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微一思索後說道:“人手上沒有問題,我可以先把關押的孫賊牙兵撥出一部分來交給二叔使用,再派部分士兵監押看護。反正關押的地方已經十分擁擠,而且他們只不過是曾經為孫賊出過力而已,算不得什麽嚴重的罪行,這些人犯只要他們不試圖逃跑,根據他們的表現,我會承諾過幾年就將他們全數予以釋放,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會安心服役,也不會給二叔添什麽麻煩。你覺得如何?”
“這樣也好,只是咱們的寧州城牆已經非常堅固,而且一直維護的很好,暫時還不用修補,不知道大帥要作何用途呢?”
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為了雲南的安危,我有一個想法,簡將軍和蕭會都極力讚成。那就是準備在嵩陽以東擇一地勢險峻的所在,悄悄的建造一座關隘,以此抵禦大義寧國有可能發動的攻擊。”
“但又怕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引起大義寧國的強烈反應,做出對我們雲南不利的舉動,因此我一直還沒有拿定主意。”
“等過幾天有時間的時候,我們一起到嵩陽去勘察地形,為選址做下準備。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建造關隘動作太大,容易引起各方面的懷疑,不知林兄有什麽高見?”
林易聽我說完,若有所思的說道:“下官倒有一個法子,雖然看上去不怎麽高明,但是也許能瞞過敵人的耳目也說不定。”
林易見議事廳裡沒有閑雜人等,悄悄地附在我的耳邊說道:“大帥,我們的目的是建造關隘,但是我們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若是打著建造寺廟的旗號大張旗鼓的進行,暗地裡把關隘也順手建成,他們再有意見也晚了。”
“要知道,現在建造寺廟早已風行各地,而大義寧國從國王到百姓幾乎人人信佛,只要我們放出風聲,就說新來的大帥篤信佛祖,潛心事教。經一德行高深之人指點迷津,擬在嵩陽附近選一風水寶地建造寺廟,相信大義寧國也沒有理由懷疑。等到關隘悄悄的建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們即使想要興師伐罪也要掂量掂量了。”
“嗯!妙!實在是妙!林兄這個主意果然高明。明天你就著人散布消息,待我們請出二叔後立即實施,這個事情就交由你去辦理,爭取明天能和二叔見上一面,到時咱們再詳加計議。”聽到林易的這個偷天換日的好主意,我不由得喜上眉梢。
二人商議以定,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來到雲南也有些日子了,除了擊殺孫德成,還沒有什麽高明的建樹,老百姓們可都是眼巴巴的看著我的所作所為呢!
下一步的第一要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展開我的宏偉計劃,施展強力手段,凝聚民心民智,發展雲南經濟,放手大乾一番,讓這裡的老百姓們都盡快富裕起來是我的最終目的。
當然了,要想做到這些,首先就要在保證雲南安全穩定的基礎上,才有精力把雲南打造成一個文明、富裕的新天地。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身著宛如親手縫製的紫色官袍,在眾人眾星捧月的簇擁下,來到寧州的東校場。
雖然我還兼任著寧州刺史,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來此的目的當然是為孫德崖等一乾欽犯送行的了。
坐了不一會兒,孫德崖、靳向、楊寶成、黃前、王晃、康盛等十六名叛國重犯五花大綁的被押到我的面前。
原先這些人可能一個個都威風八面,但是現在成了階下囚,
卻一個個像鬥敗的公雞,蓬頭垢面的沒有了一絲往日的風采。 唉!將心比心,若不是借助林郭兩家家族的勢力奪回了寧州,說不定我也是這樣的下場啊!
我冷冷的瞅著他們,淡然道:“諸位都曾經是叱吒疆場的豪傑猛將、國之重臣,也曾經浴血沙場為國家流血流汗,說起來,大多數都戎馬半生,也為朝廷做出過相當突出的貢獻。”
“但朝廷也沒有虧待你們,加官賜爵、封妻蔭子,那是何等的風光榮耀。爾等不知感恩圖報,反而見利忘義、助紂為虐,貪圖名利自掘墳墓,落得如今身敗名裂的下場,何其可悲、何其可歎矣!”
