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錚迅速把當前情勢講明後,不敢多所停留,把一塊通行腰牌交到我的手上後就匆匆的告辭離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上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饗贛輳芸煊鍾曄萍敝杵鵠矗歡嗍本捅涑閃似捌麽笥輟
我和林易站在走廊的屋簷之下,望著白茫茫的雨簾各自若有所思。剛才已經得到林通派人送來的消息,郭準、林通、劉晃一行近二百人在何守傑的幫助下也已全部安全的進入城內林家大宅,林、郭兩家的人手除了林鐸帶領的一百多人還沒有進城外,其他安排好的人手已經全部到位。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可這最關鍵的東風能不能順利的借到,卻還無法確定。
錢士塘現在應該正在參加宣撫使府的會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再者,據劉晃和勒蒙打探回來的消息,錢府現在門禁森嚴,大門外有十幾名衣甲鮮明的牙兵守衛,周圍還有流動哨卡來回穿梭巡邏,所有進出人員都要進行嚴格仔細的檢查,沒有攜帶腰牌的一律不準進出。
看來孫德成對於錢士塘還是放心不下,為了防備錢士塘有什麽異動,甚至派了自己的親信牙兵對其嚴密監視。
想到這裡,林易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現在已容不得我們再想萬全之策了。在下想到一個法子,卻不知可不可行。既然守衛如此森嚴,我這錢公的學生恐怕也難以進入錢府,可是我們手中隻有一塊通行腰牌,已來不及再向簡錚索要。不如我們趁著天降大雨,守衛松懈的時候,由我憑借腰牌和錢公學生的身份從大門處進入,劉晃和勒蒙則協助李大人從西側花園處翻越牆頭,那裡牆頭並不是很高,完全可以翻得進去,我則在院內接應。如若一切順利的話,就讓勒蒙他們二人在外邊隱秘處等候,兩個時辰後再來接應我們,不知李大人以為如何?”
我心中一動,點頭說道:“嗯!時不我待,看來舍此也無良策了,我看就這樣安排吧!隻是黑夜縱馬而行多有不便,不如雇上一輛大車,我們四人隱身其中,潛行往來必也可省卻不少麻煩。”
林易聞言,不住點頭稱是,立即叫劉晃出去安排車輛,勒蒙去向店家索取雨具。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回報俱已安排妥當,我們四人出了店門廁身車中,指明了要去的地方,那車老板馬鞭一揮,大車就咯吱吱的闖入了大雨之中。
馬車在疾風驟雨中向北穿行,拐過了幾個路口,來到了一條更加寬闊的東西向大街之上。
車行不遠,一座籠罩在煙雨中的府第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府門前燈火通明,門楣上方的匾額上書寫著‘錢府’兩個大字,十幾名錦衣明鎧的軍卒斜坐在門廊之下,大概閑來無事,正在互相肆無忌憚的嬉笑怒罵著。
林易又囑咐了我們幾句,穿戴上鬥笠、蓑衣,迅速攀下馬車,向著錢府府門快步走去。劉晃則吩咐車老板趕著馬車繼續前行,在繞過了錢府圍牆之後,向北又前行了數十米才停了下來。
我們三人穿戴好雨具,依次跳下馬車,劉晃掏出一塊碎銀遞到了車老板的手中,囑咐他兩個時辰後回來接人,樂的車老板忙不迭的連聲致謝,喜滋滋的駕著馬車離去了。
我們三個人摸黑來到錢府西側的花園牆下,勒蒙看看四下無人,迅速攀上牆頭,矯健的就像一頭獵豹一般,他先向院內張望了一圈,見沒有什麽異常,回身向我們招手,示意劉晃將我托上牆頭。
劉晃正要動手,
卻被我擺擺手止住了。靠!這才一米半左右高的矮牆,又怎能擋得住我這常年鍛煉的攀岩高手,要是指望著別人托上牆頭,豈不玷汙了我一世英名,這時候更要顯示出我的與眾不同,怎麽也不能讓他們看扁了。 我輕輕推開了劉晃伸出的雙手,緊接著躬身跳起,雙手攀住了牆頭,借助腰部的力量騰身而起,直接翻過了牆頭,然後輕輕落在了院內的松軟土地上。回過頭來,黑暗中隱約可見趴在牆頭的勒蒙和劉晃驚異佩服的神情。我微笑著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摸索著向花園的月門處走去。
誰知道剛走到月門跟前十幾步遠的地方,月牙門卻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兩個人各自打著一把傘,前面的一個人提著一隻防雨的紗燈在前邊引路,看身形很像兩個女子。
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連忙聳身躲到影壁牆後邊,借助微弱的燈籠光亮,看到兩個紗裙裝束的少女正在低頭尋找著什麽。
隻聽那個提著燈籠的女孩子說道:“小姐,你記著是掉到這附近了嗎?”
