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沒有接信,而是站起身來,握著宛如潔白柔嫩的小手,神情專注的道:“宛如,刀姑娘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刀姑娘救過我的命,也可以說是咱們兩個人的救命恩人。”
“她雖然不聲不響的就這麽走了,是因為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們留也留不住她。我們雖然不能報答她什麽,但是我們只要記住她就足夠了。”
“無論她走到天涯海角,她一定會記得,我們仍然在為她祝福,為她祈禱,祝願她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你說是嗎?”
宛如狠狠的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抽噎著撲入李翊的懷中,泣不成聲的道:“官人,刀姑娘這麽好的姑娘,怎麽能狠心離開我們呢!昨天我們還其樂融融,為什麽今天就要傷感別離了呢!官人,這到底是為什麽?”
李翊木然望著淚水漣漣的宛如,良久才哽咽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刀紅英不屬於這裡,這個堅強善良的姑娘,自然有她美好的歸宿,讓我們一起祝福她把!”
宛如聽李翊說完,不由得失聲痛哭,她梨花帶雨的神情,敲打著李翊的心弦,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使李翊心頭酸楚、百感交集。
宛如抽泣了好一陣子,才仰起淚水浸濕的面龐,望著李翊憔悴的雙眼,顫聲說道:“來到雲南的這些日子,我一直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出了那麽多事,我真怕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失去你。”
“要知道,我們娘倆萬事都指望著你,要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的,妾身和咱們未出生的孩子,將來可怎麽熬得過去!官人,我們回京城去好不好,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嗚……”
李翊聞言心中劇震,是啊!自打來到雲南後,宛如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啊!
自己剛剛愧對了一個女人,怎麽能再愧對宛如和這未出生的孩子呢?
宛如的哭訴,其實就是為自己擔驚受怕所受到的委屈的傾訴,她已經懷孕五六個月了,自己這次出訪遇險,大概已經給了她莫大的刺激。
這和鍾靈山遇險那次,卻是完全不同的情勢。那次兩人還沒有孕育共同的結晶,她還沒有那種錐心刺骨的傷痛。
現如今,她已經懷上了自己的骨血,要是再遭遇什麽不測的話,無論是對自己離去的撕心傷痛,還是對未出生孩子的牽掛,都會使她一蹶不振,無法自拔。
沒有了自己,李家又怎麽會接納她,給她應有的地位和依靠,孤獨無依的她怎麽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呢!
李翊捧起宛如淚水婆娑的如畫秀臉,深情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強忍住心潮激蕩的思緒,發自肺腑的對她說道:“宛如,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一直以來,我對你關心的不夠,經常讓你擔驚受怕的。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今後我絕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讓你在恐懼中生活。”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你一定要堅強起來,為了孩子,為了我,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懷孕中的女人不應該傷心難過,我以前不是給你說過嗎?好了,我們還是趕快出去吃飯吧!”
宛如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聽李翊這麽一說,連忙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半嗔半喜的道:“你以後可不能再讓人家擔驚受怕了,這兩次鬧得還不夠嗎?要是我們的孩子因此受了傷害,我可…。哎呀!對了,飯菜都快涼了,你還是快一點吧。”
剛走出客廳,就見到郭小雙急匆匆的走進了院落。
他見李翊正在院子裡,就連忙迎上來道:“大帥,六夷都司逯龍酋長來了,他正在議事廳等著見您呢!您要是有事的話,我先讓他等會兒。”
‘哦!’李翊微微有些訝異,心說,自己邀請了他兩次,他都以事務繁忙為由推辭不來。今天到底吹得是那陣風,這大老遠的,一大清早跑來幹什麽,不會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吧!
既然這位結拜大哥來了,可不能讓他久等了。
李翊無奈的回頭望了宛如一眼,在她嗔惱不已的目光中,和郭小雙急匆匆的逃離了她的視線。
再見逯龍,他還是那麽豪爽不羈,一見到李翊,也沒有個下屬見上司的禮數,而是衝上來一把將李翊抱在了懷中,喜滋滋的道:“兄弟,這些日子,你可把為兄想苦了。”
“這兩天,我一直在寧州附近采購貨物、置辦器具,本打算過兩天忙完了再來見你,沒想到,我在途中偶然聽說,你在大義寧國差點被人家做了,呵呵!你說把我急的,幸好你安然無恙,否則你哥哥我又怎能獨活哇。”
李翊尷尬無奈的一笑,連忙正色說道:“什麽叫‘做’了,大哥真會信口開河。 按說大哥來到寧州,小弟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怎麽不直接過來找我,還忙著采購什麽貨物,看來沒把兄弟我放在眼裡啊!”
逯龍嘿嘿一笑道:“我的宣撫使大人,你可不要唬我啊,你當頭一個罪名罩下來,乾系可就大了,我可擔待不起啊。”
“嘿嘿!要知道,我一聽說你在那邊出了事,這幾天心裡邊急急火燎的,差點就長了一嘴的燎泡。要不是聽說你已經平安脫險,我昨天晚上可就找過來了。這不,天才剛剛亮呢!我這可不就來了嗎!”
李翊悠然一笑道:“大哥,小弟的事還要讓你擔心,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滇池西山的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嗎?”
逯龍不錯眼珠的望著李翊,好像望著一個陌生的人,好久才不解的問道:“老弟,你在大義寧國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險些把命都丟了,就這樣白白的放過他們?”
“且不說大義寧國該負什麽責任,但說這罪魁禍首,我們就絕對不能放過他。不就是那個烏利老雜毛嗎!他就算有日天的本事,我們也一樣要把他碎屍萬段。”