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見果然不出所料魯肅真的投靠了袁耀,心下不免大為緊張,眼睛瞄了瞄離他不遠的劉曄,做好了暴起擒拿的準備,因為他知道袁耀對其甚為看重,正好作為人質。
剛宣布了魯肅任命的袁耀看了眼孫策又繼續道:“當然了,今天晨議還有第二件事……懷義校尉孫策!”
“!!!”
孫策聞聲一緊,渾身肌肉瞬間繃起,抬頭看向袁耀道:“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眾人也不明白袁耀為何突然點了孫策的名字,都奇怪的看向二人。
袁耀笑著對孫策道:“這第二件事主要就是關於你的……”
孫策默默地將身體的重心下放,做好隨時發力的準備,然後抱拳對袁耀道:“請將軍直言!”
袁耀點頭道:“我軍建造的第一艘鬥艦今天就能下水了,下午申時你便可以到船塢接收戰船了,以後水軍伯符要多多費心啊!”
“???”
“末將領命。”孫策見袁耀沒有發難,心下一松,但回完話就猛然怔住,因為他剛反應過來袁耀剛才說的是啥,只見他驚訝的抬頭問道:“將軍剛才說什麽,鬥艦下水,造好了?”
袁耀笑道:“伯符不是沒睡醒吧,你聽到的沒錯,鬥艦造好了,你可以去領了,今天下午去水寨的主碼頭接收便可!”
“好快!”孫策有些將信將疑,但在這麽多人面前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又道了一聲:“末將領命!”
為了保密,船塢的安保工作都是由袁耀的玄甲親衛負責的,所以除了袁耀沒人知道造船的準確進度。一是克隆人工作起來有些怪異;二是不能讓人知道袁耀在幾個月內就能從無到有的造出一支比劉繇水軍規模還大的艦隊,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保密,否則別人不可能讓你安安心心的造船的。
這個時代工匠造船的時間是不確定的,因為還沒有什麽工業標準化,效率完全看工匠的個人能力,造一艘鬥艦快的兩三個月,慢的四五個月都有可能。
而袁耀的克隆人就像軟件控制的生物智能人一樣,完完全全的靠人力達到了標準化進程,若是讓人知道克隆人可以百分之百的每50天造好一艘鬥艦的話,那肯定讓人驚掉一地下巴的,除非是外行人不懂才會完全無感。而孫策就是懂水軍的人,自然也知道造船的難度,所以才會對這麽快就有鬥艦下水感到質疑。況且袁耀在他心裡才是徹徹底底的外行人,不可能做的比內行人還好。
袁耀看出了孫策的懷疑,但卻沒多說什麽,心中不禁期待孫策知道四天后第二艘鬥艦還會下水、並且二十天內連續下水五艘後會是什麽表情!還有隨後的一個半月陸續造完10艘三座槳戰船,緊跟著三層樓船完工,剩下的就是沒完沒了的艨艟……
當然不太可能真的沒完沒了,因為沒有那麽多原料了。
造船的木料不是現伐現用的,而是要經過長時間的風乾處理後才能拿來造船的,袁耀現在所用的木料都是存貨,而且還不止是廬江一郡的存貨,劉曄已經動用袁術領地其他郡的物資儲備才供應上袁耀的消耗,若再擴大建造規模,即便是劉曄調配物資也可能會出現像劉勳之前似的缺料停工。
……
“悔不聽子衡之言殺了魯肅滅口,如今禍事矣!”孫策拍案喝道。
袁耀召開的晨議很快就結束了,除了介紹魯肅和讓孫策接收戰船兩件事以外,其余瑣事皆不值一提,讓孫策意外和大松一口氣的是,
袁耀自始自終沒有任何對他發難的意思;更沒有像他臆想的那樣埋伏刀斧手來個清理門戶;甚至沒有半點口風表示對他的不滿。 這個結果讓孫策很奇怪,難不成魯肅突然投靠袁耀卻沒有提過任何關於他的事?這是孫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所以他一回到自己本部就馬上召集程普、黃蓋、韓當、朱治,還是有呂范前來商議,周泰和蔣欽投靠的晚,暫時沒有接觸核心機密。
見孫策驚怒,呂范安慰道:“主公勿憂,屬下覺得此事並無大礙。”
孫策聞言一愣,但馬上駁斥道:“怎麽會沒有大礙?那魯肅對我們之前的計劃可是了如指掌,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不跟我們一條心了,如今又投靠了袁耀,誰知道他是否真心,萬一告訴袁耀一切,那豈不是逼我們馬上造反?”