“是啊!其他地方我又沒有去過,我明明記著在花園裡坐了好一會兒,回到繡房裡就不見了,我在房子裡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肯定是掉到這裡了。”另外一個女孩子焦急的說道。
“小姐,一隻珠花又能值多少錢,不就是那個林公子送的嗎?改天我們再買一支不就行了,何必冒著這麽大的雨來找這個勞什子,萬一著了涼,老夫人可要把我罵死了。嘻嘻!我看小姐你不是珠花丟了,而是魂兒丟了吧!”那個提燈籠的女孩子嘻嘻笑道。
“你……好你個爛嘴皮子的小翠,你…你再這麽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我不說了總行了吧,噫!珠花在這兒呢!”兩個人又來回摸索了好一陣,那個叫小翠的赫然手裡拿著一件小巧的物件,驚喜的說道。
“快給我,快給我。”
“好哇!小姐,你的心肝寶貝找到了,該怎麽感謝我呢?”
“去你的,回去我再收拾你,哼!”那個小姐伸手搶過那個物件,然後拿出一方手帕,細心的擦拭著那件東西,連雨傘都顧不上打了。
沒想到這時候,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有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園內,兩個人都穿著雨披,看不清具體的相貌,後面的那個人看身形依稀就是林易。當他們見到了前面那兩個女孩子,接著就聽到了前邊那個男人的一聲驚呼。
“噫!這是怎麽回事,妹妹!下了這麽大的雨,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麽?”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說道。
“我……我……我丟了一件東西,可能是掉…掉在這裡了,我…來找一找。”
“什麽東西這麽重要,連雨傘也不打,要是受了涼怎麽辦?小翠,快帶小姐回屋裡去。虧了隻是林公子在這裡,要是被外人看見,這個醜可就丟大了。”
“啊!林…林公子!”那個小姐早已慌忙將手帕包著的珠花藏到了身後,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感覺到她的尷尬和羞澀。我在心裡暗暗好笑,看來‘郎有情、妾有意’,這位錢家的小姐早已對林易情根暗種,隻是羞於表達罷了,有機會的話我倒要玉成他們的好事。
這時,林易俯身拾起了那個小姐丟掉的雨傘,遞到了她的手中,溫言說道:“這麽大的雨,淋著可就麻煩了,慧小姐還是趕快回屋歇息去吧!”
那位慧小姐羞不可抑的接過了雨傘,含糊的說了聲‘謝謝’,就和小翠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園門。
等到她們走遠了, 我繞到石徑小路上,裝作剛剛趕到的樣子,迅速走到他們的面前。
林易見到我平安到達又驚又喜,連忙走上前說道:“林易行此下策,可讓大人受委屈了,”然後指著那位青年男子對我說道“李大人,這位就是錢大人的公子錢聰錢運聲,他聽說大人要來,可不知有多高興呢。”
那個錢聰連忙上前施禮道:“在下早就仰慕大人的令名,隻恨無緣相會,今日有緣得見,還請大人多多指點。不過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大人到客廳奉茶。”
我連說‘叨擾,叨擾’,隨著他們向著前院走去。
進了客廳,我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錢聰,見他並不像平常讀書人那樣文弱,而是一個身材挺拔,相貌粗豪的青年,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更顯其精明幹練。
錢聰見到我氣度不凡,眼中也流露出景仰的神情,把我們讓到後廳後,連忙殷勤的為我讓座奉茶。
三個人剛剛落座,卻聽門外有人高聲喊道:“老爺回來了”我們三人都站起來透過雕鏤的屏風向門口望去,卻見從大廳外走進一位披著雨披的中年人,看神情應該是錢士塘無疑了。
他脫掉身上的雨披交給迎上來的家人,轉到廳後就看到了我們一行人,特別是目光轉到我的身上時,臉上略有訝色,但隨即一掠而過,向著錢聰沉聲說道:“家裡來了客人,也不迎出來知會我一聲,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然後轉向林易說道:“平之,這位客人是和你同來的嗎?不知道是哪位貴客,怎麽不介紹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