“其實,最可憐的還是你們身後的妻兒老小,他們本指望著跟你們享受天倫之樂、美滿生活,哪成想反因你們無辜受累,從而身陷囹圄。你們捫心自問,怎麽對得起她們的殷殷期盼呢?”
“唉!現如今說什麽都晚了,今天你們就要被押解進京了,是非成敗轉頭空,你們所追求的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只能是空留遺恨、無可奈何啊!”
“所以,念在你們曾經為國家出力的份上,本帥特地前來為你們送行。至於你們今後的命運,朝廷會將你們依法治罪,能不能再世為人,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時候不早了,來人,為他們送行。”
聽完我的嚴詞斥責,底下的孫德崖和黃前兩人都是怒目圓睜、破口大罵,其他人卻都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看樣子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在我的一聲令下,孫德崖等十六名重犯都被押到囚車之上鎖了起來,他們的妻兒老小也都分別關到了其他囚車之中。看著這些哭哭啼啼的或老弱、或幼小的婦孺兒童,我的心中隱隱有些發酸,不由得惻隱之心大動。
唉!勝者王侯敗者為寇,他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選擇。等待他們和家人的,只能是淒慘無助的命運。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只能向上蒼祈禱自己的好運了。
隨後,這次進京押送隊伍的正使鍾續、副使林通以及我另外安排的高敞、勒蒙等人,一起向我鄭重致禮後,帶領著一百二十名精乾的騎兵和上百名車夫,攜帶著準備呈送給朝廷的奏章,以及孫賊同黨等人的供詞、偽國書、偽印璽、偽冠帶袍服,和部分搜獲的珍奇古玩,驅趕著數十輛囚車,和載運物資的大車,緩緩駛出了東校場,踏上了趕往興王府的路途。
這次,我之所以隻派這百多人押送欽犯,是因為這一路上都是大漢的領土,而且離敵對國家的邊境都很遠,一般情況下,也沒有被劫持的可能。雖然逃走了一個王川,但是以他目前的殘兵剩勇,也沒有能力長途奔襲上千裡,並繞十過數個防守嚴密的關隘去劫奪囚車。所以,我才能如此高枕無憂的安排。
送走了進京隊伍,我的下一步行程也安排好了,那就是前往寧州西城外的兵營, 為官兵們親自發放平叛獎賞。
這可是我賺足人氣的最佳途徑了,我可要抓住這樣的機會,在他們心目中樹立好最高首長的光輝形象,爭取早日把隊伍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具體獎賞的標準昨天就已擬定好,我和錢士塘、簡錚、林易、何守傑都已經商議妥當,根據平叛過程中個人的表現,每名參與平叛的官兵都將按最高標準獲得十至數百緡不等的獎賞,這還只是初步的獎勵,也許朝廷還會另有賞賜頒布下來,那可就是以後的事了。
站在西城兵營的檢閱台上,望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雖然排列的不是那麽整齊,站立的不是那麽挺拔。大多數人嬉皮笑臉、松松垮垮的,而且還有人在偷偷的交頭接耳。
所有這些我也可以暫時理解,這畢竟是剛經歷了平叛的激烈鏖戰,獲得了急需的勝利,這些人可都是平叛的功臣,有一點驕傲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想完全做到紀律嚴明、作風過硬什麽的,我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我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呵呵!這可是我頭一次面對這麽多人發表演講啊,多少還是有一點緊張滴!
雖然後世俺也曾經坐在主席台上,聽俺老爸在那裡口若懸河、激揚文字,但是卻沒有機會發過一次言,誰讓咱一直是作為配角的存在呢!
這次可不同了,作為雲南這一畝三分地的最高長官,終於有了至高無上的發言權,我心裡可是滿滿的正能量。為了這支隊伍的穩定和這裡的父老鄉親,我深感責任重大,這樣的場合可來不得半點馬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