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行軍並沒有攜帶糧草,因為是在境內行軍,所以糧草可由沿途各縣提供。夜晚需要在縣城附近扎營。計劃行軍八日到達廬江郡治所舒縣。
行軍第三日,夜晚剛扎完營不久,親衛來報淮南劉曄應招而來,袁耀聽了頓時激動不已,這位可能將是他第一位正兒八經的屬下,所以連忙相請。
不一會,一位士子打扮,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劉曄便被請進帳內……
“成德劉曄,劉子揚。見過征東將軍。”劉曄隻是稍微掃了一眼袁耀便躬身見禮。
袁耀對劉曄的第一印象便是少年老成,不過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故意把自己往老了打扮,以顯得成熟穩重。
“子揚先生毋須多禮,請入座。”
“謝將軍,子揚不敢當先生二字。”
劉曄謙遜一禮後卻並沒著急入座,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副錦書高舉於胸道:“此物還與將軍!”
帳內親衛見了便要上前接取,但卻被袁耀阻止,因為他知道那是什麽,一幅投石機設計圖而已。
在招募劉曄時,因為知道其在以後的官渡之戰時製造過霹靂車,所以袁耀耍了個心眼,畫了一幅配重式投石機來勾引劉曄。
因為這種投石機這個時代還沒出現,肯定會對喜好機械的人有一定吸引力,並可以此來增加招募的成功率,結果正如袁耀所料,劉曄很快就跑過來了。
袁耀很滿意自己的奸計得逞,而且這份設計圖還有另一個用意,那就是道德綁架。
在這個時代配重式投石機絕對屬於軍事機密,是隻有自己人才能知道的東西,袁耀又怎麽可能收回呢,況且都已經被看過了!所以他有些不懷好意的對劉曄道:“子揚無需客氣,此物既然已經拿給你就是送給你了。”
“這……”劉曄面現尷尬道,“此物巧奪天工,若是流傳出去,怕是對將軍以後戰事不利,將軍還是妥善保存的好。”
“所以正要交給子揚妥善保存啊!”袁耀眨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回道。
劉曄聞言心中不禁哀歎一聲。
在他拿到這份圖錄時,馬上就被其吸引住了,忘了思考周全。但等他研究明白,恢復冷靜之後,就發現自己被算計了。隻要他不舉家逃離淮南,這袁耀必須得見上一見了。
不過想到袁耀此人並沒有什麽聰慧之名,所以還心存僥幸,希望對方隻是無心之舉,現在看來……他就是故意的。
“如此,在下先替將軍保管。”劉曄無奈將圖錄收入懷中,行至客位坐下,然後又道,“不知將軍令中所言,欲招在下為工曹從事,這工曹是何意?”
聽言袁耀有些不好意思道:“此事是我思慮不周,我還沒有開府之權,無法布置曹屬,現在隻能任命你為武庫令,參軍事。
不過家父左將軍已經答應把江東四郡給我做領地了,隻要子揚幫我收復了領地便可任命府屬。
至於這工曹,就是士農工商的工,在我這就是以後統領我領地內所有工事的官職。”
漢代的諸曹還沒有工曹,此時還沒人把工業之權收攏到一起,因為現在的手工業利益還不算太引人注目,要到隋唐之後才有工部,所以袁耀需要給劉曄解釋一下職權,但其實就是畫個大餅,目的還是勾引。
“這……”劉曄聽到這種開創古之先河的官職到是嚇了一跳,連忙謙遜道,“如此重任,在下愧不敢當。”
袁耀連道:“子揚萬勿客氣,隻要助我收復江東,
就沒人會說子揚受之有愧了。” 劉曄聞言並沒有答覆是否出仕,反而有些悲天憫人的道:“如今將軍與劉繇在長江兩岸陳兵近十萬眾,戰事一起受苦的怕是兩岸百姓啊。”
聽到劉曄此言,袁耀仿佛感受到一股考試的氣氛,知其正在試探自己心跡,也就是正在考察自己是否值得投靠,於是他連忙收斂心神慎重的回道:“所謂賊過如梳,兵過如篦。我也正在為如何避免百姓遭兵災而煩心,倒不是說我有多麽仁慈,而是我視人口為最重要的的資源,猶在這土地之上,死傷一人都甚覺心疼。可惜我才疏學淺,所以才廣邀賢才出謀劃策,意欲治治這天下頑疾。”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劉曄細品此言,面現感慨道,“不曾想將軍身為世家子弟,卻一語道出民心疾苦,若是坊間有人知道此言出自將軍之口,定會視將軍如救世之主,子揚佩服!”
“呃,這句話此時還沒出現麽?”
袁耀心中納悶,他卻不知這句諺語出自明末李自成起兵之後。
“呵呵,子揚言重了。”袁耀暗中得意,表面卻表現的虛懷若谷,但還是忍不住期待的看著劉曄,心裡想著既然已經佩服了,還不納頭便拜!
“敢問將軍之志?”劉曄明知袁耀何意,卻不為所動,而是繼續追問道。
聽了劉曄所問,袁耀一怔,浮躁的心自然而然的平靜下來。
他沒想到劉曄會問這個問題。
要說志向,袁耀在當世敢認第一,還真沒人敢認第二,因為他比別人知道的要多得多!
袁耀看著劉曄這個連東南亞都不知道在哪的人,卻以一副考校的眼神審視自己,袁耀不禁慢慢露出自信的微笑,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傲氣。
在劉曄的注視下,袁耀忽然起身離開主位,來到劉曄座位的面前,自上而下看了低自己半身的劉曄一眼,然後施施然的坐在他對面,一揚衣袖道:“我的志向怕你聽不懂,我畫給你看……”
劉曄不小心被袁耀的架勢震懾住,忍不住心中一慌,暗中驚訝道:“好大的氣勢!”
袁耀挪開招待劉曄的茶盞,並用手指沾了茶水,然後在案幾上邊畫邊說道:“此地是我們所在的揚州,沿海西行到此,乃是交州。
再往西就是中南半島,比之揚州還大數倍。此地炎熱無冬,全年適合耕作,所以會誕生一種高產、耐旱,生長周期隻有兩月的稻種,我稱之為――佔城稻。
此稻種在當地種植可一年三熟,如引進到揚州也可一年兩熟,若成,則大漢再無斷糧之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