民間的愚人癡漢,簡直把他當成了真神下凡。
他不是真神,怎麽解釋他的成功?
如今真神的神軍前來征伐,怎麽可能抵擋他!
人家軍隊還沒到,永歷朝的軍隊就自己陣腳大亂了。
朱由榔強打精神問道:“逆賊軍隊打上門來,吳愛卿可有破敵良策?”
“啟奏陛下,臣有三策!”吳貞毓奏道。
朱由榔精神一振道:“先生請講!”
“敵軍壓境,我軍當迎頭痛擊,只要此仗勝了,則軍民士氣大振,事情大有可為,此乃策一!”吳貞毓這麽說,勝則固然好,可萬一要是輸了呢?
“或者我方堅守,這城內糧秣可支用三年,又有水源,城池堅固,軍隊眾多,我方守城,待敵懈怠,一舉破敵,乃穩守反擊,此策二!”
吳貞毓連講兩策,朱由榔不置可否,催促道:“先生的第三策呢?”
“讓城別走,離開桂林!”吳貞毓簡單地道。
“以先生之想,該當如何處置。”朱由榔追問道。
吳貞毓堅定地道:“總得打過一仗再說,陛下當可親征,有了陛下在軍,敵立足未穩,此戰勝算不小,勝則桂林可安穩一段時期!”
他這話打動了朱由榔,霍然起立道:“朕當親征,破除賊軍!”
皇帝振奮,吳貞毓欣然道:“臣來寫戰書!”
“甚好!”朱由榔點頭道,於是tj呈上文房四寶,吳貞毓之大才,一揮而就,蓋過璽印,朱由榔欲遣使去迎新明軍,吳貞毓自告奮勇地道:“臣願前往,以窺敵方虛實!”
朱由榔搖頭道:“先生乃朕之股肱,乃能輕身冒險!”
“東南王愛惜羽毛,其部下亦不會對軍使無禮,陛下放寬心!”吳貞毓篤定地道。
於是朱由榔允了,即發旨著各軍備戰。
且說新明軍三部,前有趙慶才五千精兵,中有顏樂五千軍隊,後有劉文秀五千軍馬,乃前軍中軍等後軍趕上,聚集一起,大小船艦千艘,蔽江而來。
船多江窄,所以先前朱由榔的毒計“塞江、火攻、掩殺”還真的有用武之地,要不是趙慶才反正,新明軍必有損失。
上遊卻有一葉小舟迎著龐大軍隊而來,頗有視千船萬軍無物的無畏境界。
所以封建士大夫雖然腐朽,亦有其氣節過人之處。
“偽朝派來軍使?”帥船上,趙慶才接獲消息,乃教送來帥船一探。
軍使到達,
一看,卻是熟人,趙慶才勸曰:“吳先生大才,當知識事務者為俊傑,回歸朝廷,方為正道。”吳貞毓進退有序,從容地道:“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他本有一張如簧之舌,沒有痛罵趙慶才是叛主之奴,趙慶才也就不難為他,派小校送吳貞毓去見顏樂。
顏樂正在中軍的巡防艦,聽聞前軍送敵方軍使來,乃喚入,卻是吊籃接上去,原來巡防艦艦身高大,所有上去人員都得爬繩網登艦,將軍也不例外,吳貞毓作為士大夫,卻哪會學那些漁民走卒來手舞足蹈,有失體面!
好在有吊運物資和傷員的吊籃,新明軍以禮相待,就用吊籃接了他上艦。
他落足甲板,見到甲板上乾淨利落---新明軍水師仿東南艦隊,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大搞衛生,把甲板、裝備擦得錚亮。
艦上官兵們精神抖擻,皆全副著裝,威風凜凜,吳貞毓見著軍將們簇擁的顏樂, 有人介紹他道:“我們將軍是顏中將。”乃拱拱手道:“幸會,在下吳貞毓,奉吾皇之命前來送戰書!”
呈上書信,顏樂接過一看,封面上判雲:“大明皇帝付東南軍將開拆。”
顏樂也不開拆,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將信示眾後著軍校把沒開拆的書信原樣奉還給吳貞毓,吳貞毓臉色陰沉地道:“顏中將此為何意?”
“你這個軍使不地道啊,給勞資裝彈弓,這樣的書信,致辭與格式不妥,我豈能拆信!”顏樂怪笑道。
不傻啊!
吳貞毓暗歎對方看似粗人,卻心細如發,他寫的書信確實是與體制不合,顏樂不拆,聰明之舉,他若是拆了,將來隻怕有心人上奏上一本,丟官罷職雖不至於,隻怕東南王心中定然不悅,認為他自甘下等,將來再有什麽事情弄到一起,於他仕途不利。
“說吧,你來這裡有什麽事!”顏樂問道。
“三天后戰於桂林城東,爾等可敢來?”吳貞毓挑戰道。
“有何不敢!”顏樂大笑道。
於是兩人約定兩軍三天后戰於桂林城東,吳貞毓告辭離開,新明軍客客氣氣地將其送走。
吳貞毓下到自己小船,臉上掛著的笑容消失,一下子沉下臉來!
對方士氣看上去極旺,那些新明軍也就罷了,而剛剛歸降的趙慶才軍隊毫無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的倒霉勁兒,卻有一副膽氣粗壯的雄風氣概。
一般而言,新附軍往往覺得自己是爹不親娘不疼,往往士氣低落,戰鬥薄弱,趙慶才軍隊卻是牛勁不小,摩拳擦掌,等著打仗。
這一仗有點懸了,吳貞毓不禁深為已軍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