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帶著呂蒙,率領二十艘偽裝成戰列艦的改裝船向豫章水域進發,身後還跟著六十艘艨艟,和陳武率領的十艘三座槳戰船,這是他之前跟荊州水軍對峙時的正常配置。
不過這次他的目的不再是對峙,而是招降並接應陳橫;並且引誘荊州水軍的赤馬快船到埋伏圈加以消滅。
在豫章,荊州水軍部署的赤馬快船已經有五六百艘了,這對不過三十艘的戰列艦來講就是一個噩夢!
若沒有戰列艦,袁耀對戰勝荊州水軍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必須得先消滅這些蒼蠅才行,而改裝船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
此刻二十艘改裝船全部滿載,兵力近四千人,而且有兩千擅長接舷戰的傳統水兵;荊州赤馬每艘可搭載十人左右,五六百艘也就是五六千人的樣子。這樣即便雙方發生接舷戰,袁耀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次任務袁耀準備的並不是很充分,只不過適應訓練了一天就直接開始行動,因為陸上的戰況已經不允許水上繼續拖遝。
若太史慈被滅,諸葛玄和笮融的聯軍就沒了牽製,到時別說豫章,連丹陽都將不保。
所以為了增加誘敵計劃的成功率,袁耀決定繼續親自指揮掉了包的戰列艦來執行誘敵任務。
之前戰列艦一直是袁耀指揮,荊州水軍對他的形象已經並不陌生,要是突然換人對方未必會上當。
劉曄對袁耀親身范險持反對意見,至於其他人則沒什麽資格多話。
不過說服劉曄並不難,因為他也認為陳橫投降沒有什麽問題;再加上他漢室宗親的身份,給諸侯打工就不得不明哲保身,所以無法像別人那樣當個諍臣,反對袁耀的力度自然有限。
於是,這次隻準備的幾天的計劃,就這麽匆匆忙忙的展開了……
當袁耀來的豫章水域時,荊州水軍已經嚴陣以待。
每次只要袁耀的戰列艦出動,身為荊州水軍主帥的蔡瑁就會全力以赴,不但所有的艨艟和赤馬都要出戰,連樓船和鬥艦這種速度慢的大家夥都要在後面掠陣,以防萬一。
袁耀沒有浪費時間,到位後直接命人點燃了火盆。不一會,一道黑煙就彌漫而起,在長江之上甚為顯眼。
袁耀跟陳橫約定的是舉火為號。晚上舉火看的是光;白天舉火看的自然就是煙……
荊州水軍的樓船旗艦上,當蔡瑁看到廬江水軍黑煙飄起的那一刻,眼睛頓時大亮,忍不住興奮的對身邊的蒯越道:“先生,袁家子上當了!”
蒯越撫須笑道:“形勢所迫,由不得他不上當!如此,我們就坐看王威表現便是。”
“哈哈哈,好!”蔡瑁跟著大笑道。
此時王威率領的一萬荊州兵,分布在十艘鬥艦和二十艘艨艟上,這些本來是屬於陳橫的江東戰船,跟荊州造船風格略有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分辨的出來,所以王威想扮演陳橫只能駕駛這些戰船,不能有半分馬虎。
當王威看到黑煙時大松一口氣,知道自己總算熬出頭了,不用再回到那座萬人坑上睡覺了……
三十艘江東戰船在王威的命令下,突然脫離荊州戰船本陣,直接向對面的廬江水軍衝去,本來布置齊整的荊州水軍頓時顯得有些混亂起來。
蒯越的謀劃屬於機密,只有幾個重要將領知道,所以王威這種不遵號令的行為,給荊州士兵造成了很大的震撼,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是好,而旗艦也沒有傳來任何命令。
袁耀看到衝過來的戰船上掛著“陳”字大旗,
知道是陳橫降軍,便命令改裝船轉身往回航行,看樣子好像是在逃跑,實際上卻在放慢速度等待來船靠近,並且暗中做好了戰鬥準備,以防對方詐降。 而另外六十艘艨艟和三座槳戰船,則在後方遠處接應。
“袁”、“陳”兩面大旗越靠越近,後面的荊州水軍仿佛不知所措,正在重新部署陣型,並沒有做出追擊的架勢……
此情此景若真是一場臨陣叛逃的戲碼,到會讓人驚訝進展的十分順利——袁耀的戰列艦在前,陳橫在後面追,雙方默契的表演放風箏戰術,把荊州水軍騙的迷迷糊糊都不知道阻止,感覺好像要大功告成似的,不過袁耀卻一直都沒有放松警惕,時刻提防著“陳橫”的異動。
自從得知陳橫願意投降的那一刻,袁耀的感性和理性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理智一直告訴他按陳橫情況沒有詐降的理由;感性卻總讓他想起赤壁之戰中黃蓋的詐降計。
現在袁耀之所以能做出招降陳橫的決定,是因為他把這種不好的預感,當成了熟知歷史的後遺症來說服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需要陳橫投降來打破水上僵局……
“可是征東將軍當面?”
當“陳”字大旗和“袁”字大旗匯聚的那一刻,王威站到船頭大聲唱道。
袁耀聞聲也走上船頭,看著鬥艦上的武將道:“某正是!可是陳橫將軍?”
“在下正是!”
見袁耀露面,王威轉頭看向一名副將,面帶詢問;那副將仔細看了袁耀一眼,便對王威點了點頭。
此人很明顯是個見過袁耀面貌的人。
可惜,袁耀身邊卻沒有人見過陳橫,因為陳橫在跟隨劉繇的時候一直在防守山越,只有張英跟他照過一面,連太史慈都沒見過他,所以無法提供辨認陳橫的人。
“傳訊大都督,確認袁家子。”王威暗中對那副將吩咐了一句。
副將低聲應諾,暗中行動……
此時袁耀和王威已經離得足夠近了,但卻沒有發生戰鬥,這種情況傻子都應該“知道”有問題了,所以荊州水軍理所應當的派遣所有艨艟和赤馬展開了追擊……
袁耀見狀轉頭對王威大聲道:“蔡瑁已經發現不對,陳將軍你現在率領屬下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廬江水寨,我來為你斷後。”
王威裝模作樣道:“末將願同將軍一塊禦敵。”
“不必,你的任務是盡快回廬江。”袁耀拒絕道。
再沒有百分百信任對方前,袁耀是不可能跟他一起戰鬥的。
“如此,末將先行告退!”王威應了一聲,便不再堅持,命令船隊加快速度向東前進。不一會,便和袁耀的二十艘改裝船完成了前後位置互換……
“主公,不對勁兒……”袁耀身邊的呂蒙突然出聲道。
“嗯!”袁耀看著擋在他前面的王威船隊,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