呂范搖頭道:“屬下以為即便魯肅告知袁耀一切也無法證明什麽。針對江東的種種行為最多只能證明主公有圖謀江東之心,但卻沒法證明主公有背叛之心,即便拿下江東我們也沒說就不尊左將軍號令了,又有何理由定我們的罪呢!至於賄賂長史楊宏,那不過是讓他進言袁術重用江東世家,以達到收服江東人心的目的而已,這本來就是正確的用人策略,否則袁術也不會用,只不過得利的是我們罷了,就算讓人知道也沒什麽,官場交易而已,這一切都還不足以定主公的罪。”
孫策皺起眉頭道:“子衡的意思是死不認帳?這能行麽,萬一那袁耀決定對付我們,那我們認不認帳又有何用?”
呂范突然冷笑道:“主公難道忘了,袁術還有一個把柄在我們手中!”
浮躁孫策聞言猛然怔住,緩了幾息才道:“你是說……傳國玉璽?”
程普、黃蓋、韓當、朱治幾人在孫堅得到玉璽的時候就在場,所以知道此事,而呂范現在是孫策的心腹,所以也無法隻瞞他一人。
呂范點頭面露感慨道:“我此時才體會到當初公瑾為何非要主公把玉璽送出去了,如此智慧我確實不如啊!”
孫策終於安定了下來,慢慢的坐下身子,然後突然“撲哧”一聲大笑起來道:“我竟然被一個魯肅嚇得失去了分寸,完全忘記了公瑾給我們留下的救命之策,真是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啊,哈哈……”
呂范面露慚愧的道:“此事也怪屬下, 正如魯肅所言,屬下一直對主公如此信任公瑾不甚心服,認為他年紀小,就算偶有所得也不過是一時的小聰明罷了,所以總想在智謀上超過公瑾,於是便唆使主公更改公瑾的計劃,自作聰明的去勸魯肅用間,至此才弄出這麽大的紕漏,若按原計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是屬下的嫉妒心作祟導致這種後果,請主公降罪。”說罷,呂范突然伏地叩首,大聲請罪。
孫策連忙跑過來扶起呂范道:“子衡這是為何,這怎麽能怪到你一個人頭上,況且我們這不是沒事麽,要不是你出言提醒,我說不定會做出什麽蠢事出來,現在我就特別慶幸,早上晨議的時候沒有亂來,否則便是不打自招了。所以以後還要子衡多多出謀劃策、拾遺補缺才行,子衡切莫失了信心才好。”
“屬下慚愧!”被孫策扶起後,呂范目露堅毅的道:“主公放心,屬下不但沒有失去信心,反而覺得心智長進了不少,以後必不再辜負主公的器重。”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哈哈……”孫策聞言大笑起來。
一旁黃蓋突然大聲道:“我倒是挺佩服子衡,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能做到的又有幾個,子衡能夠直言面對自己的過錯,可見是心懷坦蕩之人,足以托付重任,當得起公子器重啊,哈哈……”
武人心直,誇人也誇的讓人尷尬不已,呂范有些窘迫的行禮道:“多謝黃將軍誇獎!”
旁邊韓當連連點頭表示認可,程普和朱治卻有些忍俊不止,孫策也跟著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